【许唐】Schuster's Romance 番外之介质 18（结案）-苏七染青瓷

苏七染青瓷

归档

正剧向清水文。与肖战有关请圆润离开。

【许唐】Schuster's Romance 番外之介质 18（结案）

这章好像更长，不过终于结案了哈哈哈哈哈哈

参加《伪装者》六周年纪念联文。

故事背景《Schuster's Romance》，《隐》。
@梓兰菱落 @星子 @风雨中悠然 @沙漠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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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Awake, my sleeper, to the sun. ——Dylan Thomas

宋臻放下菜单有点无聊地翻着手机，锁屏界面上显示的时间让她感到恍惚：怎么突然就六月了？

若要去翻邮箱或是微信聊天纪录，她五月份其实挺忙的。四月底办公室那摊子事儿她搬到主楼临时办公，这一临时就折腾了大半个月。这期间她还休了几天假，不只是自己身体原因，还得给警方出报告。又没有固定办公场所，又没法安静不受打扰地工作，还得按时保质出方案，真要折磨死她了。

每天都暴躁得要命，一口气憋在胸口恨不得找个靶子暴锤一通。咬牙切齿了很多天，园区通知她原办公室全部恢复正常使用，物业还负责搞好了卫生，她突然想起来，她跟罗淼好像很久没见了。

他俩这恋爱谈的，看在周边所有人眼里都得带个“怪”字。按说罗淼工作性质特殊两人平时聚少离多也算正常，但实情是罗淼如果不来找宋臻，她几乎也不会去找罗淼。他俩确定关系两年多，好像就没有过其他情侣所谓的热恋期。罗淼不忙了打电话给宋臻，如果刚好碰到宋臻也不忙，俩人就一起吃个饭，有时碰上合适的也会看场电影。也去过游乐场，甚至还一起出去旅行过两次——不过都以后半程变成一个出差一个查案结束。

丁文琪问过宋臻对罗淼到底是个什么感情，宋臻想了很久，什么都没说。

这挺不正常的。宋臻是个直接且爽利的人，她从来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但那次面对丁文琪的问题她突然卡壳了：她跟罗淼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

琢磨琢磨就会有点心慌。

她想，万一罗淼来问她这个问题会怎样？她会不会因此生厌而与罗淼劳燕两分飞？一想到跟罗淼从此不见，她竟有一丝不舍……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开始在她心中占了这么大分量了呢？

生活本身充满未知，找不到确切答案不会令她慌张，让另一个人走进她的生活并对她的生活产生影响才会。

手机被她不小心解锁，切换到丁文琪的微信对话框，昨晚她俩聊到最后丁文琪发过来的一长段话露出半截——

“人与自我的关系是化学性质的，遇到什么情况发生什么反应，不断蜕变不断成长。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物理性质的，哪怕看来融合成一体甚至凝固，你还是你的我还是我。姐，我想你说得对，我得先让化学的自己足够稳固才能去发展稳定的物理关系。”

丁文琪参加她公司支持内部创业的项目，一个人跑到G省“开拓市场”去了。上面那一段拗口的“XX化学性质XX物理性质”据说是从别人那儿受教来的，让她很有触动。她还说：“姐，我知道你和我爸妈并不是反对我找女朋友，而是根本不信任现阶段的我能妥善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我好像确实也不能理直气壮说自己能，那不如就像你们说的，先放一放吧。毕竟真属于我的跑不了，不属于我的强求无益。”

后面配了个笑得很灿烂的动图，还带特效比了个心。

宋臻退出微信，对着黑屏上的自己笑笑。若放在以前，她可能会趁机补个口红，自从创业以来……化妆什么的不如趴一会儿。

“等很久了吧。”

宋臻抬头，许光明正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准备坐下。

“没有没有，我谈完客户没什么事儿就提前过来，正好休息一会儿。”宋臻朝服务台那边打个手势，示意自己刚刚点的东西可以上了。“你刚出院，我没敢给你点带咖啡因的，就点了杯鲜榨果汁，剩下都是广式小点心，你喜欢就多少吃点，不喜欢到时我打包回去当晚饭吃。”

宋臻给许光明倒了杯柠檬水，“你看，我真不跟你客气。”

许光明被她逗得一乐，“我说不用请吃饭也不是跟你客气，我这回手边积压的事儿多，确实有点抽不开身。”

“知道，所以才选在这儿。说啥请吃饭了，其实就是给你省个点外卖的工夫，再说了，这还不就是赶上你忙嘛，不然就你那手艺哪儿看得上这些，”服务员端上两笼虾蛟，宋臻夹一只放许光明碟里，“不过他家味道还不错的，清清爽爽不油不腻，适合你现在吃。”

虾饺落肚，许光明嘴角勾起，味道确实不错。“你们办公室现在没问题了吧？”他又夹了一只，顺口问道。

“没事了。”宋臻看了许光明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道：“你们那个案子挺大的吧，折腾了这么久。你身体恢复咋样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许光明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会儿才放回碟子，“恢复挺好的，没事儿。”

“老许，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能问，我也没有要套你话的意思。就是，”宋臻咬了半天嘴唇才接着道：“当初要不是我找你帮忙，你也不会……”

“宋臻，你等会儿。”许光明皱眉，“你非要请我吃饭，是想找我赔罪？”

宋臻愣了下：“啊？啊，是……是有这个意思……”

许光明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小丁跟她女朋友的事找我呢。”

“啊？小琪？你知道这事儿？她跟你说过？”宋臻关注点跑偏：为丁文琪怎么会连这种事都会跟许光明说？他们真的很熟吗？等等，“化学物理”那个话不会就是许光明说的吧？

许光明轻咳两声，道：“也不能说多熟，小丁的女朋友算是我的直系学妹，之前有项目合作过。我们，还有小丁也算聊得来。”

宋臻忽然想起仿佛听谁说吧，小众群体会有某种神秘的“雷达效应”用以分辨同类，据说准确率很高。所以所谓“聊得来”是这个意思吗？

她又想起罗淼说，老许是唐教授的爱人，不只他们队里都知道，学校也知道……是真的吗？就算以唐教授的身份地位没人会把非议翻到明面，暗流总会有的吧？他们真的不在意吗？

“宋臻，这话可能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既然你提起来了我得告诉你，这次的案子是要感谢你的。细节我不能说太多，但要不是你那边查到问题，很多东西可能永远不会被发现，有些人有些事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得到真相。至于我后来遇到状况受伤住院跟你办公室的问题没有关系，你可别往一块瞎联系。”

他的话让宋臻愣怔了下，半晌才道：“老许，你说你一个搞科研的，怎么会跑到市局跟罗淼他们混到一起的？多危险呀？”

许光明嘿嘿笑道：“也是机缘巧合吧。至于危险，做实验其实也危险，做啥事儿都有风险，能给罗队他们帮上忙，有时候也挺有成就感的。”

“我记得你是搞生物医药的吧？那你平常研究的项目还不得是造福全人类的那种，那不更有成就感？”

“所谓造福人类其实是个很虚的概念，很多时候我们做了很多事坚持很多年可能什么突破都没有，那种挫败感的打击还挺致命的。市局那边一个案子破了就是实打实破了，真相是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找回来的，不一样。”

宋臻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笑道：“你们这些学霸精英的想法，恕我等凡人无法参透了。”

许光明也笑，“哪有什么特别，不就跟你好好的体制内工作辞掉非要出来创业一个思路嘛。”

“哈哈哈也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一次为了理想奋不顾身。”

宋臻从餐厅出来给罗淼打了个电话，罗淼说今晚不加班，她便叫他下班顺路去超市买点小饼干。“家里没存货了，你给我带点儿来。晚上我给你做啤酒鸭，七点半开饭，过时不候啊。”听到罗淼声音的时候她想，她是真的会想念他的。

以及走之前许光明顺口感慨的那两句：“罗队啊，我觉得对他来说当警察只是顺水推舟，做你男朋友才是为理想奋不顾身。”“为啥？因为大伙到现在都觉得他能追得上你而且你俩到现在还没分手这事儿挺不可思议的。”

宋臻必须承认，她听到这两句话时感觉非常好。至于为什么要在一起这种问题，既然罗淼至今尚未问起过，那么就还是先放一边不要拿出来扫兴了。做人最紧要是开心嘛，至少他们现在不管独处或是分享都挺开心，那就足够了。

而许光明……他提着一盒虾饺还没走到校门口就被唐川接了过去。

“下午没事了怎么不直接回去？”他挽住许光明的胳膊。

许光明老实不客气地将半边身子的重量靠向唐川，笑道：“这家的虾饺好吃，想让你尝尝。你要是喜欢我就研究研究。”

唐川撑着他走到一片树荫下的凉亭里坐下，打开饭盒：“闻起来挺香的。怎么样？她找你吃饭是有什么事儿吗？”

许光明看他吃的时候眼角完全舒展开，那是喜欢了，回头再去买两份回家研究配料去。“说出来你肯定要笑，她居然是要请我吃饭赔罪。”

“赔罪？赔什么罪？”

“说因为她找我查办公室才闹出这么大的事儿，还连累我受伤。”

“咳，咳咳，啥？连累你？”唐川咽得有点快差点呛到，笑道：“这思路还真是挺清奇。”

“我也没想到。你慢点吃，这儿没水小心呛着。”

“我没事儿。所以罗淼这几天魂不守舍的不是因为吵架了？”

“我看不像，宋臻好像挺忙的，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她太忙了没空理罗队罗队才会觉得失落？整个案子尘埃落定也有一个多礼拜了，听你的话也没见罗队天天下班着急回家。”

“行啊师兄，能做行为分析啦。行了，你这饭也吃过了，不要操心他们那些破事儿了。明天我陪你去复查，小鹤过几天要回来住，还得你帮他看作业呢。”

许光明颈部的伤比唐川严重些，但也没伤着要害，跟他身体里其他问题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在他昏迷期间，唐川把所有检测数据都发给沈巍看了，沈巍说他体内注射的药剂分量比之前他们估算出来那些“试验品”的试验剂量要低得多，“这种剂量更符合对照实验的要求，应该是他自己主动建议的。”他们聊的罗淼有一大半听不懂，只能在一边悄悄感慨：专业学得好终归有用，最极端的情况就是能救命。

打这通视频电话的时候季白已经跟沈巍坐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五月初他们把曾某那个院子地下空间全部整明白封锁之后季白就加G省了，他是专案组负责人，G省这边同案犯的后续抓捕还需要他坐镇。

他走的时候唐川都还没正式办出院，真正给他打电话道谢都是许光明出院以后的事儿了。

“执行任务，什么谢不谢的。都是战友，谢来谢去就虚了。”季白说，眉微微皱着。

“季队这么说，那我就不磨叽了。希望下回季队和沈教授能不带工作来一回，咱冰城好玩的好吃的多着呢。”葛晓勇心口那一枪是季白打的，唐川当然知道当时候的情况这一枪确实是季白的职责，但无论如何，季白那一枪哪怕打得稍微偏半毫米，许光明都很可能就不只被刺穿锁骨。

“好。”

“唐教授和许先生有时间来龙城转转，三哥我们也尽一尽地主之谊。”沈巍笑着接道。

虽然季白的样子看来很像是有些不耐烦，唐川这时却似乎没了眼力见儿，直视着季白道：“我对龙城闻名已久，G省那边合作项目启动之后，真的要去龙城看一看。”

“那太好了。我很期待能跟两位多探讨探讨。”

沈巍答应着，唐川却仍望着季白。

“说话算话，我等着你们来。”季白对着他的视线，挑了下眉，下结论一样地道。

“好嘞，那咱们说好，到时不见不散。”

就这样，季白的电话号码被唐川拉进了白名单——就是你打来我只要方便一定会接那种。

这通电话之后没两天，曾某的两个同伙分别自惠城和广城落网，傅子遇在两人的电脑里找到他们帮曾某和葛晓勇修改存档信息的备份，证据链圆满而清晰，10·23跨省联合行动正式划上句号。

忙于就会期末考试沉迷学习的安子鹤到暑假才知道许光明五一期间居然还住过几天院，至于说因为什么住的院——他身边这几个成年人的事常常有95%以上是NEED TO KNOW，他们不主动说他也不会问，好奇心这种东西对安子鹤来说就是个挂件，需要装饰的时候才会拿来充充样子。

再说，刚到12岁半的安子鹤小朋友此时对事件严重性的等级划分基本以唐川的态度为标尺，他唐伯伯不对劲儿到罗淼都悬着心那几天——许光明从失踪到出ICU转进普通病房——安子鹤被安嘉睦送去参加奥数特训营了，每天作业都要写到天昏地暗，睁开眼就作题放下笔就睡觉的。以及唐川受的那个伤愈合后连疤都看不清，安子鹤根本就不知道。

考试前有段日子他住那边，也曾经察觉过唐伯伯和许伯伯之间有一点点不对劲，其中最奇怪的莫过于今年唐伯伯的生日，许伯伯居然没有送礼物！那天晚上他特意老早回自己房间作题，中间扒门缝注意了很久，两位伯伯一起出去散了个步，回来就直接关灯休息了，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

他当然不知道那段时间许光明的身体还很虚弱，不只要吃药和复健，隔三差五还要复查。唐川的看来正常也并不是为了不影响安子鹤考试而故作平静，他只是在不自觉间开启了身体里久未触动过的惯性模式——母亲离开时、性向自我觉察时、父亲出现时，他都是以这种模式来过渡，为保护自己，也为不给别人添麻烦。

安子鹤不知道的是，生日那天晚上散步回来时发生在唐川和许光明之间的几句闲聊——

“师兄，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

“要是我说我想把市局那摊儿辞了，你会觉得高兴吗？”说这话时唐川抬头，不知道是在看单杠还是在看被单杠划成两半的天。

许光明望着他的侧脸，拍拍旁边长椅上的浮尘坐下来：“这我还真没想过。”

“那你现在想想，”唐川说着，吐一口气跳起来拉住单杠，缓慢地做了十个引体向上，落地，伸展，继续抬头望天。

许光明目光一直随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我想应该不会。”

唐川不说话，重复刚刚的动作，这次做了二十个。

许光明笑容更深些，“川儿，今天你生日，我没另外给你准备礼物，你知道为什么吗？”

最后一组十个L型，落下来时顺势又加了一组悬空击掌俯卧撑，再起来时喘息明显变得急促：“呼……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