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干面B组陈亦度VS樊伟,好好一个热干面章,结果从头到尾连面都没见着,写了个寂寞……
1. 曼特宁(上)、(中)、(下)
2. 龙舌兰(上)、(下)
3. 勃艮第(上)、(中)、(下)
4. 矿泉水(上)、(中)、(下)
5. 马天尼(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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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马天尼(下)
这个房间没有窗,只有一扇方方正正的门,比旁边的墙颜色浅一点。只浅一点,也是灰的。四面墙,房顶,地面都是灰色,很深。
但不是黑。
桌椅倒都是黑的,有书架还有屏风,黑漆描金的,虽然灯泡昏黄之下透着诡异,倒不失有些品味。
就差把“我有品味”几个字直接涂在上面了,陈亦度想。
手机还在,只是完全没信号,只能拿来看看时间。陈亦度其实挺想过去试试那扇门能不能打开,如果他直接开门出去会不会有人阻止。带他来的人挺客气的,他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没受伤,也没有感觉到哪里疼痛。
除了脖子侧面刺刺麻麻地痒。
麻醉剂这样直接进血管会不会伤神经?为什么非要打右边?以后他画画会不会手抖?陈亦度很想把那个笑容温和跟他说“请跟我来”的人骂一顿。
不过得等他拿回语言神经的控制权再说。
终于还是来了。陈亦度都不知道自己对眼下这一幕到底是害怕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事实上从他知道樊伟在追查三年前那案子的时候就预想过今天这种情形:只要他还跟樊伟在一起,惦记着樊伟的人早晚有一天会翻出他来,不管樊伟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拿他当什么,都不会妨碍旁人把他当成樊伟的弱点。
陈亦度想笑,脸上肌肉似乎还睡着,笑不出来。他俩的关系比这房间还诡异,樊伟以为他当樊伟是替身,他却在希望樊伟以他为软肋。
樊伟……樊伟回去了没?如果给他打电话发现一直不在服务区樊伟会不会担心着急?井然说樊伟一早见过尚九九,按井然说的时间,樊伟在尚九九离开之后马上给自己打电话。以及带自己来的人那排场,这个房间布置……他是不是马上要见过尚九九的父亲了?
这位鑫丰集团真正的主人非常低调,至少陈亦度从没在各路媒体上见过他。看尚九九的样子,她父亲不可能长成歪瓜劣枣,生意做到这个程度也不愿出面露脸,“他不是老狐狸,也不是老猎人,我更倾向于把他当成经验丰富的Predator,习惯隐身于暗处,观察,等待,一击必中。”樊伟评价尚达仁时曾经这么说。
所以樊伟也曾料想过这种情形?他早上打电话说别出门……是在担心?
陈亦度又想笑,这次嘴角抽动了下,有酸涩感。
药劲儿快过去了吗?可身体其他地方都还不像是自己的。
“非常时期,陈先生,多有得罪了。”门无声无息地向一侧滑开缩进墙里,带着金属摩擦的声响。幸好他不能动,不然冲过去开门只好碰壁。进来的中年人大热天穿着中山装,颈扣也扣得严实。
这是24小时不会离开空调房的架势,陈亦度心里翻着白眼,还“多有得罪”,拍古装戏吗?他是不是应该赶紧坐直了拱个手回一句“好说好说”?
也就是腹诽一下,别说坐起回话,他现在除了拥有呼吸眨眼的自由,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先生放心,咱们无意伤人。办事人没控制好麻醉剂用量才搞得陈先生现在这样,我刚刚已经请医生过来检查过,不会对你的健康留下什么不良影响的。”
陈亦度说不得动不得,只好瞪着他看。这人长相毫无特色,扔人堆里就找不出来,是怎么生出尚九九那么漂亮的女儿的呢?
“陈先生想必已经猜到咱们是什么人了,这是想知道咱们为什么要请你来,是吗?”说话声音倒不难听,就是语调平平好像机器假声,配上脸上特别浅表的笑容,这个人看来就像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人,“尚先生只吩咐得留你在这儿呆上三四天,所以等会麻醉消退你最好别尝试往外闯,这门上通了高压电,很危险。”
哦,原来他不是尚达仁,是个手下。陈亦度瞪累了,直接闭上眼懒得再理会。那人又絮叨了几句“等他起来需要什么就按书架侧面的按钮”“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硬开会触电”之类的话就走了,陈亦度也没细听。既来之则安之吧,他虽然有坚持健身,但对大部分运动项目都没什么兴趣,越狱什么的戏码不符合他的风格。
半睡半醒的状态里很难感知时间,陈亦度也不知道从他进来到现在究竟过了多久。手指能动之后他最强烈的认知是饿,心口空荡荡的,那感觉有点像绝望。
桌面上是不知何时何时端进来的餐盘,摆着四个瓷盅。掀开盖子是扑面而来的香气,熬到透亮的咸粥,清亮飘香的汤,细腻水滑的蛋羹,鲜灵灵的白灼青菜……还挺养生,尚达仁这是真的不想伤他,那么把他困在这里,目的是什么呢?
是想让樊伟自乱阵脚?还是想当做筹码?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在尚达仁手里,那樊伟父亲的死,一定是与尚达仁有关的了。
樊伟从不相信他父亲是自杀,但他什么都查不到。三年前他父亲被羁押到死亡那段时间里,能找到的资料只有审讯记录和简单的死亡证明。
男,55岁,XXXX年X月X日死亡,死因为机械性窒息。
证据栏除了标准格式的尸检报告,还有一张语焉不详的字条:“一萍,事已至此,对不起。小伟,照顾好你妈妈。”
字迹鉴定确认是樊正新的,于是最后结论一栏写着:该人死亡不属于刑事案件。
“我爸要是真想死,一开始就不会出庭,”樊伟当时说这话时没有表情,连声音都是平板的,靠着陈亦度膝盖,手里酒杯晃呀晃的,偶尔溅出一两滴落在陈亦度腿上,冰凉。
“如果你爸真是被人害的,你想给他报仇吗?”当时的陈亦度问。樊伟没回答陈亦度这个问题,陈亦度再没问过。
那么他期待什么样的回答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还是逝者已矣不能让仇恨支配理性?现在想来,陈亦度其实从开始就没认真关注过樊伟父亲的事,樊伟跟他说那么多,别说记住,他真正听到的也没几句,事实上在他内心深处某个地方一直隐隐期待着樊伟能放弃调查这件事。
他希望樊伟就是个家道有一点中落的富二代,愿意努力上进又没有那么努力上进,聪明有城府却没那么强的野心,工作起来很忙碌却不是工作狂……
陈亦度自嘲地笑笑,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日久生情……吧?
类似的笑容一直保持到尚达仁出现。基因的力量真强大啊,陈亦度看他第一眼就知道这肯定是尚九九的爹,好看的五官让他整个人呈现一种儒雅的气度,不容易让人起防备心。要不是自认了解樊伟,陈亦度几乎要怀疑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不过他一开口就打消了陈亦度的错觉:“陈先生跟樊伟在一起,是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陈亦度刚好也在问自己,问了有一阵子了,刚好就在这间屋子里有了答案。可陈亦度不想告诉尚达仁,他以为他是谁?
“不想要什么。”
尚达仁笑得十分温和,“我只是有点好奇,在什么样的条件下,陈先生可能跟我合作。”
陈亦度抬头,尚达仁的眼形比尚九九狭长些,如果笑意到不了眼里,眼尾就会显得锐利,他研究了下堆叠在那儿的曲线,道:“那可能要扫您的兴了,这种可能性不存在。”
“哦?”尚达仁挥挥手,电动门滑开,有人端了茶盘进来。“陈先生可以考虑一下,不必这么快就拒绝。”
“不用考虑。虽然我的时间无所谓,但尚先生的时间想必挺宝贵的。”说到时间,陈亦度其实挺想问问到底过去多久了,他虽然平常也不怎么守着工作室,但真的有事不去都会提前跟助理打招呼。这要是他好几天不出现也没个消息,助理会不会报警?
唉,一方面觉得最好别有人发现他不见了不想给人添麻烦,一方面又觉得要是真没人发现也挺惨的,陈亦度想,我真是无聊。
“那么只能委屈陈先生多留些时候了,”尚达仁给他倒了杯茶。
说得好像你想过放我走一样,陈亦度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他眼前一花,再次倒了下去。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手脚酸麻的程度比上次再厉害,陈亦度睁眼,闭上再睁开,四周一片白,不只头晕,还恶心。这回真伤神经了,陈亦度想。
“你可算是醒了,”这声音一落进耳里,陈亦度忽然很想拧自己一下,是不是还没醒过来?
“罗槟?”怎么是你?这是哪里?陈亦度想问,但声音没发出来,连“罗槟”两个字也微不可闻。
“祖宗,你可别动了,等我叫下医生啊,”陈亦度看着罗槟按下床头红色按钮,这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医院的病房。罗槟一边按一边拿出手机,“嗯醒了,医生马上过来,我看着做完检查再过来找你。你那边没事吧?好,有事你随时打给我。”
陈亦度被麻醉剂影响的大脑明显还不能负担太高速的运转,医生给他做各种检查时身上关节还都是木的,皮肤感觉也有点迟钝。但医生说没什么事,对他“是否会伤到神经”的疑问医生甚至感到有点好笑,“照您这么说那常规手术还做不做了,您想多了,这个剂量的麻药,很快就会被您自己完全代谢掉的。”
等医生把检查情况跟罗槟做完说明出去之后,陈亦度喝过水润过喉咙,终于问出来:“樊伟呢?”
“他被拘留了。”
“啊?拘留?为什么他会被拘留?”
“这回该是打架斗殴妨碍公务,搞不好还袭警了,”罗槟一脸嫌弃,“回头你自己问他吧,我懒得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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