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其他故事，请戳【苏七讲故事总目录】
为啥写成这么无聊了，唉……
——————————————
2. 龙舌兰（上）
樊伟不穿西装时如同将军卸了甲胄，带点天然卷曲的刘海趴在浓眉上面，两颊泛着微微的红，懒懒靠进卡座里，给人柔软而不设防的错觉。
这间酒吧名叫“巢”，是樊伟名下所有去处里最接近家的存在。
吧台的小灯透过桌面正中那瓶Scotch，被里面晃荡的一半液体折射成金黄。陈亦度给樊伟的杯里换了颗冰球，樊伟眯起眼睛看他倒酒，骨节分明的手指透出琥珀光，画面很美。
“Reposado真的没了，我怎么记得上回来还有一箱，不行，我要给阿志打电话，”樊伟摸出手机想拨号，却输错了两次锁屏。
陈亦度从他手里抽出手机，笑道：“樊总，你这酒吧还要营业的。任何人没有特权不是你自己定的规矩么？”
樊伟斜觑他雕像一样的侧脸，“我觉得你比我更像这儿的老板。”
“我有百分之三十五，你把阿志若急了，我俩加一起就没你说话的份儿了。”陈亦度向后靠，将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直接搭在对面卡座上。
樊伟也笑，“行了，我知道咱们陈总看不上这点小买卖，操心受累的活儿还是我来。”
“嗬，你真说得出口，你操心了吗你，让阿志听见看他还给不给你酒喝。”樊伟歪过来靠他的肩，陈亦度侧身直接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他的头发。
“就这他也没给我过酒喝啊。进货我得出钱，喝酒一样柜台买单，阿志这小子，铁公鸡转世来的。诶对了，我跟你说，今天带我进局子的警察长得跟你可真像，我觉得你得回去查查你们家老爷子年轻时候别在哪儿欠过什么风流债，以后还得你来还。”
“呸，你当我跟你们那些少爷们一样有个富可敌国的爹吗？我们家老爷子普普通通工薪阶层，哪有那个闲情去欠什么风流债，”陈亦度语气挺重，手上却没加一点劲，简直当樊伟是只猫。樊伟也确实被他顺毛顺得舒服，恹恹地眼皮发沉。
“那可不一定，男人变不变坏跟有没有钱本来也没什么直接联系。”
陈亦度笑道：“真那么像？”
樊伟扳过陈亦度的脸认真看了又看，道：“他穿西装做一样的发型，走在大街上，我会认错。”
陈亦度对上他的眼睛，顺势低下头吻他，末了在唇缘流连辗转，声音很轻地道：“这样还会认错吗？”
已然薄醉的樊伟自然不能满足于蜻蜓点水式的吻，两手绕过脖颈压住枕骨，辗转从唇角深入到齿间，追逐，纠缠。一进，一退，或引领，或接纳，他们总是如此契合，从初识到如今。
樊伟倾向于相信他和陈亦度不只是身体上契合，最舒服的感受在于精神的同步，不必言语无需试探便能碰触彼此思想，如同灵魂一体两面。
就像现在，他不想陈亦度询问他今天发生的事，可如果陈亦度完全没有表示，又不符合他们承诺相伴的游戏规则。于是陈亦度来了，有关心有调侃有陪伴，却对事情本身绝口不提。
他要，他在。仅此而已。
樊伟在颠倒的碰撞里失神，无限趋近空白的大脑里最后飘散的念头是：也许，他也有资格拥有一些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个隐秘的期待跟随樊伟很久了，从意识到他连自己都不属于自己那天开始。
井然算是第一个特例，虽然他们是因为母亲的血缘才有开始，但能将之转换成感情并维持这么多年，早已不是血缘能支撑的。
那时他们还是少年，虽然个子蹿得高，可离成年还差出一截。尤其是井然，安静，内向，瘦得每次大风樊伟都想在他脚上拴块石头。偏又聪明得不像话，樊伟总疑心他可以不必去学校念书，老师讲解之前那些知识就已经在他脑子里了。
那时他们的亲情仅止于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以及，井然写完作业会把书本留给樊伟。
樊伟自然不是笨到学不会——没有哪个笨学生能几年如一日将成绩稳定在第十名，偶尔考到第九还要抱怨自己发挥失常——他只是懒。
某个暮夏傍晚，樊伟放学不见井然，想着没理由他会先走不跟自己讲，便绕着学校围墙去找，半小时后他拉着井然一路狂奔去他家，给井然妈妈打电话说要复习准备考试干脆不回去——樊伟父母一个月至少仨礼拜不在家，樊伟耍起少年脾气，不管头衔是助理还是阿姨谁也不想上二楼招惹小魔王。
于是没人会发现井然身上的伤。
那一天，刚满十六岁的井然跟正奔十七岁去的樊伟分享了一个秘密，一个让他们觉得从此世界不一样，“原来我不是孤独一人”，他们从亲戚变成了朋友。
第二个特例是陈亦度。
他们是什么时候从前边卡座换到后面包厢的？樊伟不太记得了，他酒量一向没有多好，在这里又太过放松。
倦鸟归巢。呵呵。
头发只随便擦擦，水滴悬在发稍被冷气沁成冰凉再落下来，滑过胸口，恍如指尖碰触。陈亦度滚在床角不知在找什么，在樊伟发问之前，他转回身拎出个金黄的瓶子。
“我给你藏了瓶Don Julio，”陈亦度把瓶子推到樊伟面前，眼睛亮亮的，闪光若有实质拂过樊伟胸口。
“所以我要倒在你身上喝吗？”樊伟拨开那瓶酒，去抚陈亦度的下巴。
“不用那么麻烦，我喂你……”陈亦度拧开瓶盖倒一口在嘴里，丢开酒瓶翻身压过来，辛辣的液体在两人喉间流转，像是合为一体又像是各奔西东。
至于那瓶酒有多少被他们浪费在了地毯上，谁也没时间去在意。
直到天亮樊伟离开，他也没把那句话问出口。
他也无法确定，当他们走出餐厅时，陈亦度究竟是没看到、还是没认出街对面走过的人是井然？
——.TBC.——
——————————————
【楼诚】两生关（目录）
【谭赵】没有烟总有花（目录）
【牧川】斜阳影里（目录）
【策刀】最酽红（目录）
【牧川/牧泽】暗夜踽凉（目录）
【巍澜/洪季】《隐》和《飘》（目录）
【许唐】Schuster's Romance（目录）
【凌李】Break it. Fix it.（目录）
2020-06-23
热度: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