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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修罗场……此处 @谜之热爱冷CP 

脑洞在此123456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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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说是骚动,不过是有一个黑衣的壮汉突然快步走进来挤进舞池消失在人群里,只是因为牧良逢和范川全部注意力都在门口才会发现。


接着,不到一分钟,音乐突然停了,DJ略有点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CID spot checks【1】. please keep calm and thank you for the corperation.”


人群稍有骚乱,从各个角落里冒出几十名黑衣壮汉来,用几种语言跟开始慌张的人们解释,请他们继续保持安静。


牧良逢搂着范川,故意落在后面,当人群开始陆续往外走的时候,牧良逢发角落里那个包厢已经空了。


“不用看了,他们有别的路。”范川这回是真的只剩下气声了。


“对不起。”牧良逢还是说了出来。


范川长出口气,微笑道:“走吧。”


他们俩是最后一批走出酒吧的人,范川双手无力地挂在牧良逢的脖子上,全身的重量全靠牧良逢托着,他虽然瘦,份量却不轻,牧良逢庆幸自己这大半年来有坚持做复健。


牧良逢突然停了下来,浑身僵直地站在台阶上,保持着往下迈却没踩实的姿势,范川觉得他好像要倒,便费力地自牧良逢胸前抬起头来。


离他们不到五步远,一个身穿警服身姿挺拔眉宇之间英气逼人的年轻人站在那里。范川以前也听别人说过自己眼睛里有星星,见了这年轻人他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被这年轻人注视着,别说星星,月亮太阳都会被无视掉。


如今这目光落在牧良逢身上,目光里透出来的,绝大部分,是惊讶。太惊讶了,所以忘记了其他的情绪反应。


牧良逢在这样的注视里显得非常慌乱,好像都不会走路了。范川很担心他下秒会把自己扔出去,他现在的状态,被这里任何一个可能认识他的人认出来,都不会有好下场,只好不顾后果地死命拉紧牧良逢的脖子,低声说了句:“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牧良逢像被泼了盆凉水,神情冷静了些,他深吸气,稳步从两只缉毒犬面前稳步走过去,缉毒犬哼了两声,没理他俩。牧良逢僵着背,硬压下想回头的冲动,抱着范川向他们停车的巷子走去。


大国的车就在巷子里,没等到车边,牧良逢膝下一软,险些把脚刚沾地的范川拉得坐下,幸好大国在旁边扶住,把两个都扶上车,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车子开得快,范川被颠得睡着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Hill Bar办公室的沙发床上的。


他醒的时候,大国告诉他,牧良逢比他早醒一个小时,醒来就一直在喝酒,开了两瓶Knob Creek【2】。范川皱眉起身去大厅,那几瓶Knob Creek 9他才弄回来自己都还没喝过,总不能被人这样全当消愁的黄汤灌掉吧?


“你这是干嘛?”吧台上倒个空瓶子,牧良逢手里拎着另一瓶,干脆连杯子也不用,直接就着酒瓶往嘴里倒,手还不稳,每倒一次,起码得有五十毫升洒出来。范川心疼个半死,实在忍不住上去压了酒瓶,为免牧良逢喝了酒超常发挥,他还使上了擒拿身法。结果牧良逢根本没什么力气,范川用力过猛原地多转了半个圈。


“我做乜,饮酒啊,”牧良逢喃喃地道,酒精侵染了他的大脑,却又麻痹得不够充分,让他思维迟钝反应迟缓,可心里仍是什么都明白,“我D酒呢?(我的酒呢)”


范川把酒瓶递给大国收起来,接一杯冰水加两甩青柠汁一勺山葵粉,搅匀了递到牧良逢手里。牧良逢接过来扬脖就灌,两大口下去就呛住,鼻涕眼泪直流。


“喝爽了吗?”范川将杯子拿回来放远些,再把纸巾推过去。


牧良逢擦了几把脸,眼神多少清亮了点,嗡声道:“唔饮酒仲做得D乜?(不喝酒还能干嘛)”


范川不说话。


牧良逢笑,从嘿嘿笑变成大笑再变成狂笑不止,直到自己笑岔了气,几乎咳出泪来,“唔饮酒,做得D乜?屁都做唔到?(不喝酒,能干嘛?屁都干不了?)”


“生欧欧噶人唔见左,我知系果班冚家铲带走咗,但系我可以点样?可以点样?(活生生的人不见了,我知道是那帮王八蛋给带走了,可是我能怎样?能怎样?)”


“我冇用嘅,我就系条废柴,废柴(我特么就是个废物,废物)……”


范川静静地望着他,听着他破口大骂,骂自己,看着他敲桌子,站起来踢椅子,一拳两拳三拳凿在墙上,墙上见了血迹……终于牧良逢哑了嗓子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呆愣愣地不知在看向哪里。


范川走过去把他扯起来,塞进椅子里。牧良逢突然抓住他的手,声音很轻地道:“阿泽,对唔住……”


范川仍然没有说话,也没有抽回手。


“我知我讲呢D话会伤到你,但系我唔可以再阻住你,乜野事业前途我都唔爱嘞,只系我净系望你好,我唔想你都无晒一切。我想你可以同我一齐,又想你可以保住你自己中意做噶嘢,系我太自私嘞(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会伤你,但是我不能再耽误你了,什么事业前途我都不要了,可我就想你能好,我不想你也失去一切。我想你能和我一起,又想你能保住你喜欢做的事,是我太自私了)……”


“阿泽,你,你忘记我吧啦,我都系个死人,你条路仲好长(阿泽,你,你忘了我吧,我是个死人,你的路还长着呢)……”


“我,我都要忘记你,我点可以忘记你?但系,我都忘记你(我,我也忘了你,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可是,我也忘了你)……


“阿泽……对唔起……”


泪水打在范川手上,热度灼人。牧良逢一直重复着这些话,语无论次,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他拖着范川的手,靠着椅背,睡着了。


范川抽出手来,把外面两把椅子往里推了推跟里面那个并在一起,又让大国递个靠垫过来,将牧良逢放倒在椅子上,任他睡去。


牧良逢是在自己平常睡的那张行军床上醒来的。他模糊记得好像见了公孙泽,又似乎是做梦,他脑袋疼得要炸掉,身上也疼,每个骨节都是酸的,动一动都像要断掉,他坐在床沿支着头怀疑是不是昨晚曾经被人暴打。


试了三次想站起来都没成功,第四次勉强扶着墙站稳,让血液随着重力流向脚底,头却因为缺氧而天旋地转。适应一分钟,眼前不再发黑,他打开门。


范川坐在门对面的卡座,开着桌边小灯,晕黄的气氛暖暖的。范川见他出来,将面前的水杯往前一推,“冻柠水。”


牧良逢一大步跨过去坐在他对面,勉强挤出个微笑来,脸上肌肉竟也都是酸疼的,呲牙咧嘴有如牙疼,他搓搓脸道:“你在等我?”


范川不答,看他把水喝下去,把杯收到桌子里侧,才道:“你为什么突然从澳门回来?”没有查到很明确的证据,提前也没打招呼,肯定发生什么事。


牧良逢搓脸的手没拿下来,支在桌上托着额头,道:“阿泽去找我了。”


“他去找你?他知道你……现在这样了?”范川皱眉,难怪,昨晚那位见到这位的样子,绝不是认出一个本该死去人会受到惊吓的样子。


牧良逢点点头道:“是,他查到我住的地方。他能查到,难保别人也能查到。”


“他知道你还在查?”


“我告诉他我放弃了。”牧良逢稍有犹豫,还是跟范川实说了。


范川略想便明白了牧良逢的想法,哼道:“那又何必。”


牧良逢放下手看范川:“什么意思?”


“有他帮你,不是会更快?”范川又是那种嘴角吊着三分笑的表情,相处久了,牧良逢约莫明白这代表嘲讽之意。


牧良逢苦笑道:“我是个死人,脑子又发疯。我不能害他。”


“害他?”范川笑容更深,语调却利起来,“你怎么知道怎样是害他?他告诉过你?”


“不必他告诉我,我不能让他变得像我这样一无所有。”


范川嘴角变成冷笑,盯着牧良逢,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道:“如果换你是他,会怎样?如果你知道他失去一切是为了保护你,会怎样?”


范川站起身来,两根指头拈着杯壁,任玻璃杯在指间晃荡,摇曳着光影,他的目光也随着光影摇曳,“昨天晚上,我看到他的样子,我觉得,你真是个混蛋。”


牧良逢逐渐清醒的脑子回忆起酒吧门前的一幕,他抱着范川,从公孙泽面前走过。他想起公孙泽的眼神,不是震惊,不是难过,是失望。


范川说对了一点,他真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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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Spot checks:突击检查,临时检查

【2】Knob Creek:一种产于美国Knob Creek(地名)的Bourbon Whiskey(波本酒),Knob Creek 9 years,橡木桶贮存九年,有浓郁的坚果和黑麦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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