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虐平平然后虐得自己心口疼啊真是……不过疼完了就终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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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脑洞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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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事过而情却未尽才会有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心里有事，夜不成眠。
一个动不动就顶两个夜班，另一个跨国项目一上来就要逆时差开会，俩人自然都是不怕熬夜的，赵启平不想睡，谭宗明就陪着。赵启平不说话，谭宗明就拿本书在旁边翻。
三层的钢化玻璃隔绝了夜半仍喧闹的城市，偶尔响起书页翻动的声音更显静谧。赵启平坐在落地窗前，看谭宗明坐在藤椅上看书的影子，心里变得很平静。
如果能有那么一个人，你跟他呆在一起，想到什么就能说什么，也能什么都不说。说，不必百般琢磨，不说，也一点不会尴尬。这感觉，应该就是幸福吧。
“那会儿微博刚出来，我们都注册了账号，有时候拍了好片子就发上去，给他看。他也一样发，给我看。”赵启平突然说。谭宗明把书摊在腿上，整个身体都没有动，只是抬起眼看着赵启平。
赵启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谭宗明的动作哪怕大一丁点，哪怕只是放下书发出的扑的一声轻响，赵启平都会觉得自己打扰了他看书，也便不会再说。但谭宗明就像是知道赵启平的心思一般，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刚开始有流言传开的时候，我们就把圈了对方的微博都删掉了。还是年纪小，完全不知道互联网的可怕。已经上传过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被删掉，总有人不知从哪里给挖出来翻到明面上。袁浩家里有背景，碰到这样的事，正好被拿来做文章。再往后，超过了我能想像的范畴。”
“陷进爱情里的时候都以为情比金坚，其实爱情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托不住。稍微使劲一踩，就全碎了。”
“事情闹大了，学校让我和袁浩暂时办休学。袁浩的家人来我家，让我离开他。他们来过的第二天，网上的信息就都消失了。”
“后来我去B市见了袁浩一次，我们俩正式分手了。”
“过了两个月，我去了欧洲。”
赵启平说着，很多回忆因为他说出口的话而被从角落里拉出来，散着近乎发霉的味道。他没讲后来他跟袁浩之间那些鸡毛蒜皮的争吵，没讲他因为袁浩的绯闻而近乎幼稚的愤怒，没讲他最初申请微博发的图片带着宣示主权的小心思，没讲那些将他刺得体无完肤的肮脏文字，没讲围堵在他家的那些愤怒人群，没讲那女人从头发稍到手指尖都渗透着的不屑，没讲大红烫金的喜帖里那张支票将他颤抖的手划破流出来的鲜血，没讲那些人离开之后昏倒在地的父亲，没讲他被父亲锁在家里，没讲他终于从家里出来北上B市的窘迫茫然，没讲他跟袁浩的最后一次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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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炎热的午后，空调开得非常高，冷得人心里发抖。那张点火的扒皮帖子一出来，袁浩就被家里接回了B市，半个多月失去联系的两个人终于见面。
袁浩说，我已经托我姐联系了里昂第一大学，帮你申请医学院的硕博连读。国内这边我也会帮你安排好成绩单和推荐信的，不用担心。
赵启平问他，那你呢？
袁浩摇摇头，我也不能再回S市了，可能会去美国吧。
所以？
袁浩低头看表，11点45分，他还有15分钟。他家的车在门外等，随护已经把这家餐厅清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以？
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什么，说请楚啊，你把退路都安排好了，你去美国，我去法国，都在你家人的监控之下，然后呢？我要被监控多久？是不是会一直监控下去直到我死为止？
你想让我怎么办？离家出走跟你私奔吗？你知道我今天能出来多艰难？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那你愿意怎样？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有用吗？告诉你现在就不这样了？赵启平，我努力过了争取过了，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来保护你，你还想要怎样？
赵启平觉得心口像被什么堵住，堵得实实在在，他想大声喊，声音被卡在胸骨柄，一分都上不来。他想大口喘气，每呼吸一次，都像金属在摩擦肋骨。鼻子隐隐地发酸，眼眶也在隐隐地发胀。
我不想要怎样。你原本可以告诉我的，四年，四年啊，你起码可以让我有一点点心理准备……
我能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们其实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这还用我说吗？难道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吗？
赵启平摇头，好像有什么从眼眶里滑出来，又好像没有，他无法确定，他的皮肤全是麻的。
是啊，说了是这样，不说也是这样，我都应该知道的，所以你就一直什么都说？所以你就替我做了所有决定？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赵启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可是我家里的情况那个样子，我现在不可能一直骗得过我妈，我想跟你在一起，哪怕能多瞒一天也是好的。启平，我也不想这样的，你要相信我。
赵启平闭上眼睛，把酸涩压回心里。
相信你，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能相信什么？袁浩，我从没想过我们在一起的路会顺顺当当，我知道肯定会有坎坷肯定不容易，我以为，只要我们心在一起，人在一起，外面那些人怎么说怎么看，我不在乎。
赵启平深呼吸，说得很慢。
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来，看到那篇文章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样。今天见到你，我挺想问问你，袁浩，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为什么四年整整四年，连一句提醒我的话你都没有说过？你一直说我骄傲，现在这个骄傲的我被人碾碎了扔在污泥里踩，这是你想看的样子吗？
赵启平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喜帖，连同里面的支票，摆在袁浩面前。他觉得他从袁浩眼里看到心疼，但那又怎样呢？事已至此，回不去了。
我每次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的时候，是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想知道你是不是很认真想跟我在一起，但你从来不回答我。到底我是不配得到你的答案？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要认真给我一个答案？
再次深呼吸，眼角酸得马上就要溢出来，顾不得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袁浩，我们分手吧。我会尽快离开，不劳你家人费心了。
他推开了袁浩想要抓住他的手，看起来真诚的试图挽留并没有减轻一丁点难过，直到走出餐厅，转过街角，走出袁浩和那些随护视线所及的范围，赵启平才停下来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
如果能把这些都忘记了，多好。
2018-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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