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本文情节基本私设，部分ooc在所难免，有崩坏的地方求放过。文笔渣，讲了个无聊的故事，左右不过都是鸡零狗碎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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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一）

（二）午后一杯咖啡

周二，赵启平轮休。如果没有接到凉生的电话，赵启平原本打算去却郊区爬个山。有时生理上的疲倦能非常有效地缓解精神上的紧张。

但凉生说他们到S市出差，周二下午有三个小时空闲，正巧碰到赵启平休息，机会很难得。于是爬山计划取消，改成下午茶。

秋末的午后，总是阳光斑驳。阳光不刺眼，风似有似无，伸长了腿靠在沙发上，居然生起丝丝困意来。赵启平点了一杯曼特宁，一杯榛果巧克力，想了想，又加了一杯耶加雪菲，嘱咐服务生等人到了再做。

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不喜欢被人等，与人有约，只要有条件他都会提前到达。合上菜单，他的视线掠过旁边的书架，一张大大的笑脸以非常强势的姿态挤进来，让他不由得呼吸一窒。

谭宗明。

老混蛋。他“嗤”了一声，接着紧抿住唇。

前天夜里的情节他记得不多。去参加酒会之前，他确实刚跟曲筱潇吵了架。曲筱潇私自配了他公寓的钥匙，在他值班的时候来帮他整理说是要给他惊喜。

女儿怀春浪漫的小心思却踩到赵启平的红线。即便是再亲密的爱人，他都需要守住自己的私人空间，更何况他与曲筱潇还算不上是恋人。

曲筱潇挺可爱。漂亮，且毫不掩饰地得瑟自己漂亮；聪明，偶尔使小聪明且用得让你刚好识破又不会心生反感；坦率，对仗义的人使仗义对无耻的人秀下限两不耽误。一个骄纵的小公主人设居然能玩得开输得起，也是难得。

他当然知道曲筱潇喜欢他，用曲筱潇的话来说，她对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干柴遇烈火流星撞地球。他还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喜欢曲筱潇，可以一起玩得开心，却无法更进一步。他只是默许着曲筱潇的喜欢，跟曲筱潇在一起，他觉得正常。

九年。

九年前的赵启平被他用透明的胶质封存在心里深处，眼看着那些与那个赵启平相连的影像一点一点凝固，被渗进边界的现实碾磨成细碎的粉末，风吹就散去。

赵启平，终于看起来正常，曲筱潇是他正常的表象。

比起曲筱潇，赵启平更珍惜安迪。安迪当他是朋友，而不是行走的荷尔蒙。安迪看得见他给自己守的那条界限，关心他也体谅他，保持着安全而舒服的距离。对此，赵启平十分感激。

所以当安迪打电话邀请他参加庆功晚会时，即使明知曲筱潇一定在他也不会拒绝。

整个酒会他都打着十二分精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曲大小姐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甩，心里的窝火按分钟增长，既不是加法也不是乘法，而是幂函数。他赵启平要维系懂礼貌有修养的人设，曲大小姐可不需要。

赵启平原本对曲筱潇抱有的一点愧疚在晚会开始不到半小时就被怼没了，后半程全靠对安迪的尊重在那里撑场面，每挨一下子，忍不住就要喝一杯。

他的酒量并不好。

谭宗明这号人物，他当然早就知道。他以为谭宗明跟安迪是一对，曲筱潇说刚认识安迪的时候还以为安迪是被谭宗明包养的。他对此说法抱之一笑，都是周瑜打黄盖的事儿，跟别人没关系。

但与安迪熟了，却连带着对谭宗明也生出一丝好奇来。安迪这么有分寸的人，能任由一个男人，尤其是谭宗明这种身份的男人，在传闻跟自己扯上如此近的关系也不做任何澄清。

与谭宗明一照面他立刻就知道，不但不会有包养，恐怕连恋人也不是。

不知不觉间，赵启平把那本杂志拿在手里，脑子里闪过那天刚见到谭宗明时的情景。谭宗明本人比照片好看，笑起来唇线扯成平直，在嘴角堆叠出温柔的曲线，既不会过分热情也不让人觉得敷衍。

连个笑容都这么恰到好处，这老混蛋。赵启平想。

他能清晰回忆起来的就只有跌倒时，谭宗明来拉他结果一起倒下，谭宗明的手飞快地绕过来护住他的头。

谭宗明那时看他的眼神，他明白。

“酒后失德”这四个字，赵启平决定整块石头刻上去摆在自己的床边天天看着，以提醒自己再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是错误么？

那眼神里，有侵略的威胁，有捕猎的快感，还有，宠溺。

曾几何时，他也曾经如此这般望着另一个人。可那个人呢？

谭宗明的唇压过来时，他不想躲闪，他甚至对他笑。

酒精随着笑容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散开。去他的正常，这老混蛋笑这么好看，却从全身向外散发着热辣辣的直白的炽烈的索取。

错误也好，就沉溺吧。

那之后的一切，都是本能。

醒来也是本能。

他在凌晨醒来，用职业习惯收拾好自己迅速离开。酒做媒介获得欲望纾解，露水之缘见不得光，关上这个门两不相欠。赵启平的原则是：绝不拖泥带水。

可是——

赵启平修长的手指滑过纸面，铜版纸光滑细腻，这触感，竟似有些熟悉。

可是他居然会对着纸上同款的笑容发呆，然后在心底慢慢漾开点点想念来。

想念的是什么？

是谭宗明吗？

还是曾经那个曾经纠缠在“爱”这种奇怪又奇妙的情感中的自己？

又或者，是某个已经被现实碾磨成齑粉的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