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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借【许唐】《Schuster's Romance》中,李熏然是唐川和赵启平的弟弟、Q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这一人物设定,时间线在许唐人体器官案破获之后不久。李熏然29岁,唐川36岁,赵启平32岁…… 

写得想打人,还是快点更吧不然我可能先把自己气SHI了……@忘川  @梓兰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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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五)
(六)(七)(八)(九)(十)

11.

简瑶讲到最后,声音也是哑的。

三个人相对沉默了半晌,还是薄靳言最先开口:“小米最后的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

李熏然声音压成扁平,说道:“还是害怕被人知道吧……”

简瑶平复了下情绪道:“这一点我也在考虑,她肯定是害怕的,但这害怕从她进门之前就已经开始,正常应该在她决定开口前一刹那达到巅峰。最后她的反应,更像是我说的话触发了她内心的恐惧。”

薄靳言颇为肯定看她一眼,点头道:“你说带她去医院检查触发她的反应,那么她是怕医院,还是怕医生?”

“医生!”简瑶和李熏然同时应声。

伤害她的人,难道就是个医生?

薄靳言道:“现在的孩子获得信息的渠道太多,接收到的信息也很杂,尤其是城市里。已经不像以前,两性话题完全是地下话题,甚至有部分中学生已经开始对性采取一种并不健康的开放态度,这种状况如何引导改善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范畴,我们只分析下这位小米姑娘的反应。”

他拉过墙边的白板,先写下一行字母:Victimology。接着在下面写了几个关键词——

年龄。

“12-16岁。青春期,第二性征开始发育,激素分泌水平非常不稳定,心理社会发展失调症状高发时期。女性会经历月经初潮,身体上的不适感也会带来一定的心理压力。”

家庭。

“高收入阶层,独生女。父母双方或其中一方对自身社会身份认同感极强,需要保持绝对权威,对女儿要求严格,但疏于沟通,甚至有与保姆见面时间高于与父母见面时间的极端情况。”

“伙伴关系。”

“双独家庭,生活中没有同龄伙伴。对学习成绩的关注度过高,缺少机会也没有时间与同学之间构建深厚友谊。”

“这样看下来,她们之间的共同点很清晰。所谓懂事独立,其实是容易屈从权威,回避分歧与冲突,自我封闭,严重缺乏倾诉对象。她们对‘丢脸’的恐惧远大于受到生理侵害,一旦出现无法回避的局面,她们会选择自杀的机率非常大。”

薄靳言在几个关键词外围画了个红圈,在圈里打下一个大大的X。

简瑶注视着他的手,一边思索一边道:“假设在某种情境之下,她们中的谁被人强迫发生关系,即使这人是医生,甚至是她认识的医生,也不足以变成‘无法回避的局面’吧?”

“除非,”李熏然眉毛拧在一起,咬肌从耳后到下巴尖拉出一条锐利的钱,“除非这个人用什么方式威胁这孩子要保持这样的关系……”

“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薄靳言道,“如果这个人就是刻意找这样的受害人下手,那会更加难对付。我们手上能拿到的案卷,除了小米外全是板上钉钉的自杀。而在这些之外,不知有多少幸存者选择隐忍沉默,随时可能步她们的后尘。就算我们能找到线索,取证也将非常困难。”

“是的。说实话,所有道理我都懂,可我真的没法说服自己去找小米出来作证,”简瑶既无奈又悲伤,“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因为这个曝光了……”

她没再说下去,但他们都明白。

下午李熏然又去附中了解了一些两个月前那位受害者的情况,回来的路上,他不知不觉间将车开到了江苏路上,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快到附院的前门了。

李熏然靠路边停车熄火,趴在方向盘上发呆。这个案子现出大致轮廓,李熏然胸口堵着愤怒和烦躁无处消解,于是对自己的反常无能为力。

他想见凌远。他想看到凌远提及工作时眼里闪着的光,他想藉此确认真正的医生该是什么样子。他得告诉自己,那个犯罪嫌疑即使顶着个医生的身份也是不配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燃起战斗的勇气,才能继续坚持相信,黑暗虽然存在,但一定能被驱散。

所以当他真的看到凌远的时候,胸口压了一整天的那股窒涩突然就散了,随即涌上来一种奇怪的酸涨的感觉。

凌远正在跟一个眉清目秀笑起来很可爱的姑娘说话,不只笑容温柔,还很宠溺地拍姑娘的头。之后凌远交给姑娘个什么东西,姑娘很开心地比了个V,临走之前那句话的口型怎么看都是句“爱你”。

李熏然恨不得自己的车能原地消失,因为凌远只要视线稍微一转就能看到他。凌远认得他的车。

就在他把自己埋在方向盘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时候,车窗被敲响了。魔法没有生效,窗外是凌远笑容还没褪去的眉眼弯弯。

“李警官?你怎么在这里?”玻璃降下,凌远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我开车开得有点累,就,就停在这儿休息一下,”李熏然心里暗暗叹气,打圆场从来不是他的强项,不说话很尴尬,说了更尴尬。

凌远还没说话,刚刚那位姑娘又跑了回来,“我才想起来,我把你车开走了你怎么回去啊?”姑娘没往车里看,直接问凌远。

“哟,你知道担心我啦,真难得。”凌远嘴角翘成很好看的弧度。

“我就白担心你,看你也用不着,”姑娘嘟起嘴,说着要抬手去杵凌远的肩。

“好好好,谢谢我们伟大的欢欢小姐关心我,没事儿我坐我朋友的车。你快去吧,小心开车,别太晚回去省得爸妈担心,”凌远一边说着,打开李熏然的车门坐上副驾。

那姑娘弯腰朝车里看了一眼,目光停在李熏然脸上时很明显地亮了一下,笑道:“那好,我就不管你了哈。哦对了二哥,这周末大哥回来,你也回来吧。”

凌远的笑容僵了一瞬,道:“没有临时排班我就回去。”

姑娘得到答复满意地走了。待她背影消失在拐角,凌远解开安全带,一条腿迈出车门。

“你下班了吗?”李熏然忽然问道。

“嗯,”凌远应道。

李熏然上半身前倾,胳膊越过凌远拉起副驾的安全带再度扣上,“你不是说要坐我的车吗?走,我们吃饭去。”

凌远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感觉到他情绪的反常,没有拒绝,坐正,关上车门。

“你想吃什么?”李熏然启动车子,问凌远。

“我都行,不挑。”

李熏然挑眉看过来,他才不信。会做饭的通常对吃都很挑剔,但他说:“好,我请你,听我的。”

李熏然车开到中山路,在那家他常去的烧烤店点好单,菜还没上先咕咚咕咚吹掉一瓶啤酒,拿第二瓶时被凌远按住了手。

凌远手上有常年握手术刀留下的茧子,腕力很强,李熏然恍惚之下竟然没能挣脱得开。

空肚子喝酒,酒意上来得快,李熏然抬眼去看凌远时,瞳孔像浸了水,又透又亮,把吊顶灯光折射得晶莹流转,让凌远不敢直视。

“你才出院没几天,不能这么喝酒。”凌远将视线挪到酒瓶上,说道。

李熏然卸了要挣脱的力,眼梢和嘴角都弯起来,道:“那是你妹妹?”

“啊?”凌远没能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我以为是院长夫人呢,那会儿我还想,现在无国界医生都这么可爱的吗,哈哈,”李熏然似乎是顺口提起,只有最后这两声笑,听起来有那么点刻意。

凌远没说话。

“哎呀,我就这样把你拉出来,你是不是得跟家里报备一下啊,不回家吃饭什么的……”李熏然慢慢把手从凌远手底下抽出来,盯着凌远问。

凌远被他盯得苦笑了下,道:“不用。”

“可是你要不回家,不就没人给院长夫人做饭吃了吗?”

凌远眉心耸起,“做饭?”这个话题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对啊,他们说你……对了,你上回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带着咸味的夜风吹得李熏然有点上头,他两手支着太阳穴,想着这些话就这么问出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什么问题?”凌远很想打电话问问唐川,他弟弟到底是什么酒量,怎么一瓶啤酒下肚整个人都不大对了。

“你为什么要请我去你家吃饭啊?”但李熏然的眼睛还是很亮,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样子。

“我记得我回答过你了。”

“没有。”李熏然笃定地道,“凌院长,你很狡猾,你用反问来回避问题,然后转移话题。现在请你正面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请我去你家吃饭?”

“没有理由,突然有那个念头,就跟你说了。”凌远说的是实情。

李熏然歪头注视凌远,那样子像极了某种小动物,凌远心尖一寸一下子就被软化了,几乎要化成一汪水。

“可是别人说你只会做饭给院长夫人吃……”

怎么又是别人?是谁这么闲上班时间聊领导的八卦?凌院有点咬牙。

“凌院长,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我不想欠你人情……”

“前妻。”凌院突然道。

“啊?”这回换李熏然反应不过来。

“前妻,林念初林医生,是我前妻。我们离婚了。”

李熏然眼睛瞪得大大的,“林念初?不就是年初电视上大肆报道了好久的参加国际救援受表彰的那位医生?她就是院长夫人啊……等等,你们离婚了??为什么啊?这么优秀还漂亮的夫人,你居然离婚?”

凌远被他这一连串又是感慨又是提问弄得挺无奈,但还是解释道,“她很好,我们只是某些理念不合,结婚之前考虑不周,后来实在发现无法调和才和平分手的。”

李熏然生活中唯一的婚姻范例是李局长和李夫人,以李熏然的角度看,他们几十年相互磨合,感情更趋向于陪伴的惯性。他对于凌远所说的“理念不合”完全没概念。

凌远说着,内心其实在苦笑。说什么理念不合,应该是理念太像了才对。

对林念初,凌远始终怀着几分愧疚,当年他追求她,跟她结婚,一起生活好几年,从头到尾都带着自私的目的性。

直到林念初明确提出,她要个孩子,“我是个女人,我需要成为一个母亲。”林念书初说这些话时很冷静,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清楚地表示,她知道她提出这个将意味着什么。

凌远必须做出明确的选择,要么放弃这个只维持着名分的幌子婚姻,要么放弃他自己。

那个跟林念初有着同样性偏好的自己。

于是他们离婚了。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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