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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借【许唐】《Schuster's Romance》中，李熏然是唐川和赵启平的弟弟、Q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这一人物设定，时间线在许唐人体器官案破获之后不久。李熏然29岁，唐川36岁，赵启平32岁……
我到底是为啥非要写案子啊结果把自己气个半死整宿都睡不着啊啊啊啊……@忘川 @梓兰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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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五）
（六），（七），（八），（九）
10.
直到薄靳言和简瑶离开了，李熏然还呆坐在那里，既烦且燥还有点慌。唐川洗完澡出来发现他没挪过窝，便站到背后给他揉颈椎：“坏人的存在是你我都无能为力的，我们能做的事，只有尽快发现他们揪出来，让他们再不能害人。”
身体的放松也能带动心理上的放松，李熏然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我知道，我就是总也不愿意相信，人可以坏到那种程度。”
“人能坏到任何程度，也能好到任何程度，所以才会有希望存在。”唐川给他搓几下大椎穴，微笑道：“快十二点了，洗洗睡吧，明天还要继续战斗呢，李副队。”
等洗手间的水声停下，唐川已经准备关灯，李熏然突然探进一个湿乎乎的脑袋问道：“哥，你啥时候走？”
“估计还要一个礼拜左右吧，怎么，打扰你啦？”
“说什么呢……”李熏然抓着毛巾蹭头发，“哥，我得问你个事儿。”
唐川看他那样子，坐直了道：“有话进来说，扒门框你不难受啊。”
“哦，”李熏然蹭进来靠墙上，“哥，你跟许哥……嗯，你咋知道的啊？”
他问的含含糊糊，唐川却立刻明白了他的迷惑，笑着叹道：“咱们哥儿几个呀……还真是兄弟。”
“诶？”
“我之前也问过平平差不多的问题。”
“你问平哥？不应该是平哥问你吗？”
“你觉得平平在这些事儿上用来问我吗？”唐川挑着眉笑。
李熏然想想也笑了，“那倒是，平哥想得多明白呀，唉……”
“怎么，你这是动了凡心了？”
李熏然扁着嘴憋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不知道。”
唐川往前坐了坐，正色问道：“然然，你明确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女孩儿？不管是谁？”
李熏然低头沉默了一小会儿，缓慢但坚定地摇头道：“没有。我以前以为自己喜欢瑶瑶，但后来看见他跟薄教授在一起，我真心替他们高兴，才知道自己对瑶瑶是像疼爱小妹子那样的。”
“那你抗拒自己这一点吗？”
“也谈不上抗拒吧。闲了想起来的话就觉得有点别扭，可看见你和许哥，还平哥他们，又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李熏然刻意做出没多在乎的语气，几乎要挤到一起的浓眉却泄露了他的纠结。
唐川起身站到他面前，拍拍他肩膀道：“然然，好与不好都要你自己内心的感受最重要，先弄明白自己要什么，哪怕跟别人不一样，只要你喜欢，就没什么大不了。”
李熏然抬头看唐川，台灯昏黄暖橘的光里，他哥眼底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有我呢”的包容和信任，他终于扬起标志性的阳光笑容，道：“太晚啦，我回去睡啦，哥晚安。”
“晚安。”
四天后的下午，简瑶来找李熏然。
这四天里，李熏然先是接到凌远的电话，告诉他那个小姑娘小米血检结果除了白细胞高于正常值之外并没有其他问题，体表目测无伤痕，父母依然拒绝其他检查，拿了消炎药就走了。
之后他借薄靳言的权限，将那晚圈出来的案卷仔细研究了几好遍。
简瑶进门之前，他已跟薄靳言讨论了大半天。
“这些孩子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学校里也从没惹过什么麻烦。从讯问笔录看，事情发生之前，她们甚至没什么反常，突然失踪突然自杀，怎么看都不合理。”李熏然微卷的额发被他自己揉得乱七八糟。
“这些说法可信度不高，”薄靳言指着其中一个受害者父亲的笔录说道，“这位父亲的职业是律师，这个事务所我之前有过接触，作息很不规律，经常出差。这样的工作状态，我很难相信他能注意到女儿日常情绪上有什么变化。”
李熏然一拍脑门道：“对啊，这几个家族都属于高收入阶层，还有自己经营公司的，忙应该是常态。看看这有三对父母说到自己孩子时用了‘懂事’‘独立’这样的词，会不会是只要孩子钱够花成绩不掉就忙自己的什么都不管的那种？”
“有这个可能性。我对之前几个案子都做过受害人分析，她们的年龄、外貌、性格描述、家庭情况和最后死因上都有极高的相似度，这是我和唐教授都认同这几个案子有联的重要原因。但是，她们各自的亲人老师同学给出的信息显示这几个人互相并不认识，手机社交网络上毫无交集。如果案子真的像我们推测的那样，她们都是因为受到伤害既无法反抗也无法面对而最终选择结束生命，那么她们所受的伤害从何而来？又是在什么样的时间和情境之下发生的？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寻求帮助？”
薄靳言提出的这些问题也在李熏然脑子里转很久了，他想起最近的两起案子里亲属的表现，叹气道，“受害人的父母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也许从受害人的角度，她们所受的伤害根本就没办法去跟父母讲。而且，假如她们从小受的教育是名誉重于一切，那就也没办法跟同学讲。这种孤立无援很可能是导致她们选择自杀的原因之一。”
薄靳方微微点头，道：“她们孤立无援选择死亡，因而被发现，那么，是不是也存在并非孤立无援、但在所倾诉的人劝说下选择息事宁人的情况呢？如果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多少这样的人？”
李熏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你的意思是，有一个恶魔隐藏在人群里，专门找这个独立懂事又要体面的小姑娘下手？”
薄靳言望着他，平静的目光里渗出阵阵凉意。
简瑶就在这个当口敲了门。
若不这敲门声，李熏然可能会跳起来，也可能会一拳打在桌子。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只觉得喉咙梗住一口浊气，几乎要爆炸。
简瑶脸色异常沉重，她本是个爱笑的姑娘，很少有这样欲哭无泪的表情。进门之后她便走到薄靳言旁边坐下，握住薄靳言的胳膊，手心里都是冷汗。
李熏然被她的脸色吓到，不觉放轻声音问道：“瑶瑶，怎么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简瑶才摇摇头，讲述起她这两天所做事情。
她不能直接去找那位失踪的小姑娘小米，琢磨了一个晚上，打算采取迂回战术，征得导师的同意，将校医办的一间储藏室暂时征用，开辟是个小小咨询角。然后通过视频向全校所有学生宣布，这个咨询角由简瑶负责，为期一个月，每位同学都可以拥有半小时时间向简瑶咨询一个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简瑶可以跟每位同学签订书面保密协议，在不违法的前提下，咨询室的谈话内容绝不会泄露给家长老师或任何其他同学知道。
简瑶在视频中特别强调，咨询机会非常宝贵，简瑶会竭尽所学来解决疑难，请各位同学慎重考虑将要提出的问题。
头三天来的基本都跟恋爱有关，令简瑶大为感慨现在孩子们实在太早熟，有些问题直接得都能让她暗暗脸红。
直到第四天中午十二点刚过，简瑶正准备锁门去吃饭，小米悄没声息地闪进来，吓了她一跳。
简瑶一看到她，心头紧了一下，暗道，终于还是来了。
小米低着头坐了有五分钟，简瑶没催她，就静静地等着。
“简老师，我……我有一个问题。”小米说话时抬起头，想看着简瑶的眼睛，却又忍不住再度垂下去。
“什么类型的问题呢？”简瑶尽量使自己语气严肃而不沉重，保持平缓不带情绪的语调。
“我……”小米肩膀轻轻地抖，她使劲攥着自己的手，指尖都压成苍白，下唇留下清晰的齿印，“我……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如果我死了，我爸妈又受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瑶不由得也攥紧了拳。听薄靳言对着卷宗做分析是一码事，听小米亲口说出来是另一码事。简瑶觉得她需要把口腔内侧咬得生疼才能抑制住愤怒，保持平静的样子。
她不能明显的情绪波动，惊扰了小米的倾诉欲，很可能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按现有的规则也好标准也好，都没法明确判定是好是坏的，”她放柔声音，注视着小米道，“可以跟我说是什么事吗？”
小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死命按住自己的腿，仿佛不这样，这双腿就会带着她夺门而出一样。
简瑶停了片刻，声音稍微提高一点，但仍然很温柔：“你如果不想说，那就先别说，我说一些我的想法给你听，如果你觉得对，就点头，不对就不用理我，好不好？”
颤抖稍微小了一些，小米轻轻地点了下头。
“如果你家人知道，会不谅解你，是吗？”
小米依旧很轻地点头。
“如果同学知道，有可能会嘲笑你，是吗？”
小米没有动。
简瑶想想又道：“如果同学知道，也许家人就会知道，是吗？”
点头。
“那个人，你认识他吗？”
小米先是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
“他有威胁你，是吗？”
点头。
“你恨他，想让他付出代价，是吗？”
点头，身体再度开始颤抖。
“他伤到你了吗？”
小米点头点到一半，忽然再也撑不住，趴在桌上哭起来。
简瑶起身站在她旁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道：“我知道的，好姑娘，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别怕，好吗？”
小米紧紧抓住她的衣摆像抓着救命的稻草，压抑着声音哭着，哭得简瑶整个心绞在一起。
安抚了许久，等小米稍微平静一点，简瑶才又道：“我找个机会带给你去医院，找能信任的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小米猛地抬起头拼命摇，一连串的“不要……求你不要”从哭哑的嗓子里抖出来，满脸满眼都是绝望。
“好好，不要，我们不去。但是小米，如果你感觉到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马上通知我，好吧？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你随时打，我都会立刻来的。”
小米抽咽着接过名片，攥在手心里点了点头。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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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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