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yixiu 】
【架空魔幻世界设定】
【前文：楔子】
————以下正文————
第十六章 利深祸速
了望阁里，心炎已经恢复如常，正坐在水凝旁边，而在她对面，轻舟眉峰深锁。
心炎的脸也几乎要皱在一起，虽然心里清楚现在情况十分危急，可是她还是很想对轻舟发火——这个水精灵竟然说水凝只是皮外伤。
还说，水凝不是人类，她身上有隐藏的攻击性结界，别人轻易都不能靠近，也不适合呆在丝阁。
这让心炎怎么能相信？
“那你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他可以靠近水凝？”心炎指向水凝的另一边，几乎把水凝大半个身子遮挡起来的黑衣人叶海。
轻舟眉蹙得更紧，这个问题他也无法解释。昏迷着的女子手臂虽然一直在流血，可轻舟仔细观察之后却发现，那血液只是在她手臂的表面保持着流动。事实上，她并没有失血。轻舟也尝试了几种方法想要帮她止血，都在靠近那昏迷女子咫尺之外被弹开。除了有结界，似乎也无法再有别的理由能解释。轻舟看不到结界，他只能感知到她的身上蕴藏着巨大的力量。更让他疑惑的是，这种力量竟然让他感到无比熟悉。
可是，轻舟又非常确定，这昏迷着的女子，绝不是水精灵。
秀水随着楚楚走进恒城后宫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轻舟抬起头，看到秀水，双眉倏然展开，微笑浮上了嘴角。
秀水对轻舟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一转，落在水凝身上。她慢慢地抬起左臂，玉色的柔光正在她的腕间升起。
叶海此时突然抬起头来望了秀水一眼，秀水感受到他的目光，与他对视。片刻之后，叶海闪身让到一边，并拉住了想要护住水凝的心炎，让秀水来到水凝的面前。
秀水就用带着柔光的左手，拉起水凝的流血的左臂。顷刻之间，水凝臂上的血迹已然在柔光中慢慢消褪隐去，露出光洁白皙的皮肤和腕上碧青的玉镯。
心炎被自己的惊呼声哽住，发不出声音来。
待到左腕上的柔光完全消失，秀水几乎倒向一旁，被轻舟一把扶住。
轻舟扶着秀水在桌边坐下，才转过身来对刚刚进门的海雕王行礼道：“尊敬的王上，这位秀水姑娘，便是我的族人。”
秀水对眼前这位人类王者也心存敬意，毕竟那是水族公主舍弃永恒生命所守护的人类，虽然无法起身，仍是低头叉手为礼。
却听海雕王道：“不必费时行礼。听楚楚说，秀水姑娘已经与地之国的新王交涉，不知情况如何？”
秀水的气息已经恢复正常，慢慢地道：“我从朦城一路前来，既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只怕坏消息要比好消息多。”
海雕王与轻舟对视一眼，叹道：“高山国大军已至，午夜必将下令攻城。我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也不怕再有什么坏消息。秀水姑娘，你请讲吧。”
秀水深深望了仍在昏迷中的水凝一眼，道：“地之国的新任狼王已经答应派出援军。太阳升起之前必会到达。这是好消息，可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秀水的目光盈然，从水凝转向轻舟，轻舟感知她心中所想，忍不住发出地声沉重的叹息。
“第一个坏消息，我不说可能大家也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敌人，本就不是已到城下的高山国军队。我离开朦城之时，越山已经出现爆发的迹象。我一路走来，就是希望尽己所能避免战争。”秀水深吸口气，接着道：“可是战争已经无法阻止。这就是我带来的第二个坏消息。不仅无法阻止，甚至，连降低伤害的退路，都没有了。”
她再次望向轻舟，缓缓道：“地之国的叛徒，擅自使用了古老的魔药，驱使数千豺狼成为战争机器。”
在场的众人除了轻舟之外，脸上都是一副茫然的神情。但是每个人都被秀水沉重的语气所震慑，一时都静默了。
远处传来高山国行军的号角声，在寂静里无比清晰而悠扬。海无边望望窗外，又望向父亲和轻舟，忍不住问道：“究竟什么是魔药？”
海雕王也望向轻舟，轻舟却仍望着秀水。过了半晌，秀水才继续慢慢地道：“魔药。人类的魔药。”她的思绪陷入回转次元，眼前仿佛又出现人类初生时的索亚，她的声音也因此而变得轻灵飘渺，“我们一直也不明白，造物带来人类，究竟是为了什么。”
“虚弱得无法与自然共处，却又贪婪得想要得到一切。”秀水轻轻叹着气，氤氤的水汽蕴在她周围，如同月光。“人类不断地与地族精灵抢夺着资源，土地，水，森林，食物。再后来，他们开始觊觎精灵的能量。地精灵的力量，水精灵的永生。”
“对力量和永生的渴望烧毁了他们的灵魂。他们开始猎杀精灵。”晶莹的泪水流过秀水剔透的脸，她浑若未觉，接着道：“精灵虽然有着强大的能量，却远不及人类狡诈。没有任何防备而死去的精灵不计其数，精灵尸体堆满了越山下的深谷。人类用尽各种奇怪的方法，只为了制造出可以获得无穷力量的魔药。”她的眼神落在水凝身上，寂静的夜色里已经能听到高山国军队行进的声音，鼓声越来越近，每踏一步都能感到大地在震动。
海无边刚刚将目光从窗外拉回来，深吸口气，平复下焦急的心神，问道：“人类猎杀精灵，那么精灵界难道没有想办法阻止吗？”
轻舟叹气道：“风精灵受到影响较少，又生性喜欢观望，离群索居，基本不曾介入；地精灵受到的损失最大，反击也最为强烈；而我们水精灵，因为已经预见了更大的危险，并需要为此积聚全部心神，根本没有余力阻止人类。”
海无边皱眉道：“更大的危险？”他的目光转处，意外地发现海雕王和楚楚的神情都十分悲伤，像是都已经知道那危险是什么。
“后来他们，成功了，”秀水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只是魔药，他们还制造出了火族的魔怪。”
海无边倒抽一口气，叫道：“火族魔怪是人类制造出来的？”
秀水点头道：“人类将猎杀的精灵尸体丢进越山之谷时开始，越山就没有再停止过生长。魔药成型的日子，越山爆发了。麾怪随着熔岩喷薄而出。没人知道这些魔怪因何而生，只知道每过一百年，它们便会钻进越山的中心休眠一些日子。当它们再出现时，会变得更大也更可怕。”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光是回想和讲述这些恶毒的言语也一样会伤害她的灵力。
轻舟将一只手放在秀水的肩上，秀水抬眼望了望他，低头从衬兜中拿出一束草来，海无边不解其意，楚楚和叶海却马上认出，那是传说中雾森深处雅鲁河起源地才有的一种药草，叫做海索普草。故老流传，在没有法术的情况下，只有这种药草可以治疗火族魔怪造成的伤。秀水把草放在门边的净手盆中，这时轻舟却突然消失不见。正在众人诧异时，轻舟又突然出现在门边，将手中托着的水瓶倾倒，水一入盆，海无边和楚楚就知道，这是涟园中的水，水中飘着涟园独有的、色彩在轻微变幻着的花瓣。
秀水将左手放入水盆中，口中轻轻祝祷，直到盆中的水、草和花瓣全都变成与她左手一样清透的玉色。轻舟迅速将水盆交到海无边手里，吩咐道：“立时将这水混入防火的缸中，用羽毛点在每一位将士的眉心。若有人已经晕厥，务必灌入口中，让他呕吐。”
海无边虽心存疑惑，却也知道必定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延误，马上端起水盆走了出去。
轻舟注视着海无边的身形消失在门边，这才继续说道，“很久以后我们才弄清楚，人类所炼制的魔药里，不仅包含着精灵的尸体，也有精灵横死之际来不及回归永生次元的精魂，更加可怕的是，他们不知用什么方法找到了一直游荡在旷野里来去无踪的咒诅术士。咒诅术士原本属于水精灵里级别最高的圣族，却因为痴迷于咒术的力量而被放逐，”轻舟接着说道，“魔药里浇注了咒诅术士充满怨恨的精灵之血，于是拥有鲜活的生命力。火族魔怪才是人类炼制出来的真正产品，魔药不过是余下的渣滓罢了。”
"火族魔怪一经出世，便以人类和其他精灵为食物。而魔药，虽然能给人类或是精灵带来巨大的能量，却会夺去食用者的灵魂，使之变成战斗机器，只有死亡才能阻止它们杀戮。”秀水的声音变得急促而且有些尖锐，轻舟再次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调息了一下，又接着道，“人类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却已无力阻止。火族魔怪非常迅速地增长，疯狂猎杀着人类和地族精灵。索亚大陆几乎因此变成地狱。”
“精灵大战终于爆发，我的族人为了能除灭火族魔怪，几乎耗尽倾族之力，却在最后功亏一篑。人类最后也没能战胜自己的贪婪，试图染指月光。神器被欲念干扰，失去凝聚自然能量的能力，让火族龙王趁机逃逸。而月光本身，也由此失落。”
秀水的目光落在水凝身上，“月光自我父亲手中失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知道月光留在越山附近。木城的圣池，本就是上一次大战的残痕，月光不会离开圣池太远。但是因为神器沾染了人类的气息，我无法确切感知它的所在并把它找出来。直到见到这位姑娘，我才确切感知了神器的存在。但是——”
她的目光转向海雕王，“我只能感知到她与神器神魂相通，却没法知道神器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心炎却在这时插口问道：“你们说水凝知道传说中的水族神器“月光”在哪里？难道她是因为这个才会被人追杀——”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斜觑了叶海一眼。叶海却低着头，面无表情。自从秀水为水凝疗伤，他就没有出过声，也没完全有动过，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像。
轻舟对心炎安抚地微笑，目光也落在叶海身上，说道：“除非这位姑娘醒过来，否则谁也没办法知道她与月光之间是什么样的联系。”
“可是——”心炎欲言又止，想了一下，才呐呐地道：“可是水凝不会讲话啊——我从出生不久就认识她，她从来都不会讲话的。”心炎停下，眉峰蹙起，自言自语一样地说着，“说来奇怪，我认识她好久了，她一直是这个样子，从来都没有变过呢。其他的人类不都是会变老的么？难道是因为她一直生活在圣池旁边，饮着圣池的水才不会变老吗？”
轻舟待她停顿下来，问道：“你说这位姑娘一直住在圣池旁边？”
心炎道：“对啊，从我认识她开始就一直住在那里了。她一直一个人住呢。在高山国界内的地国臣民几乎都知道她啊，不管是谁受伤，只要她知道，一定会帮忙治伤。她认识各种各样的药草，即使是被火族麾怪伤到，也不怕的。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跟楚楚姑娘一样，是个魔法师。”
轻舟与秀水再度互望，轻舟道：“她认得可以抵制火毒的药草，还知道怎样使用。这绝不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轻舟的语声方落，清透淡蓝的毫光同时从轻舟和秀水的身上漾出来，先阻住窗口，之后笼罩整个房间。心炎和叶海站的位置较远，只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似有形质碰触鼻端。正当他们感到气血几乎翻转的刹那，楚楚的桔色结界已经将他们笼入其中。淡蓝的清明和桔色的温暖同时浸润他们的感官，这才将晕眩之感除去。
窗外倏然安静下来。从窗口俯视下去，能看到一片浓墨一样的阴影正从西侧向高山国的方阵靠拢，很快就在方阵之前形成箭头之势。以那样的行进速度，再用不了一时半刻，便可来到恒城之下。
静默中，海雕王沉声道：“敌人已将到城下，我们也当与将士们一起迎接战斗。”他转向叶海，“不管这位水凝姑娘与月光神器有多大关联，她在恒城，都必是各路人马关注的焦点。只怕高山国这一次大举前来，与这位姑娘也不无关系。这位壮士虽然来自高山国，却是目前护卫水凝姑娘唯一适合的人选。水凝姑娘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叶海身上虽然穿的是普通的平原国服饰，海雕王却认得出叶海领际若隐若现的金边，他是高山国的特级杀手。海周王一直感到奇怪，这个擅自闯入王宫的敌国刺客，居然拼命护卫着连轻舟也想要保护的水凝，并帮助他们一起击退火族魔怪，对抗地之国和风之国的使者。更加奇怪的是，海雕王心底，竟对这个刺客有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
轻舟也点头道：“不错，就请这位壮士留在了望阁的结界里。在她醒来之前，只有你可守护她了。”叶海听出轻舟的话中似有弦外之音，轻舟却并无再行说明的意思。他几乎脱口问出“究竟怎样才能让她醒过来”，长年杀手生涯磨练出来的谨慎少言，使他并未做任何回应。但轻舟似乎已经知道他心中所思，轻声叹道：“依我的感知，除非回到圣池，重建她与自然的连结，否则她绝无醒转的可能。”
叶海眼中露出一丝感激神色，向轻舟和海雕王各辑了一辑，算是接下了任务。
楚楚向海雕王行礼，柔声道：“父王，女儿请求到城墙上去。恒城的老幼妇孺都已经撤守海勒阿丘陵的低地，由地之国的精灵守卫，当可不必担心。高山国有豺狼助力，而我国赤那将军未至，城墙上无边应付起来一定会很吃力。”
海雕王道：“豺狼在黎明时的攻击力最强，务必叮嘱无边在黎明之前保存战力。这位心炎姑娘，既然我们将与地之国并肩而战，就请随我们去城墙吧。”
心炎虽然是个只有七级战斗力的“边缘战士”，但她已经知道狼王暗夜既然已经应允出兵，那么她的哥哥云狐一定会在其中。能和哥哥一起与狼王并肩战斗，那可是地族精灵无上的荣耀，当然不能错过。她回头看看水凝，使劲一跺脚，走向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的叶海，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你这么信任，但是现在，我把我的好朋友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护她哦。”
叶海对与她对视片刻，慢慢地点了点头。
心炎跟在楚楚身边，带着桔色的结界先行出去了。秀水与轻舟对视一眼，转身对海雕王施礼道：“王上，越山即将爆发，火族魔怪已经深入高山国，我必须回去，护卫圣池。”她的声音突然颤抖，“如果圣池枯竭，月光却仍未出世，那么——”
她并没有再说下去，海雕王，甚至叶海都感到心头掠过彻骨的寒意。他们都在刹那间明白了秀水没有说完的话：索亚大陆将完全陷入火族的统治，大地将成为永恒的火海。
海雕王正色道：“秀水姑娘，这一场战争，我当竭尽全力与轻舟老友一起，让它尽早结束。”
三人的目光都转向一直沉睡吧中的水凝。而旁边的叶海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秀水再度轻叹一声，向着轻舟和海雕王深深行了一礼，便向外走去。
轻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造物让人类出现在索亚，总有意义。我虽然也没有想明白，但我知道，公主已经想明白，那就是她放弃永生的理由。”秀水的步履不易察觉地滞了一滞，便自淡蓝结界的边缘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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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河上游，离恒城百里之外，借着一人多高的牧草，隐约可以看到灰青色的马匹的剪影在移动，绵延足有几里远。奇怪的是，除了风声，完全没有其他气息和声响。如果有人可以溶入剪影之内，就会发现，里面竟然战马集结，每一位将士和每一匹马的额上皆以三支海索普草梗编绕，至眉心打结。白色的战旗已经被小心地折放在鞍兜里，只有马鞍上的金色徽标清晰地彰显着他们的身份：赤那将军的直属精锐骑兵。三位副将盔甲利落走在最前面，他们分带三队阵列排成箭状。赤那将军命令他们，小心行进，在午夜正时到达恒城十射之地。等等狼牙的黑色光芒闪耀，便自侧翼斜插过去，将高山国进攻阵型切成两段。
一出恪仑城，几位军阶较高的将领就得到平原国与地之国精灵结盟的消息。也是从那时起，全军将士和战马就全部系上海索普草，并远绕至哈那河上游边缘行进，为的就是远离几乎像火族魔怪一样可怕的豺狼军团。即使他们知道他们的周围已经布下结界，但是每个人仍然紧摒着呼吸。就在方才，赤那将军颁下严令：切断阵列，剿灭外翼后即刻进恒城，绝不能与豺狼军团有任何正面接触。
平原国骑兵越过过河水东边一片小小的丘陵。一直向恒城进发。
丘陵背阴面里牧草反而更高，完全掩盖住一个小小的结界。结界里，一只青鸟急速穿过次元通道，落在蛰伏的苍狼背上。他们毛色随着呼吸的韵律在流动，在夜色里几近于透明。
“雪麟为了避免在途中与豺狼军团遭遇，故意放缓速度，黎明前即会赶到。”小小的声音非常轻，几乎只有身边的苍狼才能听到，”云狐也已就位待命。“
苍狼暗夜略点了点头，并未答话。
”夜翼在上面。“小小又加了一句。
暗夜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道：”子翼果然还是来了。”
“我并未感知到长老的气息，”提到长老两个字，小小的声音里有不自觉的嘲讽，“不过，既然月光就在恒城里，他怎么会不来。”
“月光，月光”，暗夜慢慢站直，“小小，你的结界力量不足近距离抵挡魔药，隐入次元界跟在我身边，”轻轻抖了抖身躯，他如叹息一般，“终于，要开始了。”
带着身外流动的青光，他闪入次元通道，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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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城的城墙很高，墙头上非常宽，可以并排跑开三匹马。此时城墙上早已装备停当，箭垛上摆满了箭和细杆长矛，巨大的投石机隐没在夜色里。心炎站在城墙上，望着不远处蜿蜒而来、正在集结的火光。时近午夜，天黑得非常厉害，抬头也看不到一点星光，像是一团浓墨正在他们的头顶上把什么都遮住了。
这是心炎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战争。在此之前，她见过最高级别的争斗，就是对抗火族魔怪的掠食。隔着楚楚的小型结界，脚步声、马蹄声和嘶鸣声都听起来很遥远。楚楚站在她的左边，擎着一张银色的弓，背上系着带有同样徽标的箭筒。
海无边正在跟楚楚说着什么，楚楚的眉慢慢皱起来，向城墙外望去。心炎知道，楚楚作为魔法师，能看到的远比其他人清晰。
“心炎姑娘，”楚楚忽然转过身来，将自己的腰刀解下来递给她说，“等一下进攻开始，请你用这把腰刀，尽可能将扣上来的攻城器全部砍掉。目前在这片城墙上，没有人能比你的速度更快了。”
心炎点了点头，接过腰刀，没有说话。这一切，在心炎的感官里都那么不真实。她闭上眼，脑子里居然浮现出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去雾森深处探险。她掉进古老的陷坑，哥哥用念力帮她打开次元通道，却因此引来了魔怪。他们拼了命逃脱，而她，因此学会了在次元通道里穿行。长出一口气，她睁开眼睛，突然很想念哥哥。这是一场避无可避的劫难，至少，能跟哥哥在一起。
有了狼王同意结盟的消息，她知道哥哥一定会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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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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