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yixiu 】
【架空魔幻世界设定】
【前文：楔子】
————以下正文————
第十三章 月光圣族
边防守卫的先锋轻骑小队已经接近了恒城，领头的人还没有等到漂泊将军，但是当恒城守卫得知各个城池的援军及撤回的守军会在明天天明之前在恒城之外集结的消息，立即抑制不住喜悦之情，飞奔回王城禀报去了。
而此时此刻，后城一座堂皇府第的密室里，暗夜见到了已经在那里等候已经久的云狐。
“禀王，我们已将良剑带来了，只是乱发和黄泉——”云狐压抑着愤怒沉声地道。当云狐带着忠于暗夜的卫队战士们循着乱发留下的标记找到他们时，黄泉已经不幸战死，乱发也受了重伤，所幸良剑也伤得不轻，已经没有机会再逃走了。
乱发和黄泉身上留着是与暗夜同样的伟大狼王的血液，是地之国最高级别的杀手。良剑同时与他们两个人战斗，却还能留下命在，实在已经不愧是妖神和暗夜之下最强的精灵战士。
“天葬黄泉；送乱发去后堂休息，会有人来给他疗伤；带良剑进来。”暗夜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疲倦。
云狐领命而去，不多时，暗夜便感觉到了狼精灵战士剽悍的气息，同时也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他振臂一挥，一道碧绿的光晕应手而出，两个狼族战士架着浑身是血的良剑出现在他的面前。
暗夜示意两名战士退了出去，碧绿的光晕将良剑圈在中央。良剑露在破碎的衣服外面的伤口在光晕中渐渐愈合。
“你何必假好心？”良剑冷笑着，对暗夜的举动丝毫不领情。
暗夜笑了，“我只是知道你就算死也想死得痛快，我给你一个机会和我一对一，我输了，按老规矩，你便是地之国的王；你若输了，告诉我一件事，我不杀你。”暗夜虽然微笑着，但绝没有人能怀疑他话里的诚意。
良剑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暗夜，他耗费精力治好自己的伤就是为了要和自己公平比武？而且比武的条件竟然是这样的，这就像是在问他你要拿着刀砍别人还是砍自己一样。只是——
“你说的是真的？”良剑迟疑地问，这样的条件太诱人了。就算他受了伤，但暗夜刚刚为他疗伤也费了体力，依照他们的实力，良剑能确定自己至少有不少于50%的赢的希望。更何况就算输，也不过是输几句话而已。
“我现在是地之国的王，君无戏言。”暗夜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如果我输了，我一定信守承诺，若是你输，你也必须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不杀你。”暗夜咬破了自己的右手拇指，将血印在地上，血印现出红光，深深地陷入地面里。这是地族精灵最严重的血誓，发誓的人若不能遵守诺言，便会被血誓侵入身体，吞噬其血肉直到什么都没有了为止。
良剑见他许下血誓，心下安定了许多，便也站起身来，将自己的血手指印在那血印上，说道：“如果我输了，我一定会遵守诺言，告诉你一件你想知道的事。”
他的话音一落，原本笼罩在他身上的碧色光晕便悄悄褪去。暗夜伸手在窗边画出一点绿光，绿光的边缘燃烧着，终于幻成一个洞口，暗夜纵身跳了进去，道：“跟我来吧。”
良剑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跳了进去。他马上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空洞的次元空间里，这里是暗蓝色的，却并不黯淡，他能清楚地看到对面的暗夜，看见暗夜身上散出的毫光。他们头上没有天，脚下也没有土地，就在暗蓝的虚空中飘浮着。良剑心中惊异不已，想不到暗夜已经有了开辟次元通道的能力，这也难怪连妖神都号令不动的乱发和黄泉会听命于暗夜了。
“你打算用人类的身体跟我战斗么？”良剑旋身化成黑豹，黑色的毫光迸出体外，如同黑色的火焰在燃烧。
暗夜没有答话，只是在将左臂平举起来，有碧绿的光自他的左手中凝结，光芒在暗蓝中显得分外耀眼。他一个旋身，那光芒便冲着良剑飞了过来。良剑闪身躲避，那光芒却像有生命一样追击着，良剑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被晃得有些发花了。
良剑顿时明白了暗夜选择在次元界决斗的用意：这是个虚空的世界，没有任何依托，没有任何障碍。除了自己的身体，他们没有地方可以躲避，也找不到其他武器。
在这里，他们将完全用自己的身体战斗，完全用自己的能量进攻，这是做为精灵的最纯粹的战斗。良剑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嘶吼着发起了攻击。他闪身躲过碧绿的光芒，尖利的爪子带着黑色的旋风挥向暗夜。
良剑的速度已经接近肉体所能达到的极限，碧绿的光球被他甩在身后。
暗夜左手握拳，光球消失。同时有的同样碧绿的光芒罩住了他的全身。黑色的旋风碰到碧芒的边缘便无法再继续，良剑的两只前爪被架在暗夜的右臂之上。良剑的眼睛已经变为血红色，他张开血盆大口，向暗夜的右肩咬了下去。
暗夜转身退步，避开良剑的利齿，左拳闪电般击向良剑的腹部。腹部是最脆弱的部位，这一点同是兽类的暗夜比任何人都清楚。良剑自然也深知这一点，他立刻放弃了对暗夜肩膀的攻击，向暗夜的后侧跃过去。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力量像是在刹那间消失了一样，再也无法向前跃出。暗夜的攻击不过是要逼良剑跃起，在那一刹那他抓住了良剑的尾巴，随即便有一把血红的利刃压在良剑的咽喉上。
“良剑，跟着妖神的这些年，你实在太松懈了。没有必胜你的把握我又怎么会许下血誓？”暗夜仍然微笑着，良剑却在那微笑的深处感到浓烈的阴冷。良剑心里气馁到了极点，是他太轻敌了么？只是暗夜以人类的形态、怎么可能拥有那么骇人的速度和力量？
“我们一直都认为人类既愚蠢又笨拙，”暗夜仿佛看透了良剑的疑惑，叹息着道，“其实我们都错了，只有人类的身体才有可能将速度和力量最完美地结合。”
“我输了，你问吧。”良剑低下头去，只是一个问题而已，他已经猜到暗夜想要问什么。
“那些豺狼，是怎么回事？”
“豺狼？我以为你会问起雪狼。”
暗夜只是盯着良剑，不再答话，良剑被他目光深处那股隐忍的怒气慑住，不敢再说别的，只得道：“那些豺狼是奉了雪狼之命集结在那里，准备助他攻打恒城的。”
“我是问你，它们是怎么回事，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暗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良剑再次低下头去，他当然知道暗夜想问的是什么，但他不敢说。即使有血誓在，他不确定自己说出来之后会不会立即被愤怒的狼王撕碎。良剑实在没有想到暗夜能够召唤来乱发和黄泉，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落在暗夜的手里。
即使没有黄泉和乱发，照暗夜的实力，自己也逍遥不了多久的，良剑丧气地想，暗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实在让他后悔不已，早知这样，他何必去投靠雪狼。
暗夜仍然盯着他，算了，既然事已至此，良剑也无法可想了。
“那是雪狼的符咒，加上之前妖神从风精灵那里得到的一些古老魔药，施加在精灵的身上，精灵就会变成完全的杀戮机器，没有思想没有知觉没有恐惧，只知道遵从命令将挡路的所有生物撕碎。”
“包括人类和精灵？”暗夜的声音变得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良剑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他只觉得咽喉上的利刃突然加重了，冰冷的剑锋几乎可以切断他的声音。他说出来的这些话之后突然发觉，即使暗夜违背血誓而杀了他，他也不会有什么怨恨了。
他正在想着，突然有一阵酥麻传遍他的全身，接着那利刃便离开了他的脖子。
“我说过不杀你，但我已经用‘狼牙’毁去了你的灵力，从今以后，你不再属于精灵族。”暗夜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良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置身在雾森当中，可是当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嘴里发出的，只有低低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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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森最西端，有一片参天的密林，那些树高高地插入云端，下面则簇拥着密集的灌木林，远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浓厚的云海。即使到了近处，也无法发现这个地方有任何特别之处。
只有在刻意寻找着什么的人的眼里，才能发现云朵深处非常轻微的异样。就像现在站在灌木林间的白衣女子，她正抬起头望着云间流露出来的不易察觉的异色柔光，那是结界才有的光彩。淡淡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让她在林间漏下的阳光下无比美丽。
她挥手在地上轻轻一划，一道淡蓝的雾气荡漾着自她的足下升起，稳稳地将她托在上面。冉冉地，她已经穿过云层，宽阔的苍绿树冠出现她的视线里，树冠之上除了云之外一无所有。
她像一片云一样轻巧而自然落在云朵上，脚下的水雾已经被她收起。随后另一团同样淡蓝的雾气从她的手中升起，缓缓四散开，像一层薄纱横在白衣女子身前。
“诸位长老可在么？”白衣女子的声音仍然冷漠。
随着她的声音，一片烟云一样的宫殿隐隐地出现在薄纱当中。宫殿在云中闪着银灰的光芒。
“你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宫殿深处传来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白衣女子闻言，穿过面前的薄纱，向宫殿里走去。而在薄纱之外的世界看来，白衣女子已经消失了。
进入宫殿的通道两旁，一排排扬着利爪的猛禽肃立着，巨型的翅膀上下掀动，空气中泛起一波又一波寒意。白衣女子知道，一旦自己表露出丝毫敌意，这些猛禽就会立即扑上来将自己撕碎。她还知道，这些家伙都是自上一次大战中存活下来的古老的神禽，即使凶殘如火精灵，也不肯轻撄其锋。
但是她安然地走着，面上倏无表情。穿过这一段通道，她终于到了宫殿的门前。门上布着银色的结界，白衣女子只是略停了停，身体之外便漾了淡蓝的毫光，她带着这毫光穿过了殿门。
大殿之上端坐着一位威严的老者，老者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皱纹里藏着千万年的岁月带给他无与伦比的财富：经验和智慧。老者的左边是一位形容娇美的女子脸上带着轻灵而柔和的笑容。
“你是谁？”老者问道，眼中带着类似狡黠的笑意。这女子找到这里并能如此轻易地走进来，唯一的理由只有：她是水精灵。
“你们已经知道了不是么？不然又怎么会任我走进来？”白衣女子神色不动。
老者转向身边的女子，微笑地道：“灵儿，我是不是太老了，怎么客人连话都好像不太愿意跟我讲了呢？”
灵儿笑道：“不会啊子翼哥哥，你刚刚还跟人家刀兵相见，人家当然会不高兴。”
老者拍拍自己的头，恍然大悟地道：“哎呀，倒是我的不是，”他再次看向白衣女子，“只是我不大明白，离开了这么多年的水精灵突然出现在我们风之国的大殿里，究竟是为什么呢？”
白衣女子的目光从老者，也就是风之国的首席长老子翼，和灵儿的脸上滑过，子翼和灵儿只觉得像是有冰凉的水流过去一样。过了很久，白衣女子才冷冷地说道：“你们也想要‘月光’？”
灵儿的脸色立刻变了，子翼虽然还在笑着，眼底和嘴角却也有些不自然起来：“水族的神器‘月光’？不是已经失落了么？”
白衣女子脸上再次露出林间那样绝美的笑容，声音却依然冰凉：“我来只想告诉你们，不在水精灵的手中，月光只是一个名字。即使你们能够得到它，它也绝没有办法给你们带来好运。”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子翼与灵儿对望一眼，白衣女子是水精灵，也就是说她并没有骗他们的必要。
白衣女子不答话，只是抬起左臂，白皙的手腕发出玉色的光芒。子翼认得那光芒，那是‘月光’才有的光芒。
“我是秀水，是水精灵圣族的传人。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以保护‘月光’为己任，而‘月光’正是在我父亲的手中失落的。”白衣女子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
柔光消失在秀水的腕间，她暗暗地叹了口气，再开口却仍然是淡然的声音：“早在父亲死去，我族全数离开时我便已经决心不再管那些事，留下来只是觉得不愿让父亲那样自责地死去。”
秀水在说这些话时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但灵儿总觉得她的眉宇间似乎隐藏着深沉的忧伤。灵儿和子翼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但是现在，我站在这里，”秀水一直清冷的目光突然蕴满了感情，那么悲伤，那么沉重，几乎让子翼和灵儿感觉得到压力。
“我希望你们能退出这场战争，”她慢慢地说着：“为了索亚大陆，也是为了你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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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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