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yixiu 】
【架空魔幻世界设定】
————以下正文————
第二章 与虎谋皮
火圈抖动一下，开始缓缓缩小，白狐犹疑片刻，忽然抖了抖身体，轻轻一纵，也自跃入那火圈中去。火圈带着白狐的身形一起消失，空气中甚至没有留下一丝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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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国，恒城。
海啸坐在偏殿里，眉头深锁。一名劲装男子坐在他的对面，年青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清楚地写着他昂扬的斗志。
“老师，还在想月前地震的事情么？天地间本就变幻无常，老师又何必太过忧心。”
海啸看着年轻的王子，他完全继承了他的父亲，伟大的海雕王那种自信、勇敢和坚强，却比海雕王更多了些如水的平和，这得益于他的母亲。温柔而强大的水精灵，便是元灵散去，心却还是守护着心爱的人，守护着心爱的索亚大地。
如果没有水精灵的守护，海啸无法想象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一个月前的地震来的没有任何预兆，虽然震中是在千里之外的敌国，几乎没有波及平原国的国境，但海啸想尽了办法仍是查不出地震的原因，这实在太不正常。作为一名优秀的魔法师，仍然保有普通人类早已失去的精神能量的海啸，从来不曾如今日这般毫无头绪，究竟是什么呢？
海无边感受到海啸的焦虑，脸上不由得有了担忧的神情。从没有什么事让老师这样烦恼过，难道——
“老师，可是有了什么不祥的征兆？还是高山国那边——”
海无边眼中的关心让海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孩子果然不愧是拥有一半的水精灵的血统，感知能力和洞察力都是如此敏锐。他满意地道：“王子不必焦急，我已经请赤那将军代为查证地震所造成的后果，不日便可以有详细的结果了。”
“漂泊将军要回来了？”海无边惊喜地道。“赤那”是平原国历来对勇士的尊称，赤那将军自然便是最骁勇善战的将军。赤那将军漂泊是海无边最为佩服的人，勇敢，睿智。海无边总觉得漂泊给人的感觉并不像一个人，而更像一匹狼，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能够无比的凶悍却又无比冷静。
若是没有他和大法师海啸，平原国也许早已向残暴嗜杀的高山国称臣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更加敬佩伟大的父亲，也只有他的父亲，才能让这样的两个人甘心服从。
海啸对王子脸上悠然神往的神情有些担心，漂泊这个人他一直摸不透。阴郁、狡猾、超乎常人的耐力让海啸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可是身为魔法师，海啸又感觉不到漂泊身上有精灵的气息。
他微微地、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道：“差不多这几日吧。”
海无边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叩门的声音。
门外是一等侍卫苍沙，也是不可多得的勇士。他在得到海啸示意之后走了进来 ，对海无边叉手为礼，之后单膝着地，对海啸道：“大法师，王上已驾临丝阁。”
海无边知道丝阁是父亲与大法师商讨机密大事的地方，便道：“既然老师有事与父王商谈，我便回去了。姐姐也该回来了，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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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园，曾经是平原国王后，也就海无边母亲的居所，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当年王后亲手种植的，它们经由水精灵的手汲取了天地的精华，早已有了自身的灵性，便是王后逝去十几年后仍然一片欣欣向荣。
园的正中便是丝阁，丝阁属于另一个结界，普通人即便能够看到却永远也无法走到，若然一心要找到这可望不可及的空中楼阁唯一的结果就是迷失在旁边的九转廊里面。
海雕王站在丝阁的正中，凝望着阁顶，这是他缅怀王后的方式。他深爱的女子用如水的温柔给了他内心的宁静，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够完全放松，完全冷静，才能用心的眼睛去看发生的一切。他本就是卓尔不凡的男子，天生的王者，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值得让钟天地灵性于一身的水精灵倾心守护。
海啸是除了海无边之外唯一一个被海雕王允许进入丝阁的人，也是因为他身为魔法师，拥有着无可匹敌的精神力量之故，在丝阁里，他的精神能量可以发挥到极限。
海啸以元神罩住肉身进入丝阁，以尊敬的目光注视着笼在一片柔光中的海雕王，轻声道：“王上——”
海雕王闭上眼睛，柔光缓缓散去，半晌方道：“你日前的提议，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海啸立即明白是月前，地震发生的第三天，他在大殿之上向海雕王建议与火族精灵结盟之事，却被海雕王当堂喝止之事。火族魔怪向来以人兽为食，自古便避之惟恐不及，所以海啸能够理解海雕王的喝斥。可是现在——难道王上改变主意了？
海雕王发现了海啸的迟疑，微笑道：“大法师岂同于那群鼠目寸光之辈？既然提及此事必有个中因由，不妨说来听听。”
海啸明白了海雕王的意图，与火族结盟之事不论利也好弊也罢都必然在殿上引起轩然大波，大小官员均会坚决反对，传扬出去更会引起民心不定。
他略一思索道：“王上可记得月前发生的地震？臣下的提议便是与此有关。”他边说边走向阁的另一面，以指为笔，在虚空之中画出一幅简略的图来，又道：“王上您看，那次的地震产生于朦城之内，影响最大的恐怕却是雅鲁河。若是河道因此受到影响，这道天然屏障便再难挡住高山国的军队大举东侵。何况，这次的地震并不是自然产生的。”
海啸转身单膝点地道：“恕臣下无能，无法查出地震的成因。”
海雕王扬了扬眉：“难道高山国中已经有人可以操控大地了么？”
“绝不是，”海啸肯定地道，“地震虽不是自然产生却也不是人力能及。且据赤那将军上一次带回来的消息，近日来似乎有大批魔怪涌入朦城，似乎有所图谋。火族魔怪虽以人兽为食，却只能生活在寒冷荒凉的高原地带。我国广大的平地草原和温暖的气候反而并不适合它们生存。故而臣下才敢提议与火族结盟，共同对付高山国。”
海雕王望着虚空中的地图陷入沉思。苍莽的雾森，波涛汹涌的雅鲁河，多少次，就是依靠着大地赐给他们的天然屏障，再加上他的勇敢坚强的子民，才一次又一次挫败了高山国企图吞并平原国的图谋。而也正是有这样的屏障，他的子民安居乐业，已经产生了很深的依赖心理。这道天堑对平原国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高山国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让火精灵们如此感兴趣呢？或许，与它们结盟是可行的，至少在目前看来是利大于害。
良久，海雕王转过身对海啸说：“派放心的人去，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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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海叼着草叶坐在土墙上，注视着不远处的恒城。
来到平原国有近半个月了，他并不着急动手。海啸并不是普通人，魔法师的感知能力太强。而自己是一名杀手，一流的杀手，恐怕连他的头发都已染上杀气，这一点从他十几天来甫一进恒城，路人看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知道。
即便是怕他，恒城的人对他还是很友善。这种友善偶尔会让他感觉到苦恼，人们的友善源自于他们的富足和安乐。也许他要做的事情会毁了他们的富足和安乐。
作为高原国最好的杀手，叶海明白行动最忌讳的便是感情，没有情绪波动是他能活到今天的终极理由。只是现在，他居然有了怀疑和惋惜的情绪，在这样的时候他只有等。
等时机，也等自己平静。
叶海知道自己的情绪来自何处，一个笑容不期然地飘过他的脑际，沉静，平和。那是刚刚接到任务，准备离开朦城时，他去了“圣地”。这本是朦城古老的习俗，不论男女老幼，在杀生之前要到那里掬一捧圣水，据说只有这样，血腥才不会沾满双手，死后灵魂才能去到该去的地方。
不过演变到后来就成了只在家中洗洗手便罢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还保留着去“圣地”的习惯，叶海是其中之一。每次执行任务之前，他都会去，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也许不过就是个习惯而已了吧。
这次不同的是，他看到了一个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几乎与“圣池”溶为一体。她静静地看着他，像要看到他的心里最深的地方去。然后她走过来，微笑着，递给他一颗透明的果子。
叶海认得那是“水晶果”，只有“圣地”才有，来忏悔的人们碰触它来洗涤自己的心灵。但还从没有人能摘得过一枚成熟的果实，传说里，成熟的水晶果里藏着水精灵的力量，能让人类拥有魔力。叶海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给自己“水晶果”，再抬头时，女子已经不见了。
到现在也不明白，叶海不打算再想了。正当他准备换个姿势时，心头突然间一跳。
杀气。一闪而逝，快得像不曾有过。
一个灰衣中年人正牵着一匹马自恒城中缓缓走了出来，古铜色的脸和脸下步伐显示着他为了生计而奔波的辛劳。马倒是好马，平原国的马与高山国不同，它们不是人类的奴仆，甚至几乎不曾被驯服，它们的野性甚至会让凶悍的草原狼望而却步，它们是人类的朋友，互相信任，互相照顾，互相依赖。有经验的商贩都知道，在没有尽头的雾森中，一匹被驯服的马等同于死亡。
叶海却眯起眼睛，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商人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和，危险。虽然那股杀气在叶海还来不及找到出处时便已经不知去向，叶海仍是觉得有些不对。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也是他能活到今天的原因之一。
他决定跟着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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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日之后。中年商贩接近平原国的边境。
叶海多少给自己装扮了下，远远地跟着他。官道上有零零星星的商人，有往外走的，也有回来的。盘查的关卡倒是多了许多，都被叶海轻易避了开去。
一路上叶海一直在寻思这个中年人给他的熟悉感，似有似无的，看来并不是个真正认识的人，会是谁呢？
边境线近在眼前，中年人竟失去了踪迹，连马也像平空消失了一样。叶海心下一紧，马上运用玄踪术贴在一队商旅的马中混出边境线。
他隐住自己的气息，凭着直觉径往西行，终于在雾森的边缘看到了那个灰色的人影。马却并不在。
灰衣人已经燃起一小堆火，那火焰十分奇怪，竟并不是向上燃烧而是几乎静止不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那人灰色的衣衫与天地一色，以致叶海初时几乎错过。
那人站在火焰正前方，左手持匕首平举于胸，右手拇指与食指捏成环状贴在眉心，另外三指朝天，口中念念有词，似是祝祷。祝祷过后，将右手放下，以匕首在小臂上划了一个十字，血正一滴滴地落入火焰的正中。
叶海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用这种古老的方式，在召唤火精灵！
此时，那人的头微微抬起，叶海看到了他的眼睛，杀气再次弥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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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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