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yixiu 】
【架空魔幻世界设定】
【前文：楔子】
————以下正文————
第八章 明修暗渡
水凝还处在昏迷当中，或者说她不愿意回复清醒，心炎从她们交握的手中能够感觉到；心炎没有运用自己的能力让她醒来，她们已经进入精灵界，心炎并不能确定如果水凝醒来是否能经受得住次元界的压力，毕竟水凝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人类，脆弱，却又残忍。善良如水凝总也不肯相信人类本身的嗜杀。心炎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人类的杀手为什么要杀水凝呢？她认识这个人，她曾亲眼目睹这个人在并不饥饿也没有受到攻击的情况下杀死自己的同类。可是，水凝是这么的娇弱，怎么会有人忍心杀她呢？
心炎化回原身，把水凝驮到背上。进入次元界后，水凝轻如无物。
“你是第一个进入次元界的人类呢。”心炎边轻快地奔跑，边对背上的水凝说，不过更像是自言自语。她在心里盘算着该把水凝藏到什么地方去。绝不能让任何精灵知道有人类进入精灵界，这无论对谁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警兆在一瞬间闪过心头，心炎几乎是本能地闪入身边刚好经过的山石。几乎是在同时，一道巨大的阴影压了过来，一只利爪闪着阴冷的光击在山石上。谢天谢地她有着精灵战士的血统，否则，只这一抓便要了她的命。但是，水凝——
老天，她忘了水凝。在她闪躲时水凝已经被甩了出去，而此刻，水凝正被那只利爪捞起，如同飘在风中的草叶，不堪一击。阴影盘旋而起，心炎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只巨隼，夕阳在它的背后画出金色的剪影。是风精灵。
巨隼似乎只对水凝感兴趣，并无意追击心炎，甚至不管心炎是否还留在那里。
“啾——”
巨隼刚刚升起，但有另一个相对小些的阴影自上而下冲向它，快如闪电，却又在离它不到一丈处骤然停下。一只青鸟在半空中与巨隼对峙，心炎能够清楚地看到有漩涡分别自两个风精灵的周围旋起。
青鸟带着轻笑看着眼前的巨隼，看着他巨大的翅膀掀动着砟人的气流。
“寂寞，你不该在这里的，子翼长老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哦。”小小笑着说，用的是古老的风精灵语。心炎能听到它们在说话，却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只见巨隼抖了抖头上的翎毛，冷漠地道：“你以为长老看到你在这里会高兴么，小小？”
小小顿在半空梳理自己翅膀下的绒翎，对寂寞的不友善不以为意：“我一向在这里。近百年来那些只会嚼口弄舌的长老们并没有关心过我的死活。”
“你明知道并不是这样。”寂寞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小小冷哼道：“是怎样都无所谓。不过火族那些魔怪已经越来越嚣张，上次去高山国你猜我看到什么，会飞的焰龙耶。寂寞，你以为我们在天上的逍遥之国还可以守多久？”
“这并不是我要关心的事情。”
“那什么才是你要关心的？她么？”小小的目光转向寂寞爪中飘来荡去的水凝。
“子翼长老吩咐过要带她回去。”寂寞不想再多说，鼓动翅膀准备离开。小小却始终挡住他的上风向。
旋风刹那间转疾，连地面的心炎也感到透过来的阳光瞬时变得阴冷。
两股旋风的交接处似有火花出现，小小的眼中透出清冷的光。
“住手——”一声沉喝，以精灵的通用语。一个轻捷的身影十分迅速地攀上最高的树冠，在枝柯摇晃中化做人形，正是猴精灵顽石。
心炎一看到他便再度隐入山石，而顽石也并没有注意到她，连顽石上方的两道影子也没有注意到她。
那两道阴影，大些的乃是风精灵长老灵儿，小些的则是风族的精灵战士风影。
寂寞不明所以，是以并不曾收回攻击的旋风，只向灵儿挥翅示意。
“寂寞，我受命传令于你，将此女子交与地族勇士。”灵儿淡淡地说，挥动翅膀卸去寂寞的攻击。
见寂寞并无动作，便接着道：“魔怪们已经越过雅鲁河的上界，也就是说它们违背古老精灵界的盟约侵犯了我们与地之国共同的领界。长老们已经一致同意，接受地之国新任狼王暗夜的邀请，与地之国结盟。此次你与风影便留在这里，与地族的勇士们通力合作吧。”灵儿说着自胁下叼出一支金漆哨子，风之国最高的传令信符，递予寂寞。
寂寞接过哨子，查验无误后便将水凝交给了顽石，自己也化做人形与顽石一同回到地面。
灵儿看着仍然昏迷的水凝，如叹息般地道：“这女子固然重要非常，在我们风之国却是保不了多久的。我们风族在天空中自由得太久，已经失去了刚猛的战斗力，现在能与地族结盟，未必不是件好事，”她转过头去，看向青鸟，“小小，你也留下来吧，你的心思我明白，只要你记得，你总是我们风族最优秀的战士。”
小小也收了旋风道：“我知道了，灵儿长老。”
灵儿振翅离开，小小与风影一起化成人形跟随寂寞和顽石向密林深处走去。
心炎见她们离开便想悄悄跟上去。风族是比地族还要古老的族类，所以心炎根本听不懂她们的语言，她想要弄清楚到底这些人为什么都要捉走水凝。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动就有两道火花自上方窜了过去，在渐暗的暮色里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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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地城外，雪狼在高悬的地图前长立而不语，良剑则在一旁垂手而立。
“妖神已经死了？”雪狼终于开口问道。
“是的，”良剑殊无悲伤之色，“他早已经老了。”
“听说暗夜是最优秀的狼战士？”雪狼的语气有些嘲讽，眼中却是深沉肃穆的表情。
“暗夜也拥有着伟大的狼王的血统，只不过一直以来他行事低调，倒叫我小觑了他。”
“狼族的血液向来容不得任何轻忽，一丝大意的下场都可能是死。如今幸运的是我没有想到他的动作如此之快，只慢他一步而已。”
雪狼走过来拍拍良剑的肩又道：“那件事情如何了？”
“已经准备停当。”
“规模怎样？”
“五千。都是血统优良的狼战士。”
“好，虽然这样可能使他们的战斗力打些折扣，但也足够了。良剑，带他们自精灵界去恒城，海啸一死，恒城对精灵界已毫无防备。”
“是。”
雪狼目送良剑退出营帐，突然想起叶海，不知他进行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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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海寻遍了密林也未能找到一丝一毫的踪迹，他不禁奇怪，难道这名唤作水凝的女子与带走她的人都并非人类？可是水凝的气息明明是人类，叶海虽然不是魔法师，却从自己的经验中能够大略辨认出人类与精灵不同的气息。如果她是人类又怎么会凭空消失、不留任何踪影？
在追踪的时候，叶海发现有很多平原国的人神色仓皇地自边境方向往草原而去，开始是三三两两，后来则成群结对，并且每个人的右腕都绑了黑色的布条。
叶海认得那是平原国国丧的标记，国丧，会是谁呢？这些人为何要如逃亡般赶往恒城？莫不是边境上有战事？
叶海在肯定密林中确无水凝踪迹后决定，去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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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站在暗影里，她的脸色，即使在暗处看来也是灰败如死灰。她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注视着海雕王的背影，她可敬的父亲似乎在几天之中苍老了许多，楚楚知道，那是因为她的轻信。她的轻信，她的冲动，给她的国家和人民带来了无可避免的战争和灾难。而她，却又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补偿也不能。
她咬了咬唇，走出暗影，轻声唤道：“父王。”
海雕王回身看到楚楚，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并没有出声。
“父王，孩儿——”
“你不必说了，这样的事也非你所愿。平原国遭此劫数是早晚的事，没有人会怪你的，你退下吧。”
“我——”楚楚还想说话，却被一阵急骤的脚步声打断，进来的，是海无边。
海无边望向楚楚，那是恼怒到以致于愤恨的目光，然而终是转了开去，对海雕王道：“父王，赤那将军有信使到。”
海雕王深深地看了看楚楚，转身离去，只剩楚楚一个人呆立在如水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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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海雕王展开漂泊的信，信中提到已将军士家属遣回草原。海雕王皱紧了眉头，半晌后方道：“传令边关将士，尽量减少伤亡，请赤那将军迅速返回恒城。”
“父王，赤那将军若离开曲地城，那边境——”海无边不无担忧地提出异议。另有几位大臣也表示不同意赤那将军撤返。
海雕王沉默了一会儿，道：“天堑已毁，曲地城本不是死守之地，高山国虎狼之师，破曲地易如反掌。他们的目标是恒城，赤那将军必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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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炎看到火光想要示警，但已经来不及了，两篷火焰在前面几人的身后炸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寂寞已化出原身，叼起水凝升上高空。岂知其中一篷火焰幻成火龙，却有一对燃烧的翅膀，直追了上去。另一篷火焰则幻成一只巨大的魔兽，有头有脚，立在小小等人面前，整个身体都在燃烧，口鼻之中还在不停地喷射灼人的热浪。
小小、风影与顽石各自化出原身，有淡淡的光芒自三个周围升起，将三人圈在正中。精灵们都只有在原身之下才能保证最强的战斗力和防御能力。
魔兽看到他们合力而起的防护罩后轻蔑地笑了笑，张开大口，一股浓色的烈焰夹着风声卷了过去。
心炎躲在远处看着战团，蓦然醒觉这魔兽不过想拖住下面的三个，而天空的一对，在地面看来已经成了个很小的红点，不是有燃烧的碎屑飘落下来，不知究竟是哪个受了伤。心炎想了又想，暗下决定，抬起两只前爪直立起来，一点艳红的光芒自她眉心处亮起，慢慢凝聚成球状，扩大至她全身，而眉心的一点则一如魔兽样地燃烧起来。心炎匍匐在地上，闭上眼睛，自灵台清明处以心眼看出去，小小的火球跟随她的心念朝魔兽击出，迅不及防。
一击成功，魔兽未料背后受袭，骤然回身攻击，心炎未及躲闪，艳红的防护罩顿时四散，而心炎本身则在万分之一秒内跨过结界回到人间。
青鸟则趁此一顿之势一飞冲天，直上云霄与寂寞并肩而战。寂寞已然身负重伤，左翼几乎被烧毁，然而对面焰龙似无意取他性命，只要掳走他手中的人质。水凝已岌岌可危。
小小的加入使战局即时改观，二人合力将旋风几乎旋成刀子，剪断了焰龙身上的火焰。焰龙怒极，咆哮一声，喷出暗色火舌，卷向水凝。
寂寞与小小知道这是火族的火龙卷，只有一级的火战士才会使用，精灵若被卷入当中也难逃一死，而水凝，一个普通人类，只要碰到必化为飞灰。
火龙卷越卷越烈，寂寞一退再退。
“唰”地一声，火龙卷的边缘削向水凝的手臂，一条玉臂登时血肉模糊。则在同时，水凝手臂上一道玉色柔光闪电般直射向焰龙，焰龙难承一击，化成一道火光遁去。地面上的魔兽亦随之消失。
寂寞眼睁睁地看着那淡色柔光将水凝包住，在自己的手中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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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鲁河的上界，魔兽驮着焰龙狂奔，焰龙早已奄奄一息。
“火神你撑着些，越山就在前面了。”
“嬉火，一定记得——传话给火部战士——绝不能——与月光正面接触，”火神尽力说着，气息越来越弱，“绝不能用——武器对付——那女子——月光能保护她，除非——”他停了停，又道，“那女子死了——她的血——才能给月光——解禁。”
说完便昏了过去。嬉火深吸口气，运出最快的速度在次元界的空间道内滑行。不多时，越山已在即。
心炎自昏厥中苏醒，眉心与心口都还在隐隐作痛，她才刚勉强站起身来，便看见水凝亦躺在离她不远处，手臂上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如死。
心炎茫然四顾，发现她们正置身于恒城之外的灌木林中，心炎看看自己和水凝身上的伤，勉力拖起水凝，认准王城的方位，咬紧牙关，化身冲入次元界，向王城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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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独自一人留在涟园中，悔恨正在在吞噬她的心，她不知道能做什么来补偿她的过错。虽然她能够感觉得到父亲是真的不怪她，那么无边呢？除了父亲之外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是真的恨她的。
她杀了无边最敬爱的老师，她亲手推倒了支撑自己国家的柱子，她——
楚楚自怨自艾地想着，便是一死也无济于事了。而且战争只在眼前，不能再有人牺牲了。
忽然一道红芒一闪而过，楚楚未及思考便已朝那个方向挥出手去，一堵无形的墙阻住红芒的去路，而楚楚自己也被自己手中挥出的力量吓呆了。
红芒自离地三尺处落下，是一只火红的小狐狸。地族精灵，楚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而精灵的背上，还有一名几乎大它一倍的人类女子。楚楚注意到狐狸的眉心处的毛色更加艳丽，仔细一看才知道是在流血，楚楚急忙拿出自己的手帕想将血迹擦拭以便查看伤口，却在碰到血迹时感到一股温热的力量从自己的手指传入小狐狸的伤口，片刻之后，伤口已然愈合。
小狐狸的眼睛由迷蒙转为晶亮，抖一抖身体，在柔和的红光中化为娇俏的女子，仔细看了看楚楚道：“你是人类的魔法师？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是魔法师，你受伤了。”楚楚也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救了她，难道自己竟真的有魔法师的力量而不自知？
“不可能，如果你不是魔法师，不可能这么轻易治得了火族魔怪留下的伤口，也不可能将我化成人形。”
“我真的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我不过是个只会做错事的笨孩子而已。”楚楚说到这里，难过地低下了头。
“笨？你才不会，你看，你不是救了我的命么？我叫心炎，是个，嗯狐精灵——呃，战士。”心炎边说边偷笑，她有和魔怪战斗呢，当然是战士。
楚楚被她逗笑了，说：“我叫楚楚，那个，是你的朋友么？”楚楚指向躺在地上的水凝。
“哦，对哦，”心炎急忙跑过去，发现水凝的手臂还在流血，不禁嘎声道：“这可怎么办呢？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你说你的伤是被火族魔怪伤的？那她的也是么？”楚楚想如果自己可以救心炎，当然也可以救这个女子。
“我不知道呀，她是我最好的人类朋友，她是水凝，是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姑娘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运气特别糟，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找她的麻烦。”心炎懊恼地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楚楚蹲下去查看水凝的伤势，道：“我来试一下，看能不能先替她止血。”她方才伸出手去，便被弹了回来，反弹力之大几乎将她推得跌出去。
楚楚不明就里，正想再试，却有一道柔和的劲风将她挡了开去，心炎在这个时候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形由淡转浓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你救不了她的，反而会伤了你自己。”这男子的嗓音也十分柔和，带有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楚楚站起身来，面向来人，一股自然而然的威仪使她在月光下看来异常美丽。
“你能感觉出我的身份对不对？而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是你们的朋友，我来，是要见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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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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