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走情节，然后貌似两章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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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以少胜多才不是靠主角光环】
范川还没从湖头回来，柳烟他们就接到了新任务：配合区大队摧毁鬼子在塔山里的工厂。这个工厂是区队长和政委的一块心病，从它建起来那天起没一天不想把它炸平。但塔山本身三面峭壁易守难攻，鬼子为了这个工厂又投入巨大，主力南迁还留下个重武器大队，光步兵炮就有四门，当初要不是工厂这边有充足兵力增援，大青山突围也不会损失那么惨重。
柳河庄区大队加上周边几个区小队武工队满打满算不够500人，机枪不够十挺，土炮能凑上仨，绝对拼不过装备精良的工厂驻军，贸然突袭等于送死。
垛庄、界牌和大田庄几个乡的武工队盯死工厂的进进出出近一年，终于找到个机会。或许是技术上有了改造，又或许是需要提高产量，总之区委得到情报，工厂里派人从县城里订做了一批新设备，就在这几天要送进山去。
运设备加上运粮食总共需要十五架骡车二十几个人，区委制定的计划是要拟两个进攻小组。一组替下运送设备的脚夫先混进去，一方面压制住工厂内鬼子的兵力，一方面压下工厂后边那四门炮，轰掉储放材料和成品的仓库。二组带着炸药包从坡度比较缓的东壁攀援上去，炸掉工厂最东端的实验室。
垛庄武工队长是工兵出身，第二进攻小组由他带队，令小牧十分吃惊的是柳烟居然懂爆破，也编在第二小组里。
老万叔身手最好，小牧枪法最好，宗明跟着小牧几个月枪法大有长进，于是都被编进第一进攻小组，除了他们仨还有另外九位同志，其中两位以前干过炮兵。进攻小组进山后由小牧负责，因为他最熟悉地形。
塔山就在大青山后面，那是小牧小时候的猎场，可这时，他的家，他们的家，成了兵工厂的实验坪，全都被烧成白地。
“阿贵，猛子，顺子，等轰平了工厂，我一定去庄里，替你们给老少爷们儿坟前磕头。”赶着骡车进山的时候，小牧咬着牙在心里暗暗起誓，一定要抹平了这颗毒瘤子，还大青山一片真的青山绿水。
这一次任务整个区队分成五个组，除了两个进攻小组外，其他人编成三个队，分别阻击驻在大田庄、北台子和大青山的日军。小牧他们要在月亮升起之前抢到大炮的控制权，在看到信号之后向仓库开炮。
刚一进山坳，走在队伍偏后部分的小牧扫了一眼出来迎接的一队人马，立时在老万叔耳边说了句“碰到老朋友了我先去后山”，便趁着一个小拐弯顺坡滚了下去。
他眼量好，扫那一下子就认出来，迎过来的人中走头里的，又是老对头中杉正，旁边还有他的另一个副手波多江，也是一名狙击手，枪法不在美织子之下。
小牧没想到他们两个会在，预感到今天的行动绝难善了，他忽然很希望范川在这里。阿贵不在了，能与波多江一拼高下的，也只有范川。
但是，范川在哪儿呢？
范川在大青山的山坳外缘，他带着一个50人小队埋伏在那里，等待信号一起，要狙击从驻扎在山坳里的骑兵中队驰援后山。50对200，看起来差得有点多，但敌明我暗，又在林地上下了绊马索，胜算超过五成。
这一次要进攻的是敌人的毒气弹制造厂，所以区委尽量给进攻小组和接应小组的每个人都配给防毒面具。范川并没有戴，把发给自己那个交给了后面的医务兵，自己则带了两块手巾，水壶也灌满了水。他们处在山弯外侧，风大，毒气散得快，用湿手巾足以应急。再说，鬼子也不傻，山口上风往里灌，施放毒气相当于自杀。
防毒面具会影响视野范围，范川知道小牧进山里去了，他找好位置调匀呼吸等待着，决心不浪费一颗子弹，尽快解决骑兵中队，到后山接应小牧。
躲着小牧是一码事，接应小牧是另一码事。柳烟说对了范川的心思，他知道小牧还活着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当小牧是亲人的念头里夹杂着别的想法，他不能让小牧知道这些想法，他不想打扰小牧的生活。
但他要小牧活着，尽己所能。
小牧滚下坡道后凭着记忆找到一条小路。
这里原本是一片谷浆树林子，现在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林子外缘是斧子削出来一样的石壁，生满了葛藤，小时候他跟伙伴们来这里挑构仔儿，回去给伯叔们泡酒。现下构仔儿是没有了，小牧就着崖边挖出两块根割了塞在腰里。
谷浆树根能解毒，要是上山打猎伤着了，哪怕被蛇虫咬着，到这里找棵老树割截树皮擦擦特管用。
从崖边拽着葛藤翻下去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道极窄的天然石阶，一层层的枯藤覆在上面很难被发现，顺着石级往上走，绕过石壁就能到后山坡。
设备和粮食都顺利进了大门，看来鬼子马当时并没有生疑。他们原计划是小牧和老万叔带着两个炮兵在卸设备时溜出来，从侧墙翻出去，那里也有一条小路能通到后山。进山之前小牧给他们几个详细地画过地图，老万叔进山次数不少应该能找到。
如今小牧不在，他猜想宗明会跟他们仨一起行动，那么小牧就要顶替宗明先前的任务：掩护狙击。后山斜坡往下是直上直下的悬崖，底下的山谷里还有一片沼泽，寻常都没有人迹，所以鬼子才把大炮存在这边，而这一侧的守卫也最薄弱，岗楼里有四个巡哨，此时正是晚饭换班时间，只剩下两个。
两个自然不是小牧的对手，他估摸下时间，吃过饭的两个马上要回来，把这两个换走，他那时动手，就会有一顿饭的时间占据岗楼上的最佳狙击位置，老万叔他们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内摸到大炮的位置上。
一旦晚饭吃完结束换班，鬼子马上就会发现卸设备的乡民少了人。
事情正像小牧设想的，两个吃饱了的鬼子被他三两下就解决了。小牧找到大炮的方位确认最佳狙击角度，才安置好就在瞄准镜里看到了宗明的身影。
四个人在暮色掩饰下迅速向大炮移动。宗明和老万主要负责阻止附近的鬼子夺回大炮，他们两人帮忙搬动炮弹之后也分别在外面两门炮旁边找到有利位置隐蔽起来。中间两门炮留给炮兵操作，调整好角度，准备信号一出就轰向西侧的仓库。
第一声枪响是从主厂房里发出的。小牧的视野里立刻出来了几名一边奔跑一边或戴帽盔或束皮带的炮兵，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枪一个全部放倒。几乎是同时另一边宗明也放倒了三四个，他微微抬手打了个手势，表示已经发现小牧的位置，小牧也回了声口哨。老万叔在小牧和宗明的掩护下，从倒下的鬼子手里捡回一把冲锋枪。
炮弹呼啸着飞向仓库。爆炸响起，小牧又吹一声口哨，宗明抬头，小牧打手势示意他自己的瞄准位置将会转移，掩护炮手就交给他了。宗明点头表示明白，小牧立刻猫下腰换到另一边垛口，瞄准镜视界切换到主厂房后门。
就在这个刹那，细微而尖利的破空声在耳畔响起，他原来所在位置的掩体上多了一个弹孔。小牧的视线在弹孔上停留了一秒，便回到瞄准镜里寻找子弹来处。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直觉，作为狙击手，小牧对子弹射来时心头警兆的敏感度比别人更高，这也是他在一次又一次的遭遇战中能活下来最重要的原因。
以及一个狙击手对角度的精准判断：另一个狙击手在主厂岗楼，与他视线相平。他早猜到若是中杉正，一定会占据那个位置，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
第三发炮弹飞向仓库，外墙塌下来。只要能有一发炮弹准确落入仓库内部将之引爆，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大半。
一声闷哼传来，一位炮手倒了下去。小牧骂了一声，将全部注意力调回瞄准镜，不是中杉正，那就是波多江。
波多江在哪里？他迅速地搜寻着，必须尽快找到波多江的位置，提醒宗明。宗明经验还太浅，肯定不是波多江的对手。幸好宗明选隐蔽位置很好，对面最好的位置已经被中杉正占上，波多江不管在哪里对宗明威胁都不太大。
又一枪擦过炮管影响了方向，没有击中另一名炮手。
第四发炮弹没有射中仓库，必须掩护好炮手，小牧已经发现了波多江的大致位置，在波多江的位置要击中炮手并不容易，小牧凝神屏息全神贯注等待中杉正发动攻击。
主厂房东侧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第二进攻小组得手了。
同时，对面岗楼一声亮光一闪，小牧也扣动了扳机。
第五颗炮弹还没能发射，炮手被击中右肋翻倒在地，而小牧的子弹穿过垛口的缝隙击中中杉正肩头。
2018-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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