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薰”名字源于日剧《侦探伽利略》中的女主名字（内海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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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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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是起名废为什么还要加副标题
许光明第三次看见唐川跟韩薰一起离开办公室，手机里也第三次躺着唐川给他发的信息：“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启平说他自己回去，不用接。”
许光明背靠着理学楼的灰墙发呆。心口泛出来的钝痛感让他想忽视都做不到。今天的实验结束后，他听到唐川带的另一个实习生说起韩薰的事。也就是前年，韩薰作为调剂实习生，才过来就很高调地开始倒追唐教授，弄得唐教授差点因为这个挨处分，韩薰居然直接去找学校，讲明此事与唐教授无关，如果学校因此处分唐教授，那么她将放弃博士学位离开学校。韩薰是带着项目进来的，她离开等于项目会跟着黄掉，而且唐川向来洁身自好风评很好，学校没有办法，只好将这事压下去不了了之。后来两人作为导师和学生交流得坦坦荡荡，哪怕有心人想借碴儿搞事情都找不到切入点，反而有一众唐教授的支持者被韩薰小师姐的大胆圈了粉，在校内论坛里一片高呼要两人“在一起”。
韩薰面容娇好身材高挑谈吐有致气质不俗，跟唐川站在一起确实是一双璧人。许光明不愿意再想下去，可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脑子。视网膜上挥之不去的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以及因此而从胸口向四肢漫延的酸涩感，让他无法再回避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喜欢唐川，不是作为导师，不是作为同事，不是作为室友，甚至也不是作为朋友。
他喜欢这个人，喜欢看他工作，喜欢看他吃东西，喜欢看他笑……无关职业无关性别，他想要跟这个人呆在一起，一直呆在一起，他想要这个人只属于他，从现在，到永远……
许光明一个激灵，他疯了么？三十九年了，他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产生过如此这般的占有欲，即使对前妻，即使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婷婷。
可唐川不是别人，这个特别的存在，懂他容他支持他保护他的存在……许光明的心里被矛盾地撕扯着，他想要唐川好，他希望自己可以有底气地说，只要他好他快乐他幸福，不管跟谁在一起……不行不行，他不能跟别人在一起，他要跟我在一起……
许光明抱住头，贴着墙蹲下来，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
（下半张图的川儿存在于老许想像之中，图源： @哥哥饶命 ）
不然，怎么会这把年纪第一次体验到蚀骨灼心的爱意，居然是对另一个男人？
与此同时，唐川跟韩薰坐在塔道斯里靠窗的位置上，韩薰望着窗外尾灯闪烁的中央大街，突然叹了口气。
唐川对她突如其来的黯然似乎并不意外，起身去接了两杯柠檬水。去了半天才回来，把杯子推到韩薰面前道：“好久没来了，那边好像改造了，我记得上次来那边还是个边台来着。”
“我上次来的时候那边就改造了，”韩薰幽幽地道。
“哦？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一毕业就去了美国吗？”
“走之前来的，当时是想来缅怀一下，”韩薰托着腮望着唐川，“老师，其实我填完那个申请单就后悔了。”
唐川笑笑，“你别叫我老师了，我们现在是同事，你叫我唐川或是老唐都行。”
“那可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再说，我现在有什么事还是要向你请教，所以还是老师。”
“那行，随你。”
“我觉得你在刻意转移话题呢老师，”服务员将现烤的小羊排摆在两人中间，韩薰推了一下，让它更靠近唐川，“如果我当时不申请去美国，你说，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唐川给羊排切块，分一半到空碟里推给韩薰，说道：“如果重来一次，你知道自己会后悔，还会去填申请吗？”
韩薰没有立刻回答，羊排要趁热吃，两个人同时拿起叉子先满足口腹之欲，有一阵子没说话。
羊排味道算及格，不如唐川自己烤得好吃。罐虾挺美味，总算让埋头吃饭的时光并没有多尴尬，直到红菜汤喝完，韩薰捏着烤成酥脆的全麦法棍切片，微笑说道：“很奇怪诶，果然吃饱了就很难感觉到难过。”
“尤其是吃到美食的情况下，”唐川道，虽然他心里暗暗觉得鱼还是老许做得更好吃，不过红菜汤着实挺地道。一年多以前，他跟韩薰来过好几趟，也是因为这里菜品味道卖相都不错。
“好吧，实话实说，再来一次的话，明知道会后悔，我还是会去美国的。”韩薰长出一口气，“唉，我居然是个工作狂的坯子，这可真是自己都没想到。”
“我倒是早就看出来了，不过那时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信。”
“嗯，确实。我那时天天想着要嫁给你然后老老实实相夫教子，真是连博士都不想读了。”韩薰当时跟副校长说的话一点都不赌气，她是真的不想继续读博士了。
不过后来唐川找她谈，说自己对另一半要求很高，希望未来能两个人一起并肩战斗，如果韩薰中途放弃，唐川只会失望，不可能因此而有半分感动。韩薰被他激得一怒之下填写了早就想申请的项目，轻易拿下美国著名研究所的offer。她还记得她把offer甩在唐川桌上时，唐川说，“等你能做我同事了，我们再聊别的。”
临上飞机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明白她跟唐川之间没可能了。她不是脑子里只剩下恋爱的无知少女，多年逻辑思维训练告诉她，唐川对她，没有除了欣赏之外的其他情感。唐川之所以不说破，是不想她因为不理性的冲动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唐川利用她的倾慕正向引导她、帮她实现梦想。
这样的人，她怎么能错过？
“老师，我现在是你的同事了，是不是应该聊点别的了？”韩薰觉得自己都能听出自己声音里垂死挣扎的意味，她有点丧气地想，总要争取一下，挑明了说吧，挑明了拒绝她也就真死心了。
她一向知道自己聪明又漂亮，从中学开始永远是被追求的中心，到底为什么遇见唐川连点骄傲甩手转身的自信都没了？
唐川习惯性地把盘子收在一起挪到一边，叫服务员来收，之后双手交握摆在面前。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均匀，在玻璃杯折射的灯光下看来好像玉雕的艺术摆件，“我有喜欢的人了。”
韩薰一愣，有喜欢的人了？唐川说的不是“我有女朋友了”，而是“有喜欢的人了”。“喜欢的人？难道是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
令韩薰震惊的是唐川居然点点头：“是，我喜欢他，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韩薰压住翻白眼的冲动，第一反应竟然是有点想笑，她仰慕的男神，居然暗恋别人？这是何方神圣啊？
“竟有这样的人，那她得有多厉害？居里夫人啊？”
唐川被噎得一乐，道：“不是She，是He。小韩，你非常优秀，我特别欣赏你，能得你青睐我十分荣幸。我不能有所回应只不过因为，我不是异性恋。”
韩薰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咳得满脸通红，唐川不得不站过来替她拍背，老半天才算顺过气来，但脑子明显还有当机迹象：“这，这不可能，你你你一点都不像啊，你这么，这么爷们儿，怎么可能？”
“嗯，很普遍的刻板印象。性取向差异具体来说主要是对性激素的敏感度不同，而不在于自身性激素分泌差异。当然有一部分男性确实先天雄性激素分泌不足，更容易趋于同性取向，但并非必然，这是两个维度。”
理性的语言模式非常有助于逻辑上线，韩薰的思路很快回到正轨：“也就是说，看上去很gay的人不一定真的是gay而真的gay看上去不一定很像gay……呃……我没有别的意思，”韩薰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好像不大对，一边捂住嘴一边摆手。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知道你是能聊这个的人才会跟你讲，”唐川笑得很平常，“当初不跟你说是怕会影响你情绪，毕竟论文答辩都是很耗心力的事。”
“可是——”韩薰还是觉得很难以置信，“你确定吗？你真的——”
“确定，我读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也是因为这个才去学的心理学。”
韩薰很不情愿地哦了一声，满心失落。他们几个实习生当时知道唐川同时还有个心理学博士学位的时候都挺好奇的，因为在学科鄙视链里，物理数学属于塔尖而心理学几乎是塔底，他们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唐川这么厉害的物理学教授怎么会“屈尊”去学个心理学学位。
原来如此。
失落之外，韩薰略有些释然，原来自己输给基因这么强悍的对手，那好吧，起码假想里不会有另一个女人站在自己男神旁边。而且万一，唐老师喜欢的人也跟他一样帅一样厉害，那画面……韩薰眯起眼睛想像一下，很美诶。
“老师，你喜欢的人，帅不帅？”韩薰心里居然升起憧憬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腐女的潜质。
“跟我差不多吧，”唐川看着眼前的姑娘从震惊到失落再到一脸期盼满眼开始闪小星星，前后不到十分钟时间，不由得心中暗叹，女人心海底针。
“真的呀，那很帅诶，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不对啊老师，你怎么能暗恋？你这么优秀，这人谁啊居然让你暗恋他？”
“我自己不想说罢了，很快就不是这样了，”唐川居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为什么韩薰看起来这么兴奋？这跟他以前听说的剧本不一样啊，“小韩，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开心？”
“诶……哦，”韩薰自己也发现了，笑道：“我自己也挺奇怪，刚刚听你说有喜欢的人，我心里很难过的，可现在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个跟你一样帅的帅哥，突然就不难过了是怎么回事。”
唐川摇头叹道：“这世道变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是一点也想不明白。”
晚餐是在这样愉快的玩笑里结束的，唐川把韩薰送回酒店之后都还觉得挺神奇，事情竟是这样的发展，始料未及。
到家之后唐川在冰箱里发现许光明为第二天准备的午餐便当居然是苦瓜炒腊肠，不禁有点好笑。许光明的房门紧闭着，他洗完澡出来，原已睡下的赵启平突然爬过来小声问：“哥，你跟许哥吵架啦？”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许哥今天回来脸色很差，一声不吭的，还摔了个盘子，”赵启平确实有点担心，虽然他哥多少透露了些想法，可许光明那个样子，别是刺激过度了吧。
唐川猜测许光明肯定看到他跟韩薰出去了，也大致能想到许光明会怎么想，这人，遇事就往坏的方面想这毛病到底要怎样才能扳过来啊。
很快到了周五，许光明跟着陆教授那边国家基金项目kickoff，刚好也在国际会议中心，唐川本想陪着赵启平玩一天回来到那里接许光明，顺便把赵启平开会的资料什么的一并取回来。结果赵启平太阳晒屁股才起床，两人把家里准备一下再吃个饭就中午了。才从老街逛荡到大教堂，罗淼打电话来说是有了新线索让唐川过去一趟。唐川直想骂人，可也没办法，只好把赵启平放在建筑艺术馆，连车也给他留下。
“我要是完事的早，你就先去接老许，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东西我自己给他。”唐川把车钥匙交给赵启平，自己骑个共享单车去市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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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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