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个新人物登场，这个人物以后还会出现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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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E1. 真相；E2. 幻觉

E3.1，E3.2，E3.3，E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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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顺其自然是勇敢还是怂？

唐川回到家，惊奇地发现只有厨房亮着灯，许光明在做饭，赵启平坐着小马扎给他打下手，牛肉汤的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

听见门响，赵启平先蹦起来大声道：“哥你回来啦，想不到许哥挺会做菜的诶，哥你真有口福。”

“吃到嘴里了吗你就夸，你这在体制内混得马屁功夫见长啊你，”唐川换好鞋进来，顺手开了客厅灯，许光明端着两盘凉菜从厨房里出来，笑道：“正想问问你要不要加班呢。”

赵启平打开冰箱摸摸里面的啤酒，感觉还是温的，就没拿出来，甩上冰箱门道：“这叫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我也是吃遍S市大小馆子的人，不用吃到嘴里也能知道。”

“行行行，你厉害，你说的都对，那你也别走了，就留这儿，一样有口福。”唐川本想先换个T恤再来吃饭舒服些，可牛肉汤太香，他吸了几下鼻子终究还是没舍得，直接卷起衬衣袖子坐在餐桌边等开饭。

赵启平嘻嘻地笑，“我刚刚在跟许哥聊，老谭上个月刚收了一家药企，缺人挑大梁呢，不如许哥跟我去S市，平台又大机会又多。许哥专业那么厉害，前途一片大好呀。”

话音落下，屋里突然安静了。唐川没有接话，去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许光明确实有跟赵启平聊到这个话题，真实情况是许光明提及自己以前的工作是做药品研究，赵启平便接碴儿说自己爱人做投资项目、眼下正要涉足医药领域，他并没料到赵启平会当着唐川的面忽然提出这样的说法。

许光明看到唐川突然凝固一样的侧影，心里没来由一阵发慌，忙道：“你这玩笑开大了，我哪里懂企业里那一套，做不来的。再说，我还不容易才申请下来陆老的研究生，怎么也得熬到毕业是不是？来，快吃饭吧。”

唐川却不去拿筷子，转身到玄关的柜子上找自己的包，掏出个文件夹递给许光明，“说到这个才想起来，你的政审批下来了，明后天你安排个空儿，跟我去局里报个到。”

许光明就着围裙擦擦手，接过文件夹翻了翻，很开心地说道：“太好了，我明天全天有课，后天上午我跟你去吧。”

赵启平站在旁边，突然觉得自己被彻底无视了，他盯着正一本正经说正事、当刚刚的事没发生过的两个人，一脸若有所思。

吃完了饭，赵启平抱着笔记本窝在床上整理会议纪录，见唐川冲完澡从洗手间出来，赶紧把电脑合上，叫住他道：“哥，你来，我有事儿问你。”

唐川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篮里，坐在床角擦着头发，应道：“说吧，啥事儿？”

赵启平八卦兮兮地挪过来，趴在唐川腿边，问道：“你跟许哥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他跟你住一起啊……”

“对啊，室友嘛。或者说，我是房东，他是房客，他交房租，我何乐而不为。”

赵启平嘁一声，躺过来翻白眼，“你当我傻啊？你在帝都上学，双人宿舍都不愿意住自己跑到外面租地下室。这房子是唐姨留给你的，你住了这么些年，怎么现在突然要开始收房租了？”

唐川放下手里的毛巾，偏过头来看赵启平，忽然叹气，道：“启平，你还记不记得你刚认识老谭的时候？”

赵启平被他问的一愣，心念一动，很多影像自眼前闪过，嘴角露出笑意来，连眼睛也弯成月牙儿，“怎么不记得，那会儿他才从美国回来，装好人给人拉架把自己胳膊整脱臼了，大半夜的来医院，还嫌我太年轻不肯让我给接……”

“结果你就给人家装上又卸下来？”唐川拍他后脑勺，“亏你导师还夸你沉稳，让人说两句年轻人就沉不住气，换个主儿给你整场医闹出来看你咋办？”

赵启平颇为怀念地深呼吸着，还是忍不住想笑，“可能那时候心里就认准了他不会闹吧。搁以前，打死我也不信什么一见钟情，可一碰上他，居然应了那句歌词了，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赵启平哼唱着，他嗓音沉厚，哼出来带着嗡嗡的回声。

突然他停下来转头看唐川，“不对啊哥，你怎么个意思？难不成你对许哥……”

唐川斜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世界上的事，有时候想想真是很有意思。当初刚知道你跟老谭的事我其实挺抗拒的，你也知道我为啥去学心理学。那会在我心里，这些都是错的。我甚至曾经想过这就是报应，他做了孽报应在咱们兄弟身上，好笑吧？我受了那么多年的科学教育，结果居然让这两个字在脑子里生根，”唐川苦笑，赵启平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近乎于脆弱的神情，心里有点难受。唐川深吸口气，“你可能想不到，我是见了老谭真心待你好，你过得开心，赵姨也开心，才想通了一个道理：这事哪有什么对错可言，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最重要。那么多年的书，真是白念了。”

“哥，我可看不了你这样子，什么报应？那个男人做错了事他自己承担去，凭什么报应在我们头上啊？再说了，我过得好得很，你见过有这么报应人的啊，”赵启平一翻身爬起来跪坐在唐川旁边，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哥，你老实跟我说，你对许哥是不是动心了？”

唐川扬起下巴笑，“我都什么岁数了，还说什么动心不动心的，现在这样，挺好，就行了。”

赵启平皱起眉来盯着唐川老半天，憋出来一句：“许哥，是直的吧？”

“是吧，他结过婚，也有过孩子，”虽然不是他的，可也是他养大的，后半句唐川没说出来，毕竟是人家老许的私事。

“那，他知道你的想法不？”赵启平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他自己是双，老谭一早知道自己是弯的，他们俩的情路虽然有些小波折，但两个人从开始就很明确彼此的心意，别的全是小问题。唐川读大学就知道自己是弯的，任谁不敢说瞒了很多年，估计唐姨直到过世也不知道这一点。唐川会去学心理学虽然是那个赵启平也不了解原委的案子促成的，可究其根本，还是唐川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

现在看起来他是完全接纳了自己的取向，还碰到了让自己动心的对象，人家偏偏又是直的。

“我没提过，他可能不知道吧。”

“你别告诉你想等他自己变弯，”赵启平跟不认识唐川一样瞪着他，“哥，这种滥桥段小学生都不玩了好嘛，这根本不符合你超过一百六的门萨智商。”

唐川伸长胳膊拎过自己的笔记本在膝上摊开，开始处理助手发来的实验数据——也包括许光明的，漫不经心地笑道：“都多大人了，还玩什么套路，就这样吧，是我的，跑不了。”

赵启平咂么着唐川说这话的语气和表情，有点吃不准是宿命论的无奈还是舍我其谁的自信，不过他确实很累，开了一天会还得给自己哥哥当情感咨询顾问这种事也是够了。他扯走唐川擦完头发扔在床那头的毛巾，进洗手间之前，他突然回头说，“今天做饭的时候，许哥问了我好多你的事。我觉得吧，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唐川没抬头，丢过来句：“快洗澡去吧你，明天不用早起啦。”

赵启平的“嘁”进化成“切”，洗澡去了。

第二天一整天唐川都耗在实验室里，罗淼没再找他，估计是爆炸模拟的数据没出来，路基里的尸体也没什么新进展。

唐川一早告诉赵启平自己要加班，让他自己打车过来学校等他完事一起回家。好不容易等着实习生把实验数据都按要求整理好都快七点了，赵启平还没到，唐川给许光明打了个电话，许光明没接。赵启平发微信过来说堵车，唐川想着先去问问老许等会儿去哪儿吃，就把科学园实验楼的定位发给赵启平，自己开车过去找许光明。

许光明没在公共办公室，唐川摸了下皮包夹层，带了这边实验室的钥匙，打算过去看一眼。才上楼梯到转角，就听到一阵争吵声，其中一个声音是许光明，另一个听起来也挺熟，应该是陆晓冬教授之前带了一年的那个博士生，叫什么来着？哦对，叫肖云天。

他们在吵什么？唐川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听出来肖云天非常激动，声音很是尖锐，许光明则隔半天才接一句，声音只是比较往常沉些，听不出太多情绪。

唐川往上走了半层，突然听到门响，赶紧隐在拐角的暗影里。

“我告诉你姓许的，别以为有人给你挡着你那点破烂事就没人知道，就凭你，也敢跟我争？”

“具体怎么回事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至于我以前发生过什么事都是我的私事，跟这件事无关，最后会怎样都是几位教授定的，有什么好争？”

“你TM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你是那个唐川给塞进来的，你们都是一路货色——”肖云天的声音突然被什么阻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许光明很慢地说道：“你说我，我不放在心上，清者自清，你敢再说唐教授一句，我不会让你好好走出去。你都知道我以前的破烂事，就该明白我不是在吓唬你。”

肖云天没再出声，几分钟后身形踉跄地跑下楼去了。唐川没有立刻出来，因为他听到许光明大口喘气的声音。以他对许光明的了解，如果不是愤怒到极点，一定无法说出那样的话来。

肖云天后面想说什么唐川很清楚，那种话头些年他听了好多，尤其是刚回来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人在后面指指点点。说完全不在意肯定是自欺欺人，不过论情绪调节能力，极少有人能比得上唐川，听了，气了，过了，好了。

时间久了，那些人在他这儿找不到刺激点，又去发掘新的八卦材料。加上他工作能力出色，很快被破格提为副教授，还被市局聘去作顾问，别人就算想嚼舌头也得先掂量下自己扛不扛得住后果。

那些过往，那些流言，以及那些引起流言的缘由，许光明并不知道。唐川听到什么都不知道的许光明竟会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激烈方式来维护自己，心里是很暖的。他站在阴影里半晌，等心情完全平复下去，等实验室里传出关合柜门的声音，才继续上楼，让自己的脚步声正常传进许光明的耳朵里。

“老许，完事了吗？启平说他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你说咱们去哪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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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咪咪说一下，下面这位是肖云天【暂时压住我想搞事情的躁动】

（老师二度出场，这次是年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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