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为啥会有PB词……剧情有它自己的想法已经不受我的控制，老许再度solo了流水账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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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 @梓兰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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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uster's Romance》 前文：
E1. 真相；E2. 幻觉；
E3. 共时；E4. 随机；
E5. 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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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ith foxes, we must play the fox. ——Dr. Thomas Fuller
拦住许光明的人是安嘉睦。
“去哪儿，当然是去四院。”许光明想甩掉他的手。
“罗队不在四院。”
“不在四院？那他在哪儿？“
“不知道。局长叫我们都去开会，一个都不能少，走吧。”
“不知道？”许光明愣了，“安副队，你什么意思？”
安嘉睦一手拽一个，将两人都拉上楼，一起往会议室走去，“意思就是，罗队在收队返回的路上撞了车，被120接走之后就失踪了。”
“失踪了？！”会议室门口，许光明和小刘两个都停住脚步叫出声来。已经坐在会议桌前的人都抬头望着他们三个，包括周局和助理局长。看来里面的人都已经得知过这一消息，听到他们的叫声并没显得多吃惊。
投影屏上放着路况监控，看来应该是罗淼出事时的录像。许光明和小刘跟着安嘉睦走进会议室，也坐下来。老汪示意坐在最外面的小唐关好门，按下遥控的播放键。
从画面上看，那是外环公路铁路高架下面那条路，因为是凌晨，有很多大型货运车辆经过。有一辆拖挂货车在转弯时没有及时减速，后面拖厢向一侧倾翻，而罗淼当时要拐进弯道，如果拖厢翻倒，罗淼整个车都会被压在底下。那车厢里上层打着厚厚的夹板，一看就超载，罗淼的经济型小两厢不压成饼才怪。
画面中罗淼的车猛地打转，却没能稳住，车尾甩了大半个圈之后驾驶侧直接撞上了桥墩子。
后面跟着的车里跑下来队员拦住了大货车，也打了电话。
大约三分钟后，一辆120鸣着警笛从城里方向呼啸而来。能看到小曹跟抬担架的医生说了些什么，医生为难地摇头，示意将半身血迹的罗淼抬上救护车。两名医生都戴着帽子和口罩，从监控拍摄的角度只能看到半边眉眼。
看到这里时安嘉睦回头小声问小刘，有没有识别体征，小刘默默摇头。
120很快离开，小曹在旁边不知给谁打电话耽误了五分钟左右也上车离开。后面有其他队员与赶来的交警沟通，最后带走了货车司机。接下来是剪辑过的视频，那辆120在进入南直立交桥后，在紧急停车带停过一次车，停车时间大约4-5分钟，期间并没有人下车。在转桥过程中正好赶上两列火车对面错车经过，火车驶离后，120便不见了。
是真的不见。
“我一路没追上120，直到四院急诊说根本没有派过120出警我才发现不对，”小曹在视频停下后说道，“不只四院，方圆十公里内三家三甲两家二甲医院都没有接到过120或9/9/9求救电话，我那通电话拨出去就被拦截了。”
“我接到小曹汇报后调了市急救中心的调度纪录，没有小曹的号码。而那个时间段全市救护车都在库。”安嘉睦道，“电话被拦截，120急救车是假的，这场车祸，很可能是提前策划好的。”
周局没说话，助理局长看他一眼，问道：“那个货车司机呢？审了没有？如果是策划好的，那司机肯定也是知情人，怎么也能审出点什么。”
小刘跟安嘉睦接触稍多些，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硬是压下了后面的脏话。
周局沉吟了半晌，忽然转向小曹道：“你当时在现场，罗淼伤情如何？”
小曹想了想道，“右边额头、手臂和腿侧有划伤，看出血量并不是特别严重，但那时罗队还在昏迷中，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安副队，按时间点查全市内所有医疗机构接诊纪录，扩大到所有在册医师这两个小时内的行踪。小刘，你配合安副队，把那个废弃工业园周边所有交通和民用监控从昨晚七点到现在的存档资料全部调过来，包括现场痕检记录在内，不管需要安排多少人手，哪怕需要挖地三尺也要把唐川和罗淼找出来。”
“是。”
“还有一件事，”安嘉睦长出一口气，缓缓地道，“先前我们查到几个案子间有关联的那个冯小其，刚刚在立功水库西岸被人发现，已经死了。水上分局那边初步推断是酒后失足落水淹死的，法医办杨老师带人过去了。”
许光明头晕晕的，大概也许应该睡一觉，他想，如果能睡得着的话。疲倦到极点却没有丝毫困意，是件挺痛苦的事。
听到冯小其的死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林夏枫婷。除了冯小其，能跟器官案直接扯上关系的活人就只剩下她了，那么，她会不会是对头的下一个目标？
鬼才信冯小其是失足落水。
那这边呢，许光明捏着手机靠在刑科实验室门上想，先是唐川，再是罗淼，然后也会轮到他么？也许暂时还不会，前面的雷都是唐川和罗淼在挡，他在对头眼里还不显山露水，可这并不代表人家就注意不到他。
万一……
这么想着，他离开实验室，来到西楼侧翼的行政办公区，再往前走三个门，是周局的办公室。
周局和助理局分别到交管局和卫生局替安嘉睦开绿灯去了，来回起码半小时。
整个公安局办公大楼，只有局长办公室里没有实时监控，而此刻周局不在——许光明侧对着楼道的用曲别针撬开了那道门——能在公共监控里看到他的，只有小刘而已，他相信小刘会处理的。
许光明其实只想用周局的座机打个电话，他没有打给郑主任，而是直接打给丁文琪。他嘱咐丁文琪只是以同学的身份去见林夏枫婷，“他们会让你进去的，进去之后什么都不要提，尤其是说出真相出庭作证之类的话提都不要提，她既然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必须保持住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你懂我的意思吗？”
“许先生，枫枫她，是不是有危险？”丁文琪在电话那头语声发颤。
“如果她现在还平安，就暂时不会有事。还有，你悄悄去找郑主任，请他想办法在不惊动任何外人的情况下给林小姐换个病房，如果他问起来，你就报这组数字给他。”许光明对着话筒念了一组数字，那是他跟郑主任初相识的研讨会两人负责的项目段编号，算是他跟郑主任之间的小暗号。
以他的直觉，郑主任至少在偷偷给林夏枫婷换个房间这件事上还是可信任的。
以他的直觉，那些人最终还是会找上林夏枫婷的。一旦林夏枫婷见实到那些人的狠毒，她的态度也许就会有所转变，也许就不会再像之前那些不配合。
但首要前提是，她得能活着。
挂上电话，许光明擦掉电话机上和旁边的痕迹，并拿纸巾一路扫着自己进来时和脚印，才走到门边便听到助理局长叫周局的声音。他若现在开门出去一定撞个正着，来不及多想，他将纸巾装进口袋三两步打开套间的门躲了进去。
当许光明屏住呼吸爬出窗外，拉着消防水管蹲在空调外挂机后面时，他万分感激公安局行政办公都在老楼，还是那种合页开合的旧式玻璃窗。这边背阴，三台外挂机并排列着，正好将他挡个严严实实。
“现在你任务已经完成了，还要继续监视我吗？”这是周局的声音。
“任务完成？周明宇，你别跟我装糊涂，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在中间搞鬼，我看你这个局长位子是不想再坐下去了。”助理局长的声音比平常低沉，语速也慢，显得阴阳怪气的。
沉默。许光明听得非常纳闷，助理局长这是……在威胁周局？他心头一动，忍住恐高的恶心感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刘毅，人到底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再说，从前天开始你一直在我旁边，我真的做点啥能瞒过你？我能调得动的人全在那儿，你觉得我人不出公安局大院，能把俩大活人藏到哪里去？”周局语气非常挫败，几乎就是叹着气在讲。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知道谁接走了唐川，也不知道罗淼那辆120是哪儿来的又去了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那封信若真的在他们俩谁手上，我也好不了，我何必跟你们对着干。”
再一次沉默。东方开始发白，远处传来人声，虽然这里是楼的背面，但万一有人从后院经过，只要抬头还是能看到许光明蹲在空调挂机旁边。而且天色越来越亮，三楼的高度感也越来越清晰，许光明换手擦去手心里的汗，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唐川说恐高其实是控制欲外化的一种表现，他的隐秘的邪恶的控制欲，早被唐川那双亮如星子的眼看得透透的……停，不能想。
许光明眯起眼轻缓地深呼吸，他不能再听下去了，得在值班门卫换班之前离开这个地方。他攥紧水管憋着冷汗四下打量一圈，正下方和右下两扇窗户都是会议室，这会儿虽然没人，可这边窗户正对着门，万一会议室的门没关，他翻窗户进去开放区的人肯定会发现。左下那个是技侦的多媒体分析室，这会儿应该是没人的。
许光明捋着胸口给自己打气：你一直有健身，你看这么久胳膊都撑得住，你可以的。
屋里的对话仍在继续，他却已经无心再听下去，抓住水管的指节泛着白，一只脚慢慢往下探，去够左下方二楼的空调机。他不敢往下看，虽然只有不到七米高的距离，心口仍是会翻腾得厉害，三楼到二楼的两米半，他挪了有近十分钟，才把自己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体挂到二楼空调机旁边，手上还被划了两道口子。
他靠着空调机缓口气，目光落在旁边的窗户上，原本还没缓过来的那口气就卡在了喉咙里。
窗户里，小刘正好打开房门，两个人就这样隔着玻璃大眼瞪小眼。
更惨的是，许光明一慌，小腿肚子转筋一个没踩住，一只脚滑了开去，咔楞一声，许光明差点叫出声来，目光往楼下瞟一眼，连忙咬住自己的嘴唇，求救地望向小刘。
小刘这时也反应过来，立刻关上门，上前打开窗户将许光明拉了进来。
许光明落进屋里的瞬间，两人都听到楼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小刘拽着许光明的袖子拍去浮土，又将他推到白板里侧，让打印机挡住他那蹭得一条一道的裤子，许光明也搓搓手上的灰尘，将划伤的右手插进裤兜。小刘双击鼠标打开一张平面图，瞄一眼门口，语气平淡地道：“往这三个方向都有车行痕迹，但就近这大半公里的区域都没有监控摄像头，这要怎么查？”
许光明还没出声，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助理局长刘毅。
“你们怎么在这儿？”
“交管那边视频全导过来了，我得拆分，拉许哥过来帮忙能快点。”小刘连头也没抬，就站着猫着腰噼哩啪啦敲键盘。许光明则盯着屏幕，右手指着旁边的参数框道：“这个值不对，再升5%试一下 ……”
刘毅又看了一会儿，关门离开了。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可当许光明再抬头时，他发现方才自己进来窗户并没有关严，从门口看过来应该也能看到有道缝。小刘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两人再度面面相觑。
“我得离开。”许光明哑声道。
“助局要是真注意到那个，你怕是出不去了。”小刘苦着脸道。
许光明抽张纸巾擦去右手已经半干的血迹，小刘将门开了道缝查看外面，走廊里暂时挺安静，许光明在他身后也看到了。“我马上走，”他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闪身出门，准备从侧翼另一边的消防梯下去。
“哎许哥，”小刘压着声音叫住他，“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唐川。”许光明想也没想地答道。
“你知道唐老师在哪儿吗？”小刘担心地追问。
“不知道，但，总会找到的。”许光明回头冲小刘笑笑，“放心吧。”
可他刚转个拐角还没到消防梯，就觉得眼前一花，对面手臂撞上胸口，后背心甩在墙上一阵闷痛，一口气憋在心口窝，眼前转出金星来。
又是安嘉睦。
“老许你做什么了？”安嘉睦在他耳边低声喝道。
“什么我做什么了？”许光明被他问的一头雾水。
“刚刚周局签了逮捕令，说你窃取重要证据潜逃，让小陶安排二队对你进行搜捕。”安家睦原来是想找周局签字调用省级医院医生出勤记录的，却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跑下来，没想到当头碰上“在逃”的许光明。
许光明瞬间明白了周明宇和刘毅的用意，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不管他是否知道了什么，都必须先把他扣起来。
“我没有窃取证据，但我必须走，”安嘉睦培训期过了之后是罗淼申请留下的，许光明赌不是刘毅一路人，“要么你带我上楼，要么你放我走。”
楼道另一侧响起脚步声，安嘉睦扯着许光明的衣襟拉他下楼，从后门转去设备库方向。凌晨他们返回来时厢车还停在门口没卸。安嘉睦将自己身上的外勤外套脱下来丢给许光明，“你是不是知道罗队他们在哪儿？”
许光明接过外套套上，又从车里捡出个帽子带上，道：“还不知道，但我知道能找到他们。”
安嘉睦侧头看一眼办公楼，“上头，是不是出事了？”
“嗯，”许光明也不知道眼下的局面要怎么解释，只好胡乱应着，心里思考着怎么出去——他看见二队的人从楼里出来，应该已经知道他不在楼里了。
“拿着，”安嘉睦将车钥匙丢给他，“你就开这车从侧门走，这里有几件是对面缉毒大队的，我回来时候跟值班室说过天亮要给人送回去。”
许光明不多废话，钻进驾驶座发动汽车，在刑侦二队警员眼皮子底下公然离开了。
他当然没去缉毒大队，只把车停在缉毒大队后门，钥匙留给人家值班室，小步跑着出了端街，在中央大街打个车直奔附院。
实在令他没想到的是，附院不只有个出其不意的消息在等他，还有个出其不意的人。
“两位警官在那边守着，我不可能瞒着他们换房间，只能说要带林小姐检查，从红外绕到B超房跟他们耗。可我管着住院部呢，查个房回来人就不见了，”郑主任一边往外探头一边焦急地说着，“就十几分钟，那两位警官把这一层的监控都调了也没看着她们出去，就在那边外科检查室，就剩下轮椅了。你说林小姐走路还走不稳当呢怎么能随意乱跑，那位丁小姐比她还瘦小，不可能背着她跑吧……”
那两位警员并没再过来，有可能还在找，也有可能确认林夏枫婷不见了之后就赶紧回局里汇报去了。
离开还在絮叨的郑主任，许光明一颗头简直要涨成八个大，也许下一秒再出个什么问题就会直接炸掉了，他真希望自己能就势倒下去，等再醒来发现一切都不过是大梦一场，说不定还能闻到一股油烟味，是唐川把鸡蛋煎出焦糖色来。
可他怎么还这么清醒呢？怎么不晕过去呢？
突然，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许光明的后腰，就像老派谍战片的套路那样，有个声音在他背后说，“许光明先生吗？跟我走一趟吧。”
不是问句。
靠，许光明真想自己也会跆拳道擒拿术什么的，叭嚓就是一个过肩摔……
可惜那是做梦，他叹口气，好吧，走就走，反正不是落这人手里就是落刘毅手里，落刘毅手里的100%没好，这人不认识，是敌是友概率各一半，还能赌一赌。
“对数学痴迷的人多少都会带点赌//徒心态，”唐川说这话时他们正在一起看香港经典老电影，聊的却是麻省理工那个传奇的Black jack小组。
概率，选择，随你怎么说，最后都是个赌，一咬牙一横心，来吧。
许光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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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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