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跨界引发的脑洞,龙卷风级OOC,BE预警

反正不发刀我也掉粉……

冷CP没人权,还掉粉,这日子没法过了……

虐谁啊,全特么是虐自己,躺平等死……

 @谜之热爱冷CP  @烟花即将弃坑 lei呀lei呀一起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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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黄志雄从没想过他会再回到这个城市,就像当年他也没想过会离开这个城市一样。


离开时,他以为再不会回来。如今回来了,他又觉得,好像并没离开过一样。


可是,他连路都快认不清。


十年,这个城市,变得找不到一块熟悉的风景。


他舍近求远,绕去太平路,午后的太阳照在大片沙滩上晃着他的眼,重影里映出两个跑跑跳跳的欢快身影,一眨眼,又不见了。


他想起七年前收到的信,信里说,还记得那片沙滩吗?我常常去哪里看夕阳,也没什么,就是挺想你的。有时候想跳进海里去,一直游啊游啊,再看到岸的时候是不是就游到你那里去了,难怪我地理老不及格,海那边的陆地是美洲,你在欧洲呢,我游不到的。


他曾想回信,可是只写完两个字,就再不知道能写什么。


熏然。


不是冒号,是句号。


他无话可说。


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那是他用尽一生温柔亲吻的爱人,就在这片沙滩上,他们翻滚在沙子和海水的中间,唇舌之间咸涩得发苦,胸口却涨满火热的甜意。


他抓起一把沙子,攥紧,沙子在指缝间溜走。


那是他收到的最后一封信。


那之后的日子,是信寄出了他却没收到?还是写信的人放弃了呢?


他不知道。


他去了阿富汗,三年,死里逃生,三年后,生不如死。


他陷在恶梦里无法自拔,不能停止幻觉,恍似灵魂已被遗忘在战场上。偶尔片刻神智的清明里,他又忍不住想自己当年的离开究竟是一件多么混蛋的事,恨不得让自己溺死在酒精里。


他们的秘密被揭开,黄志雄原本来自破碎的家庭,哪有什么好怕。李熏然却从来都是好孩子,他做不到不顾一切,只能沉默地对抗着。


没有多久,倔强的孩子被确诊为抑郁症,休学疗养,24小时有人陪护。黄志雄偷偷跑去探望,好不容易等到没有别人,只想靠着彼此说说话。


李熏然不说话,黄志雄躲在一边时听医生说过,这是症状之一,失去交流的欲望。


熏然,你想开点,好好回去上课,等我们都毕业了就好了。熏然,你说话啊?我好不容易才能陪你一会儿,你怎么老是不理我?


李熏然望着他,眼神没有焦点,突然在叹息里落下泪来。


黄志雄在他的眼泪里手足无措,你哭什么,你别哭,总有办法的,你别这样子。


李熏然不知为什么要去撞墙,家里人被惊动了,黄志雄翻窗逃走。


第二天,黄志雄在学校里,听说李熏然自杀未遂。那个说话的老师余光瞥到他,恨恨地瞪他。李熏然是好孩子,学坏自然都是黄志雄害的。


黄志雄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李熏然你特么干么那么傻,好好的寻什么死,不都说了总有办法的吗?


如果那时他知道抑郁症是一种会蚕食掉人的求生意志的病症,他是不是就不会在两人珍贵的相处时间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让李熏然想开点别瞎折腾?


泪水滴进沙子里,瞬间蒸发掉。


他离开法国之前去找过曲和。他欠曲和一句谢谢,正如他欠李熏然一句对不起,一样。


在他几乎被PTSD折磨得快要死去时,曲和救了他。如果不是曲和酷似李熏然的脸容,黄志雄绝对无法在打斗的中途停下来,也许曲和一时好心连命都要丧在他手里。


他给曲和讲那些战场的故事,像是讲给李熏然听,他听话地吃药看医生,终于能在曲和的琴声安然入睡,终于不再会因为电钻的声音而发狂。


复诊归来,黄志雄在曲和祝贺的拥抱里忍不住吻了他,吻落,黄志雄再度逃走。


他知道,他在亲吻的,是李熏然。


曲和告诉他,我知道你吻的人不是我,我也一样。曲和苦笑的样子实在太像李熏然,我也有我跨不过去的劫数,你回去吧,回去找他,趁现在还来得及。


黄志雄被他说的心慌,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志雄,我说真的,能看到你好起来,也了了我一桩心愿,我也该谢谢你。


谢我?


是的。曲和说话的时候嘴角含着笑,眼角却润湿成失血的红,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不跟他怄气,是不是他就不会赶那趟飞机回去?是不是就不会感染飓风病毒?志雄,如果你心里放不下,就回去吧,别像我,只能眼看着他的生命在眼前逝去,连句话也没能留下。


心慌的感觉太强烈,以至于他都没有跟曲和说再见,以至于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住处。


他打开很久没用过的邮箱,手是抖的。


收件箱里躺着一封邮件,发件时间是三天前。


我知道你还在使用这个邮箱,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麻烦给我回复。我受人之托,有样东西需要交给你。署名:洪少秋。


黄志雄用抖得无法控制的手将他心里翻了无数遍的名字打进搜索引擎的输入框……


太阳慢慢偏下去,热度在消减,心口的疼痛却不会。绚烂烟霞映在黄志雄眼底像是天空在流血,他连站起来都需要大口喘息,五六百米的距离如同炼狱。


他循着记忆走在那条走过无数次的路上。这里原本有13杆路灯,第七杆那里出过车祸,路灯基座上有块巴掌大的缺口。


那时这条路一点都不繁华,他拉着李熏然的手,一起跳起来去够路灯架突出的钩吻。


李熏然的弹跳力比他好,后来,他们不再对路灯架有兴趣。李熏然只会跳起来缠住他的腰,所以他的臂力比李熏然强。


现在,全都没有了。


路重新修过,拓宽了,路两边都增加了快速公交站的遮阳棚,路灯全换成了灯箱,正反两面都印着帆船比赛的海报。


走到拐角他停住了,前面整条路两边都拉起黑的路障。


繁华依旧,却因这黑色肃穆出沉重来。


黄志雄站在阴影里,不想让站岗的警卫看到自己。侧面的小礼堂仍然被黑色的幔布笼罩着,地上散落着些颜色素净的纸屑。黄志雄不敢抬头去看礼堂门楣上黑底衬着的白色大字,仿佛他一抬头每一笔都会像刀子透过眼剜进心窝里去。


沉痛悼念李熏然同志。曲和一语成谶。


黄志雄的那句对不起,再没机会对他爱着那个人说起。


他一直站到脸上的眼泪被渐起的晚风吹干了,才继续往前走,走向他跟洪少秋约好的咖啡馆。那里以前是个小卖部,在他们还会因为不好好写作业挨揍的年代,曾用李熏然的零花钱在这里买过好多摔炮和拍画片,后来,黄志雄还一个人偷偷来买过烟。


那些痕迹,全都被掩在新鲜的似乎还散着焦油味的钢筋水泥里。


你好,我是洪少秋。高大的男人直冲他走过来,不会认错人,他们像是照镜子一样看彼此。如果是白天,咖啡厅的服务员一定会以为他们是孪生兄弟。


洪少秋从腰包里掏出个信封来放在桌上,推到黄志雄面前。


然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洪少秋眼底很红,说话的的声音也有点哑。


黄志雄手指搭在信封上,踌躇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有八分相似的男人,管李熏然叫然然。


我是然然男朋友,或是反过来,都一样。洪少秋看穿他的迟疑,坦然说道。然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没有别人知道。


怎么可能?这样的事如何守得住秘密?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藏得住?


我在国安局工作,保守秘密是我们的基本能力。洪少秋淡淡地说,却在眼底闪过暗沉的痛色,守不住的结果就是死。


熏然他,去得很痛苦吗?黄志雄艰涩地开口。网上零碎的新闻只说到警察为解救人质被变态杀人狂囚禁并实施催眠,在最后关头开枪自杀,杀人狂亦被击毙云云。


痛苦吗?不,他走得一点都不痛苦,洪少秋喝着咖啡像是喝了酒,然然的抑郁症一直没能痊愈,考刑警出外勤,什么任务危险抢什么任务,最初,他的队员,他的家人,我,都以为他是工作认真。


初识李熏然时,在洪少秋眼里他就是个小太阳,平时爱笑爱闹,一到出任务就蛟龙出海猛虎下山。洪少秋刚刚失去卧底的生死搭档,队友不慎使搭档暴露身份,解救行动去得不够快,赶到时队友和搭档都被黑帮沉了海,尸骨无存。他只在两人秘密接头的地方找到搭档留下的腰包,腰包里还有一个没用完的杜蕾斯:每次两人的痴缠都会留下一个,搭档说,讨个好彩头。


洪少秋在黑暗的小屋里独自坐了一天一夜,出来之后把门窗都封死了。


那天回来,搭档的弟弟,才升了副队长的小警察堵在他家门口,把他揍了一顿。随后赶来的另一个弟弟拉开了小警察,两个人在他家里吵了打打完继续吵。


周超你特么的住手,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过啊?


马柯你给我滚开,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教训我?


我是谁,我告诉你,周凯是我大哥,我凭什么你心里清楚……


你以为我不敢抓你吗?


你抓我啊,怕你啊?


你们两个都特么给我闭嘴!洪少秋怒吼。他眼角嘴角都渗着被周超打出来的血,暗影里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一个月以后,那个黑帮被他们连窝端了,头子被流弹打死,二把手听说上个月死在日本了。洪少秋从案卷里抽出标有周凯的资料,坐在沙滩上边喝酒边烧成灰,撒进了大海里。


那之后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他醉倒在沙滩,梦到周凯从海里走上来,对他说,你得好好活着,连我的份。


第二天,他认识了李熏然。


李熏然多像周凯十八岁的时候啊。虽然李熏然其实已经快二十八了,眼神笑容里却仍透着少年气。


有了守护的心,见他拼命才会胆战心惊。那一次联合任务,他跟李熏然一起蹲安全屋,罪犯狗急跳墙要抢车逃走,李熏然竟然穿窗而入去跟罪犯抢方向盘,车撞上路基,他和罪犯一起被惯性甩出去。万幸的是,他落在罪犯身上,轻伤。


洪少秋第一次意识到李熏然其实是个病人。


那之后过了多久?一年?也可能更久,李熏然才向洪少秋提及黄志雄,说他们的相爱,说自己的病,说黄志雄的逃离。


然然说他从没有一刻原谅过自己,因为你离开的时候,他没有挽留你。洪少秋凝望黄志雄,他觉得,如果他挽留你,你就不会当雇佣兵不会去中东战场,他觉得,他亲手把你推向了死亡。


黄志雄在洪少秋的目光几乎想要点火自焚,他想起自己听着曲和琴声入睡的日子,从没想过,如果李熏然以为自己真的死在战场上会怎样。


那是怎样的愧疚与恐惧……


我告诉然然也许你还活着,我说我会帮他找你,洪少秋声音紧缩着,手指擦过桌上的信封,然然交给我这个,说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你,就把这个交给你。


他目光从黄志雄身上滑过,飘向窗外,我是个卑鄙又自私的人,我找到你活着的消息,可我没告诉然然。所以,他朝自己开枪的时候,也许,是想着马上就能见到你了。


洪少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似苦涩又似嘲讽,在微蓝淡紫的灯光下显得十分诡异,你说,如果他发现你还活着,会不会回来找我?


黄志雄听到了他的话,却已经无力去理解其中涵义。他被心口漫出来的疼痛浸润着,感观都是钝的,洪少秋的声音清晰而遥远,显得很不真实。


洪少秋不理他答不答话,径自拿起那个信封,从里面倒出一张CD,叫来服务员帮忙播放。他叼着一根烟,却不点燃,站起来靠在门口看着黄志雄,看见那张照镜子一样的脸上因为音乐声起而一点点破碎的表情,直至崩溃。


洪少秋扯扯嘴角,像是笑笑,又像是没有。


叮当一声,门打开,他走了。


酒吧里只剩下黄志雄一个客人,灯光冷瑟形只影单。CD里只有三首歌,哀婉的音乐衬着沙哑的男声,反反复复如泣如诉——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象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地来

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

怀念从前

……


每个人都在问我

到底还在等什么

等到春夏秋冬都过了

难道还不够

其实是因为我的心

有一个缺口

等拿走的人把它还给我

每个人都在说这种爱情

没有结果

我也知道

你永远都不能够 爱我

其实我只是希望你

有时想一想我

……


恼春风 我心因何恼春风

说不出 借酒相送

夜雨冻 雨点透射到照片中

回头似是梦 无法弹动

迷住凝望你 褪色照片中

像花虽未红

如冰虽不冻

却像有无数说话

可惜我听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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