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非鱼X迟瑞。

清水正剧,无聊的战争背景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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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1. 孤月怀镰钩 
2. 霜花落雀裘 (上)(下)
3. 寒梅宜温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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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寒梅宜温酒(中)

等警察署的队伍赶到总府街时,刘甫澄那辆车已经炸过一轮,把旁边拴马的石柱子掀去大半个角,自个也烧成团黑炭。幸好头先逛集的人群给枪响赶得七零八落早寻地方躲了起来,不然就要死伤惨重。

迟瑞得了回报消息,先安排刘甫澄去休息,之后才来给靳非鱼送药。肩胛骨上被流弹擦过去,没伤筋没动骨,血倒流了不少。靳非鱼别别扭扭想要自己弄,被迟瑞拧住胳膊按坐在榻上,他憋足劲挣了两下竟没能挣脱。

迟瑞仔细将伤口擦拭干净,洒上药酒。靳非鱼听到自己后槽牙磨在一起的动静,硬把倒抽冷气的冲动给压回肚子里,只有眉头那根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疼不算啥丢脸事,靳非鱼身上伤多了,枪伤刀伤成堆成片的,别说呲牙咧嘴,乌嗷喊叫也不是没有。可眼下,他莫名其妙就不想在迟瑞面前示弱。

不仅不愿示弱,等迟瑞架起胳膊缠紧细麻布勒住药,嘴里一句“不想它裂开就自己小心着”话音都还没落地,靳非鱼从他肋下钻过去,左手向后一拧,将迟瑞按在了墙上,伤的那一只胳膊别上喉咙。迟瑞因为上药袖子捋齐了卷上去,露出半截肌肉虬结的小臂,而被靳非鱼按住的手腕上方,虎口和指腹都积着硬茧,与靳非鱼的手殊无二致。

“迟先生,读书人呐,啊?”靳非鱼视线滑过迟瑞的手,才扎好的伤口撕着疼,皱眉扛着。

迟瑞的目光却落在他肩上:“裂开了……”

靳非鱼哼了一声,根本不在意:“迟先生,您就算不解释一下您那位亲人为啥碰巧在那时候出现在总府街,也总得说道说道你这袖口前襟上,为啥都是硫磺味吧?”

迟瑞两道浓眉蹙到一处:“亲人?我哪位亲人?”

“少给我装蒜,我若猜得不错,您那位所谓失散多年的弟弟,这许多年里,莫不是呆在南京的……”

迟瑞似乎对自己咽喉落在靳非鱼手里的状况并不在意,而在认真思索他方才这句话,“我弟弟……在南京?靳将军,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哼哼……”靳非鱼上身前倾,左臂下压,迟瑞一口气被卡在气管里上不上下不下几乎窒息,呼吸非常轻地落在靳非鱼腮边,连同他耳轮淡淡地红,垂着眼睫微微地抖,都令靳非鱼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不过前些日子里的某场梦境。

“你说的……那人……是……谭帷,他是……南昌行营的人,他……不是……不是……我弟弟……”迟瑞的脸渐渐涨红了,费尽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完。

“谭帷……”好像在哪听过,靳非鱼思索着,“你说的是……那个谭帷?”

迟瑞喉咙发痒,想咳又咳不出来,哑声道:“还有几个谭帷?”

谭帷,从来只有那一个:中央特训班南昌别动队头号杀手,别动队总队长康兆民的左右手。

南京派了这人来,是打定了主意要除掉玉宪司令吗?靳非鱼脸色泛白,压在迟瑞咽喉上的手腕又加两分力。迟瑞眉峰耸了又耸,原本压在身后的左手突然攥拳,吐气开声,膝盖上提撞向靳非鱼小腹,靳非鱼还处在那外乡人竟是谭帷的惊讶中,躲避便慢了,只好放开靳非鱼右手,沉下胳膊去挡。

这一挡,迟瑞错步拧身,脱开了靳非鱼的桎梏,长腿向后横扫过来,绊得靳非鱼脚下踉跄险些栽倒在榻上,被迟瑞一把捞住,反锁住脖颈。

靳非鱼顷刻间受制于人,反而笑了,道:“迟先生好身手啊,难怪能得我们司令青眼,给咱们当十爷。”

他这么一笑,压在迟瑞手心里的喉结上下滑动,鼻息拂在迟瑞手腕上,温温热热的,不知怎地竟勾出迟瑞心头一丝痒意来。迟瑞像是被烫到一般收了手,任靳非鱼踉跄着向前跌两步,靠在墙上。

靳非鱼先是因他突然放手而愣怔片刻,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某个地方像是被撼动了一下,有些破碎的影像掉落出来。恍惚是个少年,却看不清楚面目,在他绊倒划伤的手腕上细细吹气,热辣辣的疼便一点点消褪……

靳非鱼忍不住想要晃头,又不想在迟瑞面前失态,只得一手扶墙一手去按眉头,想要压住那些纷乱烦杂的念头。

然而在他纠结着的光景里,迟瑞一直垂着头。又过了好一晌,才像往常一样淡淡地道:“我知道靳将军在怀疑什么。迟某若真如将军所怀疑那样,此刻将军连同甫公一起想必都如同甫公的车子一样,烧成炭壳了。”

靳非鱼冷哼一声,并未答话。这理他怎会不知?三爷怎会不知?司令怎会不知?迟瑞一个白身在蓉城,若有半分可疑,司令断容不得进香堂。只是,靳非鱼总也控制不了心头那些看不见的缝隙里渗出来的怨怒之心,甚至……似乎还有点别的,不能深思,不能细想的……别的。

“靳将军若信得过迟某,谭帷之事,请交给我处理。”迟瑞又道。

“信得过?”靳非鱼斜着眼瞥过去,哼道,“你可信得过我?”

迟瑞抬头,讶然道:“靳将军说得哪里话,我自然是信得过靳将军的。”

“司令那里三爷那里都知道些什么我过问不着,迟先生对我言语不尽不实行动多有防备,信得过?呵……迟先生当我是个娃娃么?”

迟瑞再度低下头,靳非鱼接下来的追问尚未出口,突然有敲门声响起,一个清灵灵脆生生的声音隔着木门传进来:“先生,前院请您去,四哥回来了。”语调在末尾处拖一节,软软的像沓在人心上。

迟瑞就那样低着头去开门,闪身到门外低声说了些什么,靳非鱼听不真,但他在开门那道口子里瞄见外面的人,是那日下车挽着迟瑞胳膊进门的女子,今日换了身水红袄裙,小巧的下巴被立起的马鞍领挡着,此刻正虚凑在迟瑞肩上,细听迟瑞的吩咐。

这里是书院南街,这一条街往里走全是行院,好院子里总有几个扛牌子的扬州姑娘,就算迟瑞当面告诉他这锦绣阁里只卖酒靳非鱼也不会信。

迟瑞是老板,在跟自己院子里的姑娘交待事情。靳非鱼攥紧了拳头就差一拳凿穿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气什么?

迟瑞说完,那姑娘点点头,朝屋里扫过一眼,笑盈盈地退出去了。

即使是训练出来的笑,配上那般眉眼,也是好看的。靳非鱼压下烦躁,胡乱想着。

迟瑞回来,见他死盯着门,也微微一笑。

竟然比那姑娘还好看。

妈的。

迟瑞将几上茶壶座在墙角烘笼儿上,再回榻边坐下。靳非鱼有如实质的眼神似乎给了他某种压力,他忽而轻轻地叹了声,道:“谭帷算是我的师弟,在日本时我多承他照顾。回国前夕他曾邀我同去南京,若不是……”说到这里,迟瑞停下来去看靳非鱼。

后者正微蹙着眉,虽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摆起往事,倒有听下去的意思。迟瑞朝自己对面扬扬下巴,靳非鱼便也坐了下来。

迟瑞却并没接着说完那句话,“靳将军怪我说话不尽不实,先时需要查访安排的事情太多,有些事一直未能得着机会让将军知道,这是我的疏忽。谭帷接下命令来蓉之时并不知道我在这里,他原本以为我再不会回这里了。我听说南京派人来的事找到他藏身地时,我和他都很诧异。我自然知道他的来意,他也知道我在这里,他势必不能成功,我们争执几次谁也劝服不下谁,只好划下道道各自动手。这一场赌虽是拿甫公的命在下注,我若输了固然再保不住命,他若输了,回去南京亦是生死未卜。”

水开了,迟瑞洗了茶碗,有条不紊地沏好两碗茶,又接着道:“最后定砣的是甫公,这样干脆明场过一招,总比时时日日被人暗地里惦记来得畅快。如今烧了甫公的车,甫公再闭门静养一阵子,谭帷挂了重彩回到南京勉强交差,算来总能消停些日子。”

“挂彩?”靳非鱼摩挲着茶洗边缘——还是温热的——至少在他离开时那年轻人连点油皮也没擦破。

“嗯,伤得不轻。”迟瑞端起茶碗,淡淡地接下去,“这回过后,南京那边想必也会明白,甫公根本不想跟南京为敌。”

是的,这么大的梁子,若司令只是“静养”过去,示好之意再明显不过。

迟瑞这时抬起头来直视他靳非鱼,声音沉下去道:“将军是聪明人,外面消息得的不比我少,岂不知此时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么?”

靳非鱼被他问得一愣,真正的敌人?龙四爷那边不用说,顾老三初来乍到就算想搞事情有心无力,往西南去剿匪一直在兜圈子,现在又不与南京为敌,敌人还能是谁?

迟瑞见他不语,以食指蘸了冷茶在桌上画下个怪模怪样的框,又在框里写下四个字:中华民国。靳非鱼歪过头看半天,确实跟省府司令办公室挂的那张地图有八分相似。

迟瑞又蘸些茶水,在右上角那里加个圈,道:“满人说这里是他们的‘龙兴之地’,日本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占了,”他手指在中原腹地虚画一圈,“依将军之见,日本人会就守着这一块地知足么?”

他的手落在右边凹进去那一块,往下拉过二指,重重点了点,“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蓄乎?”


(图文可能并不相符,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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