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非鱼X迟瑞。

清水正剧,无聊的战争背景民间故事

安利视频:【朱一龙 | 民国群像 | 建国70周年】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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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1. 孤月怀镰钩 
2. 霜花落雀裘 (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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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寒梅宜温酒(上)

碎盐粒一样的雪从除夕落到初二一大早,等于下了一年,民间因此上要多出十分喜气,说是应着“瑞雪兆丰年”的景,是好事。

头年腊月根下潘三爷给靳非鱼下过将令,要他好生修整队伍,过完年便要开拔川西去把天全夺回来。初三那天迟瑞突然到来,跟潘三爷在书房里谈了很久。靳非鱼在庭院里踩着雪渣子来回溜,心里很焦躁,他们分明是在谈出兵的事,可为啥自己不能听呢?

迟瑞快晌午时走的,走得急,招呼也没跟靳非鱼打。

午饭时潘三爷告诉靳非鱼,川西不去了。

靳非差点蹦起来掀了桌子:不去了?天全不要了?芦山不要了?潘三爷一巴掌拍下来,“你格憨娃子,打仗凶巴巴霸道起,过把年闲成方脑壳。”根本不给他解释,撵他回去自己想清楚。

军令如山,可靳非鱼压不住心里的火气。天全是在他手上丢的,不抢回来以后叫他怎么混?自个儿在营房憋了半日,天擦黑跑去书院南路找迟瑞。

迟瑞不知又去哪里应酬才回来正下车,合身的白西装衬出他的挺拔修长,比惯常的素色长袍更显大家公子的气度。

靳非鱼才要上前,车里又下来一位红衣女子,亲亲热热地挽住迟瑞手臂,两人一起走进锦绣阁。

靳非鱼站在路对面的影子里,努力压下心头升起的烦闷之感,原地转了几回磨,终于还是甩甩手里的马鞭,也冲进门去。

门口的小伙计是老熟人,见靳非鱼进来脸都白了,战战兢兢问声好,转头就跑。靳非鱼想叫出他问一声,一错眼儿人不见了。他只好站在堂屋里等。

按说年初三正是大家门户宴请宾朋之时,这等声乐之所该当迎来送往忙忙碌碌才是,可院子里却怪冷清的,不单没什么客人,灯都没全掌起来,半扇院子都黑着。靳非鱼很想冲到后面暖阁去找迟瑞,那红衣女子挽住迟瑞的样子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晃得他焦躁不安。


(图源请见水印)

迟瑞在后堂门里看到的,就靳非鱼一脸要跟墙较劲的样子,不觉有点好笑,轻咳一声,踱了出来,“靳将军这么急赶来,找我有事?”

靳非鱼差一点就冲口而出“刚刚那个女人是谁”,突然回神意识到自己毫无立场问这一句,憋得胸口发闷直想咳嗽,清清喉咙掩饰地道:“不打川西是三爷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迟瑞施施然坐下,道:“靳将军以为呢?”

靳非鱼看到迟瑞抬眼里的笑意,福至心灵,道:“这是司令的主意。”

迟瑞不置可否。

靳非鱼自己脑子里念头转了无数。头先司令派他去牵制HONG军,又要真打又不能真打,大半年且战且退,明明能打赢的仗也得退,憋屈得靳非鱼一肚子火气。

如今潘三爷直接要弃了天全芦山,倒让靳非鱼想通了:HONG想借川路入黔,那便借给他们,真正要防的是跟在HONG军身后的国民党第一第二路军——HONG军不过三万余众,国军却以七八倍兵力追剿,不能不令人生出假途灭虢的疑心。

靳非鱼征战多年,一通则百通,想通了关窍,气也便平了,顾自笑道:“我果然是个方脑壳……”

“靳将军沙场奔波,一叶障目也是有的。”迟瑞语声淡然,令人不由觉得“确属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之感。

靳非鱼笑道,“迟先生到蓉城不过月余,对川中局势很了解啊。”

迟瑞先不搭言,默默地泡好两碗茶,茶是好茶,可惜有点陈了,偏又渗出些许甜味来,叫人舍不得弃掉。他坐下来,拈着盖轻轻拢住茶沫子,才道:“总有一天要回来,自然要搞搞清楚。”

靳非鱼立在门边看他的动作,心头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之感。实际上从那日在潘府见到迟瑞开始,靳非鱼就时常会感觉到这种古怪。迟瑞说他是读书人,时时处处彰显出一股儒雅气度,可他那“既出柴荆亦如霜雪”的长衫,总像是种遮掩,素净缎布之下,凌厉锋芒几乎要裹藏不住似的,一不小心就漏出来些砭到人。

靳非鱼再得到的信里,旌城迟家如今是招赘的女婿掌家,再风光都再与迟瑞无关。且以川中眼前局势及刘甫澄现下实力,迟家财力他不见得放得进眼里。他们脚下地皮的原主人是蓉城上一任主人杨老七,杨被打出蓉城后,接手的是唐二爷。迟瑞这“锦绣阁”能开张,谁知道背后是不是刘甫澄在说话?

大年初一那日潘三爷新得的牙骨扇子专门送来请迟瑞写扇面。靳非鱼跟随三爷多年,他们行伍出身,眼里哪放得下那起舞文弄墨的。他迟瑞究竟凭什么就成了潘府的座上宾,难道只凭几年前在玉猷司令那里立过功?

那日那个与他争执的外乡人是什么人?方才跟他一起进来的红衣女子又是谁?

迟瑞接受靳非鱼的注视,一脸“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的坦然,靳非鱼反倒莫名其妙地心底发虚,面前那碗茶连盖子都没揭开,便告辞了。

不出正月,主街上的大红灯笼没撤下去,这年就不算过完。正月廿一,潘三爷派人把靳非鱼叫去,给他看一份战报。两天前,国军第二路把天全芦山的HONG军赶去了阿坝。

落到纸面上是场胜仗,可实际上从初九国军两个纵队大军压境围城到十九HONG军悄没言声撤走,根本就没真打起来,老百姓该过年过年。川军一直按兵未动,蓉城跟南京本就有点微妙的关系,经此一役,后续麻烦怕少不了。

靳非鱼从潘府出来立刻回营安排,将省政府和司令宅邸的警卫加多一倍。

龙抬头那天刘甫澄携家眷去城西的禅院进香,靳非鱼亲自跟着去,到了(liǎo)还是出事了。

司令夫人要给家中新添的小孙女儿置办新衣,返程时走总府街。夫人要去绸缎庄,却将一套首饰图样交给靳非鱼,让他帮着走一遭近旁的银楼。

早年刘甫澄未曾发迹时多承夫人不离不弃,如今虽然身居高位,对夫人仍是言听计从。而这位夫人性情豪爽,便是在堂口里也深得弟兄们爱戴。如今夫人有了吩咐,司令在后座闭目养神未曾出言阻止,靳非鱼自然只能照办。

他往后面挥挥手,两个亲卫跑上前来。他低声交待几句,再度环视一下四周,视线所及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或事,于是快步走向银楼。

变故发生在他刚要跨进银楼门槛的刹那。银楼门户窄门槛高,若是一人进一人出那倒没什么妨碍,可这时从里面出来两个人,一位年轻太太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靳非鱼着一身军装,常人见了避之不及。可这位老太太想是眼神不济,眼见年轻太太略扯了扯老太太的胳膊,可老太太既没停下也没有要闪躲的意思,年轻太太不敢违拗,只好一脸歉意向靳非鱼望来。

靳非鱼不赶那一时半刻,便停下向门侧让出半步。年轻太太扶老太太出来还朝靳非鱼微微福了一福。

只这一耽搁,靳非鱼眼角余光瞥见街角有些异动。路那一边尽头是春熙路,比总府街更热闹,人群大多在朝那边流动。这时却有几个人逆流而来,人头攒动间,其中一人一手捂在肋下,直冲停在路边的汽车而去,脸上显出阴狠的神情。

靳非鱼心头一跳,偏过头想看个仔细,正看到那人的手自下而上,指间露出乌洞洞的枪口。身体反应快过头脑思考,靳非鱼一个大步跨下台阶,一手撑住路边拴马桩横翻过去,两腿连扫,一脚踢中那人手腕。落地后就势翻滚回到车边,一边大吼一声:“司令趴下,一边伸臂隔着车窗将刘甫澄按趴在后座上。

连续几下枪响,坐在副驾驶的亲卫只来得及发出半声闷哼倒了下去,紧接着哧地一声长响,汽车一只前轮被击中立时瘪了。街上也因突然而来的枪声大乱,人群抱头乱蹿挤作一团。

后面跟上来的几名亲卫自找到隐蔽点,朝人群中的可疑份子瞄准射击,但他们无从知道倒下的是来袭击的匪徒,亦或不过是路过的老百姓。

枪声聚集在这边,夫人那边想来不会有事。靳非鱼小心地将车门嵌开一道缝,让刘甫澄滑出来,低声道:“三面都有人,怕是要等警察署的人来。”

刘甫澄摇摇头,亦低声道:“察署派了大队人去祭祖大典,没那么快回来,”他眼神朝银楼斜对过的小巷瞟了瞟,“那边?”

靳非鱼摇摇头,“没有遮蔽,追过去就是靶子。”

可就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靳非鱼脑子里将这附近地势捋过一遍。看来对头做足了准备,不只时间卡得巧,连地势也拿稳了,能脱身的几条路上都有火力,退不得。

进退维谷时,靳非鱼看到迟瑞。先是在巷口晃了下身形,靳非鱼发现他,他便朝靳非鱼一笑。片刻之后,巷口露出半面车灯。

靳非鱼护住司令一起冲过窄巷,上了迟瑞的车。关上车门的一瞬,靳非鱼看见上回与迟瑞碰面的那位年轻外乡人,正站在银楼招牌底下,朝留在原地那辆开不走的车打了个手势。

迟瑞车子直接拐进锦绣阁后院,还没停稳,一个穿着青灰短打毡帽盖住大半张脸的男人扒着车窗在迟瑞耳边说了些什么,迟瑞点点头,那人便闪身不见了。

“府里一切都好,夫人暂时送去北营二爷那里,甫公且放宽心。”迟瑞说着回过身来,视线扫过靳非鱼,眉峰耸起来,“靳将军受伤了……二位且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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