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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原网易社区北武版第N次版杀中九位杀手为主角,展开的外传故事,各自独立成篇,主线为杀手组织首脑风华&李公子与叛离成员海啸&叶海之间的恩怨,主角出场顺序为:寂寞(林小绿),海啸(苏七),小绿(林小绿),李公子(苏七),石羽(苏七),海无边(林小绿),苏荻(苏七),叶海(苏七),风华(林小绿),结篇(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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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绿制造】杀手外传之狗镇     文/林小绿

 

我有那么多的美好,你却从未看过。

 

南方小镇的天气总是湿淋淋的。洛布河像情人的手臂一样禁锢着狗镇,镇子北边是一片乱石岗子,乱石岗子上面是一片光秃秃的天。

  

傍晚的风吹的洛布河边上的柳树哗啦啦的响,河边上的一群鸭子散乱的叫声催得人心慌意乱,属于狗镇的腐湿的气味在河床上没遮没拦的四处漫延。尽管如此,乱石岗后面的荒弃老屋的阁楼上,枯草和蟑螂的陈年味道一点也没有要稍稍地消退下去迹象。

十七岁的狗镇少年海无边斜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飞快沿着洛布河岸蹿过,他正急着去他的阁楼。躺在阁楼的枯草垛上,透过那个隐密的气孔看到太阳从洛布河上退却,看到乱石岗子上的松树和灌木神秘莫测的在风中颤动,所有这一些,都令他无可救药的沉迷。姐姐说过,乱石岗上埋着狗镇所有人的秘密。可是,却没有人能告诉他,姐姐究竟去了哪里。

阁楼上的气孔就是一只幽灵的眼睛,和海无边一起在暮色里满怀心事地凝视着狗镇。

来阁楼的路上会遇到许多人,从赵七婶开始,接着是张二姨然后是三大爷、曹四舅、海爷爷、小桃妹妹……他们都已习惯了海无边风驰电掣的身影,狗镇的人生来就俱备这样的能力,就是习惯周遭的一切事物。其实在狗镇,类似于“赵七婶、张二姨、三大爷、曹四舅……”这样的称呼多不胜数,一般来讲这些称呼并不特指某个人,而是可以代指很多人,但“杨依依”这个名字是唯一的,它只代表一个人,一个叫杨依依的姑娘。杨依依在海无边眼里很特别是因为她从来不说脏话。像海无边这个年纪的少年无论男女都会很喜欢说脏话,很多时候如果不把那个要命的“我操”说出来,他们都会气结于胸抑郁难耐。可事实上这里面有一大半的人在说“我操”的时候都会显得很笨拙,特别是女孩子,傻呼呼的毫不自觉。但杨依依不会,她安静不说脏话,她就是笑,她是个哑巴。

哑巴杨依依是狗镇医生杨大夫的独生女儿。杨大夫是狗镇上最谦卑恭良的男人,自从十年前他带着妻女来到狗镇,就永远都是先扶一扶黑边大眼镜,然后使劲儿的搓着两只手,目光回避闪躲。虽然他不像他的女儿一样不能说话,但是在表达自己企图的时候他总是那么胆怯和犹豫不决。杨大夫和他的老婆,一个知命温顺的普通中年女人一起组成了狗镇最被人赞誉的知识份子家庭,他们出门的时候总是挽着胳膊,称呼对方为“我爱人”而不是“我媳妇”或者“我男人”。甚至在听到那些关于他们的哑巴女儿的议论时也只是温和的笑,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少女杨依依脸上写满这样的表情,天真、期待、无辜、渴念,她的眼睛乌黑明亮,仿佛里面蓄了很多水,她的美丽很容易就能被人看懂。她站在狗镇梅雨季里轻飘飘的样子让很多人使劲儿的咂舌头,“可惜了,是个哑巴。”他们这样说。

杨依依像一条鱼,缓慢无声的在夜里移动。她单薄如芦苇杆般的白粼粼的影子总是透露出一股并不为狗镇人所熟悉的喜悦的轻盈,她的四肢随着夜风随着洛布河水的波澜起伏,她在跳舞,是的,她在跳舞。轻手轻脚的跳舞。然后她就站在乱石岗子的奇怪树木中间踮起脚来朝一个方向笑。月光下面看,像是一场白色的妄渡,定格成瞬间的闪着光的碎片。草丛随着轻微的风倒向一边。草尖上的露珠,把她的影子飘浮起来,后面紧跟着低低的歌声。这个夜夜在乱石岗上游荡翩翩起舞的哑巴从来就不会成为狗镇人的恶梦,相反,她那轻灵的步子似乎是刻意为了不惊扰伏在小镇夜空上的恶梦。

多么奇怪,明明就是个哑巴,可海无边却觉得自己透过阁楼的气孔听到了她唱歌的声音。

  

在夏天要结束的某个傍晚,杨依依穿着美丽的裙子端庄而悲伤的坐在海无边的阁楼里。

“…………呃?”少年发出诧异的单音节,看着她正张大眼睛看着他,看着她的脸涨的有些红,然后耳朵也变红了,远看和粉红的暮色融为一体。而她略显紧张的笑着把左颊前的发丝拨到耳后的动作利索带有温暖的气息。

黑暗里传来空荡荡的呼吸声,少女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昂起头来,用眼睛锁住他的,嘴巴打开,一张一合,粘的,口腔液体拍打的声音,没有音节。她在说话,没错,海无边可以确定她是在说着些什么,用一种极快的速度。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些字一个个堵在杨依依的心口,生硬地堵在那。真真实实地存在,就在她嗓子的边缘,在牙齿的后面,在嘴唇的缝隙中间。

他困难的看着杨依依,眉头皱起来,猜测着那是怎么样的一段话,可是杨依依却走了。离开了阁楼,没有回头。

然后,夏天就这么结束了。

  

许多年以后的某天,海无边在某个城市的街头听到一个女孩儿以端庄又悲情的声音对一个男孩儿说,

“为什么你不来看我。我有那么多的美好,你却还从未见过。”

那天,海无边终于知道不会再有比他自己更强悍的杀手了。

无比嚣张,不可一世。

  

他们的眼神和狗一样。

 

夜风在天上、地面、屋顶、树梢、门缝、骨头之间鬼魅般的穿行流动,狗镇的晚上安静的没有任何新鲜的声音。

海无边躺在阁楼上的草丛里,有时候起身看着外面乱石岗子的荒地,觉得很无聊。秋天的时候,那里也就只是一片死寂的空地,如同一个空壳,无声无息地经受着风吹雨打。所有植物的叶子也渐渐地变黄枯萎了,慢慢露出了断木棒、烂砖头、破衣服、碎纸片。自从上次以后杨依依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最近常常在夜里光顾乱石岗子的是一条土黄色的野狗,它总于深夜时分出现,寻找一些吃的,或者寻找可以交配的机会。

海水一样秋天的浩大的风声,越过墙头,带着洛布河的湿气吹过来,透出一股股渺茫浑然宿命的抑制着的冥冥气味。

狗镇的人们渐渐穿上厚衣服,竖起的衣领后面,青灰难辩的脸色暗成一团,大家对于这种麻木的如同死去的气味已经习惯了。但在秋天进入高潮,所有的麦子既将成熟落地的时候,狗镇还是发生了一件令人神魂颠倒昏天暗地的大事件。

哑巴少女杨依依怀孕了。

这条爆炸性的传闻以一种神奇的超速度在狗镇人的眼角眉梢传递开来。所有的人都兴奋起来,眼睛闪着诡秘的喜悦光芒,人们对这个话题讨论的狂热已经达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由于杨依依本身不能说话,所以关于究竟谁是肇事者的传闻花样百出,人们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如痴如醉。不过身为杨依依父母的杨大夫和他爱人仍旧手挽着手于每个傍晚出现在狗镇的街道上,面带微笑同心协力,狗镇人民也仍旧亲切如常的打着平常招呼,从来没有人问及关于杨依依的事情,只有一次,杨大夫的爱人在和赵七婶家常的时候说,“依依病了,在家里呢,病了,秋天一到,天气冷的呀,就病了。”

少年海无边对这一切感到厌烦,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像镇上的人一样习惯镇子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幻想,还有什么能比狗镇上那一张又一张没完没了好像复制品一样苍白诡秘的脸更让人厌烦呢?有时候他想,也许他的姐姐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消失的。他继续躺在阁楼上,独自体会着孤独和疲乏如漫长的黑夜一样倾泄下来,再缓慢的渗入他的每一个骨节。下午放学的时候他骑着车子绕过杨大夫家的门口,很匆忙很仓促的一瞥。杨依依似乎就蹲在灶台旁边,蹲在混浊呛人的烟火中间,杨大夫的老婆恰好抬起头来和海无边对视了一秒钟。那一双被烟火熏得乌涂涂的眼睛里投射出来的模模糊糊的光警惕而乖戾,使得海无边几乎要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一直到现在他还有些紧张,紧张之余更多的是对自己这种窥视的懊恼。

秋天结束的很快。狗镇的人在晚上八点钟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来试探一下,又哆哆嗦嗦急急忙忙的藏回去,“太冷了。”他们说。十点钟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灯都关闭了。整个狗镇,死了一样。

  

那是月色明蓝的艳丽晚上。

乱石岗子上的隐隐声响吵醒了睡着在阁楼上的少年。他透过气孔看到月光穿过灰扑扑的树枝,落在一个女人的背上,女人的脸在黑暗中,唯有背上被月亮照着的地方形成一团朦胧的忧郁的光。此刻,她正艰难的跌跌撞撞的走上乱石岗子,并且时不时的转回头看看四周有没有别的人。随后她把怀里的一个好像一团衣服似的小包袱放在地上,接着女人开始徒手在野地里刨出一个浅浅的坑,随后把那一团衣服放了进去,再填上土压上石头。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的停断,果决快速,身影纷乱。末了,她缓缓的站起来,用一种和刚才完全相反的缓慢速度站起来,立在那里,直到这时海无边才看到她的脸上有很多很多河水一样的眼泪,映在月光下面照亮她的脸,是杨大夫的老婆。

杨大夫的老婆离开以后,那只黄狗就蹿了出来,它的尾巴翘的极高,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兴奋贴向地面仔细的寻找着,最终它在杨大夫老婆刚才埋了东西的地方停下来绕了两圈,然后用嘴和前瓜吃力扒开泥土,扯出了包袱。包袱散开,艳蓝的月光最后终于还是照亮了衣服里面,那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血肉模糊的婴儿,双头恶婴!饥饿兴奋的黄狗咬住婴儿白森森的五官难辩的一边的头,用两只前瓜死死地按住婴儿的躯体,嘴巴使劲一扯,头用力一甩,那一边的小小的脑袋便离开了身体,紧接着是一长串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咕——咕——”嘶鸣,这嘶鸣几乎和包袱里的一小团血肉产生了共鸣,不谋而合。

极度浓烈的恐惧使海无边大喝着从阁楼上一跃而起,头顶狠狠地撞到了屋顶,耳朵里发出嗡嗡的声响。然后他吐了,靠在阁楼的墙板上拼命的呕吐,他的呕吐物里翻滚着满满的恐惧。那天晚上,海无边在高烧中一次次发出虚弱惊恐的尖叫。

然后,秋天也结束了。

  

海无边发了几天的高烧慢慢恢复,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也没有再上过阁楼。

只有一次在路边发现了那只黄狗。它病恹恹的蜷在那里,目光极为呆滞,嘴角有大片大片的口水流出来。吃过死婴孩的它变成了一条抑郁的狗,并且拥有了和狗镇人一样的目光,又或者是他们的目光和狗一样。

  

是伤口自己向刀锋敞开。

 

冬天的凉雾粘呼呼的裹住狗镇和洛布河。

狗镇人一边使劲儿的擤鼻涕,一边穿衣提裤的走出家门。

周末的时候镇上来了路过的旅人。一个背绿色书包的男人。这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希奇的,希奇的事情发生在这个男人离开狗镇的那当天晚上。

杨大夫的老婆、杨依依的妈妈用自家的菜刀砍死了自家的男人。

事情的经过大约就是这样的,女人走进厨房,把案板上的菜刀拿起来又放下的反复了好几次,然后脸上就突然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她并没有直接就拿菜刀剁了睡在她身边的她爱人杨大夫,而是先从屋后面拿了通炉子的火勾子,在床前把杨大夫仔细的看了又看,龇牙裂嘴了一番,选择好落点之后就开始用一种非常暴力的方式击打。铁器凶狠猛烈毫不迟疑的落下去,并不像雨点一样密集,而是,一下、一下、一下的落下来,每一击之间留有足够的空当来感觉杨大夫的骨头在皮肉的包裹下崩裂的声音。从站在门边的杨依依的角度来看,那是一种镜头感很强的慢动作,火勾子与身体的接触带来巨大的磨擦,像是碾子一样碾过去,用一种很迟很钝的力撕扯开皮肤,肌肉,然后骨头崩断,“卡嚓——”一声,就像是折断冬天最枯脆的树枝一样容易。断口当然不是平滑的,碎掉的骨渣是迷你的飞刀,四处溅投在血肉里,断开的地方刺进血管,声音闷闷的,血突破了血管的束缚,在器官与器官之间漫涎。铁器的尖端突然扎进杨大夫脆弱的眼球里,可是又扎的不够深,这一下并不能死。那种疼一定是致命的,杨大夫不顾一切的惨叫起来,以为疼痛会随着这样的励喊从口腔里吐出来,其实不可能。除了疼,还有黑暗的绝望,眼睛的位置湿呼呼的,就像是一下子泪腺变宽了,很多很多的眼泪涌出来,粘粘的,流出来,那也许真的是泪,更多的是血和搅烂的玻璃体,看上去像一滩冷掉的核桃糊芝麻糊茶汤之类的。

这种击打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其间杨大夫不停的发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那已经不是一声一声短促的叫喊,而是漫长的几乎是无边无际的野兽般的呜咽。这种声音让所有狗镇的人在夜里不胜惊惧,他们怀着惊恐的心情彻夜难眠。

杨大夫的老婆在累了之后就丢下火勾子重新回到厨房,她歪着脑袋喘了半天气,又把菜刀拿起来,举到院子里,就着空落落的月光看了看刀锋,然后再拿自己的拇指试了一下,终于高兴的笑了。她回到屋里,把菜刀高举过头顶,大喊一声之后朝着杨大夫皮开肉绽的身体剁了下去,因为用的力气太大,她整个人都摔在地上,菜刀像旗子一样竖在杨大夫的肚子上,半天才掉下来,发出很闷很闷的声响,粘稠的血一下子喷涌出来,顺着那些模糊的伤口蜿蜒而下,落地的声音像是屋檐初融的冰水。女人有点发愣,过了半晌才摸摸索索的又把刀拾起来,犹豫了一下,再次将刀插进刚才的伤口里,一下、一下、一下……仿佛是那引起伤口自己朝着刀锋敞开。不断的有肉沫和血块在刀刃中飞起来,女人的双手,前胸还有她的下巴鼻子周围全都被染红了,墙壁上她巨大的影子重复着一个仔细又迟钝的动作。

此时的杨大夫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痛叫了,整个身体筛糠似的抖着,他的声音轻下去,好像是从一个极远的地方传过来,阴沉却刺耳。这连洛布河也在这天的晚上发出了从来没过的咆哮声,这种骇人的声音响在每一个狗镇人的身后,他们在自家的被窝里蜷紧身体,听着这声音既不走进也不走远的响着,不断的挤压着他们的胸口,不断在窒息着他们,直至天亮。

天亮的时候杨大夫家门口的街道空无一人,在街的两头却挤满了人,一些大胆的试着朝杨大夫家里张望。门洞开着,扑面是腥膻的味道。杨大夫的老婆衣着整洁的出来,露出白森森的牙微微一笑,

“没关系。我爱人死了,你们要进来看吗?”

胆小的人一哄而散,几个壮汗提着胆子白了脸深深吸口气跟进门去。

瘦小的杨依依还张着眼,带着童稚的专视神情,端端正正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两只手张开,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染着血,像是流了一身红的汗,嘴角还有笑,见有人进来也不动,伸手指向床上的一团血肉。

“我爱人,死了的呀。”女人跟进来说,“那,就是床上那个。死透了呀。”

壮汉站在屋中央,全身冰凉,害怕的向后退一步,踩进血泊里,“扑嚓”的一声,受了惊的再向前跨一步,仍是被血淹了布鞋,脚趾尖湿腻腻的,半晌终于“嗷——”一声惨叫落了逃。

沾血的脚印开了一路,是冬天的雪莲。

  

警车带走了杨大夫的尸体和他的老婆。哑巴少女杨依依于当日失踪。

经审理得出的来龙去脉大概是十年前,杨依依六岁的时候,杨大夫的老婆与人有私情被杨大夫撞破,杨大夫领着妻女来到狗镇安家。十年后,做为报复杨大夫强奸了自己的女儿,杨大夫的老婆亲手埋了女儿诞下的怪婴,又于日后杀了自己的丈夫。

至于为什么杨大夫的老婆要在那个晚上杀了自己的丈夫,她一直都没有说。

  

三天后,杨大夫的老婆在看守所上吊死了。

于是,冬天也跟着结束了。

  

杨大夫一家的事情很快就被狗镇的黄土黑水掩埋了。女人们还是坐在灶前的烟火里,她们身后是迷惘张望的儿女们。到了吃饭的时候,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全都端着大海碗拿着馒头蹲在院子中央狼吞虎咽。那只大黄狗也重新回到乱石岗子寻找食物。

他们在麻木中等待下一次的兴奋,也许这就是狗镇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死亡,在远方等我。

  

第二年三月,海无边成了离镇少年。

阁楼成了一个寂静的名词。长满了杂草,掩住了往事,于海无边来说,那是一枚闪亮的别针,别在胸前靠近心脏的皮肤上。用力按下去,会有隐隐的疼。

带他走的是一个女人,她只对少年说,离开这个地方,还有更多的死亡,在远方等你。

在他们离开后的某一个早上,杨依依的尸体被洛布河冲回了狗镇。

  

若干年以后,海无边成了一个杀手,他有一双专门寻找死亡的眼睛。

无比嚣张,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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