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案子真心头秃……
日常感谢 @梦夜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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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风雨飘摇，岂无所惧（下）
房局和田丰对望，季白提出的怀疑跟他们在季赵二人来之前讨论的想法一致。
377号行动端掉了一个制毒窝点两个藏毒窝点，缴获成品冰毒近20公斤，制造冰毒的原料约500公斤，参与制毒贩毒人员共计61名。这么庞大的规模绝不是龙城本地暗势力能搞出来的。
金三角势力蛰伏十几年，这几年渐渐复苏，一伙新势力崭露头角，在中泰缅边境频繁活动，其中为首人物人称“黄金蟒”。据说此人手里有当年“满星叠”【1】的信物，纠结了一批掸邦革命军残余势力。公安部对此十分重视，两年多以前开始部署西南多地警方统一开展专案行动，并于今年初正式成立“黄金蟒”专案组。
“他们绝不可能放弃龙城这块风水宝地。”房局听过季白的想法后如是说，“根据已经掌握的资料，我们在377案端掉的窝点正是从西南伸出来的触手。鉴于最近龙城又出现毒品流通迹象，上级决定将377案原专案组并入“黄金蟒”专案组，接受统一指挥。小赵，市局研究决定将你调入专案组，在不影响刑侦大队日常工作前提下，参与“黄金蟒”专案行动。“
“是。”赵云澜一时间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忍不住去看季白，季白却神情古怪地盯着田丰。
“我方才跟房局讨论了一下，”田丰似乎并未察觉季白注视他的目光，“孙六子骸骨出现，预告信息从何而来？另外那具尸体只是凑巧被抛在那里，还是特意为了暴露孙六子骨骼而放置？死者与孙六子之间是否有关联，这些我们都需要尽快查清。”
赵云澜道：“另一具尸体身份不明，目前我们有的数据库里找不到匹配信息，通告发了，还没回复。DNA结果出来我们会扩大数据匹配范围，争取尽快确认身份。”
房局点头道：下周四专案组领导会到龙城，下一步配合的行动方案到时候再具体定。在那之前，这具尸体和涉毒酒吧都需要有进展。”
季白和赵云澜出去之后，房局和田丰继续捡回先前的话头。
“关局原本的意思是377号并案一事暂且保密，江局觉得没必要，但后续的工作安排，我会直接跟两位队长对接，老房，你可别觉得我是要来夺你的权。”田丰五指扣在茶缸上，转半个圈，再转回去。
房庆隆笑道：“你边防总队往上走前途一片大好，现在跑来我这地头蛇的势力范围还自己申请降了一级，夺权都像你这样夺，历史都要改写了。”
田丰哼了一声，视线停留在茶缸上。简单的白瓷缸子上面印着四个大红的毛体字：“争取胜利”。许是年代久远，大红多少褪了些，白瓷也有那么点泛黄，底缘上沿都有几块掉了瓷。
房庆隆也去看那个茶缸：“这玩意儿得有二十年了吧，瓷儿都掉了你也不张罗换一个。”
“十八年。一套四个就剩下我这一个了，不舍得换。”田丰手指停下来按在杯沿上，指节微微泛出青白。
房庆隆望着他的手，叹气道：“斩草不除根，稍不留意毒草就要卷土重来，古人说除恶务尽，实在太有道理。”
“除恶务尽，除恶务尽，恶在人心，哪里除得尽。”田丰终于端起缸子里喝了一口，浓茶酽酽，泛着苦涩的香气。
“雷霆的事，上头定了么？”房庆隆问道。
“定了，只做内部记录不对外通报。不管怎么说最后他带着人把三个窝点都突袭了，”田丰嘴边泛起一抹冷笑。“上头的意思是人死为大，功过相抵。”
“老田，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真信雷霆是内鬼？”
“我不信。”田丰半秒都没犹豫，“十四年前，我不信沈澄倒戈，377案，我不信雷霆泄密。我拿不出证据，缉毒这行做了二十几年，卧底任务也执行了几十次，直觉救过我的命。”
房庆隆闭上眼揉眉心，“我也不信，若如你所说，这十几年公安边防人事更迭，内鬼居然能接上班，这……我不敢细想。”
田丰道：“如果从十四年前开始捋，公安局和边防总队的这几把老骨头，包括你我，谁都逃不开嫌疑。想那些也没用，江局的决定没错，专案组一旦开始行动，内鬼必然也要跟着动。他只要动，就可能犯错，只要犯错，我们就有机会把他揪出来。”
“你把小赵拉进来，也是想激那内鬼犯错吗？”
田丰放下茶缸，沉思着没有答话。
房间里突然沉默了片刻，房庆隆提起另一个话题：““我看季白对你态度不大好，边防培训那会儿，不是你带的他吗？”
田丰叹道：“是啊，是我带的他。”
季白没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先去旧楼的楼梯间抽了根烟。
一推门就看见赵云澜也在那里，季白递给赵云澜一根烟，赵云澜摆摆手：“戒了。”
“哟，学好了。”季白挑眉，给自己点上，“小姑姑父都挺好的吧？”
“嗯，我爸上个礼拜还跟舅舅一起吃过饭，”赵云澜推开楼梯拐角那扇窗户，这会没外人也不叫季队了，“三哥，你又有阵子不回家了吧？”
377号案件结案时，季家想趁这个机会将季白调离一线，可季白说什么都不肯，为此跟家里几乎闹僵。那之后季白便极少回家，只在逢年过节回去老宅点个卯让季爷爷放心。
季白眼神一横在赵云澜脸上刮一圈，“怎么？你想替我妈来劝劝我？”
“我可不敢，有那工夫我还不如陪我妈去看看爷爷来得孝顺呢。”赵云澜连忙笑笑换话题，“三哥，那个田局，你认识吧？”
“嗯，认识，”季白把烟灰弹进垃圾桶，“我在边防总队禁毒支队学习的时候，他是我教官。”
因为龙城特殊的位置和环境，不管空降还是调岗，所有缉毒警察真正上岗前都需要到边防缉毒总队先做一年学员。以赵云澜对季白的了解，就算这位田教官全年地狱式训练，也不至于是那样个态度。
可季白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赵云澜便也不追问，低头轻笑一声说道：“这么一看，房局特意打电话让我们队出现场，发现那个孙六子的尸体，就好像特意为了要拉我进专案组一样。”
季白吐个烟圈，看看赵云澜，似笑非笑地道：“不错，有长进。”说着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里，“详细的尸检报告出来你给我和赵寒都发一份，我就不让人找法医办了。走了。”
赵云澜一个“哎”字发了个开头音就咽了回去，他还是没胆子问出来。
调查组撤出缉毒大队那天，季白带着一帮兄弟出去喝酒，赵云澜碰巧赶上了也在。那是赵云澜生平第一回见着他三哥喝到吐，要知道季白向来是酒量比胆量还大酒品比人品不差，就算偶尔放开了喝，顶多眼神不稳脚步虚浮回家倒头就睡。
那天赵云澜扶着他去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洗脸的时候他揪着赵云澜前襟，哑着嗓子说：“我得找着他，我答应过他，有一天他不见了，我得去找他，我得去找，我得找着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季白低下头，声音特别小，咬牙切齿的。赵云澜以为他三哥在哭，惊个半死，可扶起来只看见眼睛里全是血丝，没有泪。
第二天季白就恢复如常，仿佛那一场醉酒是赵云澜做的梦。
除了副局长在行动中牺牲，赵云澜对377案细节所知不多，行动提前泄密、卧底警员失联之类的消息都不能出现在任何公开报告上，包括存档共享的内部通报。但赵云澜知道季白这两年来一直都在追查所有跟377案相关的信息，他确实在找，但，没有找到。
赵云澜记得他刚跟季白提起“炫台”抓捕时发现迷幻药时季白的眼神，那时他就想问他三哥，那个‘他’到底是谁？
算了，自己还头疼得想死呢，三哥才用不着你瞎操心，赵云澜甩甩头发，干活去。
赵云澜在技侦办公室找到花冲，他正在和技侦分析员祝红一起看重建现场的模型。
“这个不合理，如果是从这边扔过来，尸体很难落成这个姿势，而且这边太高了，墙边一定会留下痕迹。”祝红指着屏幕的一角说。
花冲皱眉沉思，又去翻痕检的报告，“有没有可能有人负责抛尸，另外有人负责消除痕迹呢？”
祝红略加思索，调整了下画面：“这样？”
花冲歪头看一会儿，还是觉得哪里不大对，余光瞄到赵云澜进来，赶紧叫他：“老赵你来看看，”说着往旁边挪开让给赵云澜个空间。
祝红原本按着鼠标要做演示，这时却不知怎地手一滑将整个模型关了。
“对不起赵队，这个我设了自动保存，就是打开慢点，您稍等一下。”祝红低头解释道。
赵云澜没来得及看到花冲指给他看的是什么，是以也没在意她在说什么，径直问花冲道：“DNA结果要什么时候能出来？”
“房局给开了高优先级，抛尸那位快，估计两点左右能有报告出来。土里那位就不好说了，怎么也得两天吧。土里那位身份不是都确认了，晚点出结果影响不大吧？”
“嗯，打个双保险而已。通告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数据库搜索已经扩大到全国范围了，基本能确认这位无名氏先生没前科。对了，无名氏身上的伤痕，法医鉴定说是生前被严刑拷打造成的。”
“严刑拷打？”
“对，手段挺残忍，法医那边初检给出的死亡原因是神经原性休克。”换句话说，这货是被生生疼死的。
正说话间，祝红那边软件重启成功，开始做模拟现场的演示。到某个点时，花冲让她点了暂停，拿出痕检照片放在屏幕旁边：“你看，如果按这个操作，这儿，还有这儿，都应该有脚印。”
照片上所拍的绿化带边缘和人行道夹角上干干净净。
“这条路是龙城大学校门改建之前的旧路，离现在的哪个校门都挺远，又没有什么店面，平常很少人经过这里。墙那边是女生宿舍楼，所以只在这两个侧面装有监控。在抛尸预估时间段是凌晨3点到4点之间，这两个摄像头都没拍到东西，也就是至少一个小时之内这个区域没人经过，干点什么都够了。”
“就算有人配合，他们也不可能一路把尸体抬过来，肯定要有运输工具。看这两个摄像头的角度，这儿可能会有盲点。”
花冲皱眉道：“这里不能停车，有报警器……”
赵云澜道：“如果车不熄火且车里有人，报警装置不会启动。”
花冲道：“至少三个人，合作分工明确，有组织有预谋，行动迅速，不留痕迹。”
“凡有接触，必有痕迹。”赵云澜目光扫过模型里每个细节。
花冲赞同道：“得再去一趟现场，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我们遗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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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满星叠：多年前金三角大毒枭坤沙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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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备注】：本故事涉及剧目较多，虽然大部分角色都有改编，但还是备注一下每章新出场角色出处以方便愿意看的朋友们。没标注的新角色应该就都是原创龙套了，如有遗漏请评论提醒，谢谢。
雷霆：出自《大案组》，饰演者申军谊
祝红：出自《镇魂》，饰演者高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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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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