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2019高考联文” @烟花笑
江苏卷：根据以下材料，选取角度，自拟题目，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除诗歌外，文体自选。“物各有性，水至淡，盐得味。水加水还是水，盐加盐还是盐。酸甜苦辣咸，五味调和，共存相生，百味纷呈。物如此，事犹是，人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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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白开水
So, because you are lukewarm, and neither hot nor cold, I will spit you out of my mouth. ——《Revelation 3:16》
龙城西区。
连续一周的高温预警让整个城市都像浸在桑拿房里。
虽然车里冷气开得很足，但洪少秋仍觉得心头躁得很。他从愣怔怔盯了半天的红灯上别开视线，带着暗绿的影儿瞥向副驾驶。季白将座椅向后退到极限放成120度，两条大长腿仍可怜兮兮地蜷着，无处安放。
他睡着了。
虽然并没有平日里那种含在胸口像只大型猫科动物那样的细碎鼾声，睫毛也还时不时带一点轻颤，洪少秋还是知道，季白是真的睡了。
他很累。最近本来工作就忙，就这半个月，省公安厅先后过来两拔人，头一回是来了就拉禁毒大队去开会，前几天又来连刑侦大队也拉进会议室了。
局里上楼下楼碰上几位领导都是一脑门子官司，洪少秋有心想去问问，可这事儿偏偏没沾经侦的边，真托关系去打听，弄不好要犯错误。
前天晚上季白快半夜才回家，想着第二天周六，起码能睡个懒觉，谁知一大早还不到七点，季白就被一通电话惊得脸色发白，两人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胡乱洗了把脸就冲去医院了——保姆打电话来，说季爷爷突然晕倒叫120送到龙城医院。
他俩慌慌张张跑去急诊，迎面撞上同样慌慌张张跑来的赵云澜和沈巍，赵云澜和季白一样，都是一副急红了眼的样子，主治的医生强压着冷汗，张口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洪少秋和沈巍相对冷静，一个挡住两只要爆发的猛兽，另一个则去安抚医生，这才弄明白情况。
老人家是中暑了。
季白父母带着季锐苏晴的双胞胎儿子去滇南避暑，季锐苏晴得了几天空闲立时跑去N度蜜月，赵云澜的母亲去深城给他父亲送资料，不过也就去这两三天。就赶上这么个空档，老爷子耍起脾气来，说家里就这俩半人，空调一开开一天多浪费，非得关了不可。
结果，就中暑了。
老爷子自己还别扭，说他们多事，不过就是多喝点水降降温的事，还折腾到120送医院，小题大作。
但医生迫于季白和赵云澜双重眼神杀的压力，咬牙切齿地告诉季爷爷一定要做完所有检查指标都正常才能免于住院。
季爷爷跟医生对峙五分钟，在赵云澜快要红眼圈的时候败下阵来，黑着一张脸做了一整套检查，直到傍晚才弄完。
季晨曦当晚回来，周日早上季锐苏晴也回来了，季白和赵云澜见老人家确实没事，家里也有人照料，总算能放心回去。
去停车场的时候，赵云澜在后面喊他俩：“三哥，洪哥，你们今天有安排吗？”
他跟季白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昨天一醒就奔医院了，什么都来不及安排呢。
“那来我家吃饭吧，咱们兄弟也好久没聚了。”
洪少秋此刻握着方向盘，有点后悔答应去他家吃饭了。
饭是吃得挺开心。沈巍厨艺很好这件事，他们当然都是知道的。季白的厨艺也不算差，不过他不像沈巍那样拿做饭当实验有时间还会研究些新花样，他是真的标准太高，有些菜品，别人做的他下不去嘴。
到家，沈巍去厨房里忙，季白便想去帮手，结果进去不到两分钟又退出来，去阳台深呼吸。洪少秋好奇之下往厨房里瞄了几眼，正好看赵云澜靠在沈巍耳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便一起大笑。
在那之前，洪少秋都没想过沈巍也能那样大笑。
他们甚至都没看向彼此，却像在周围圈了一道警戒线，根本没有别人容身的余地。
停进自家车库，洪少秋趴在方向盘上，没有立即叫醒季白。相处模式无从比较的道理洪少秋当然是懂的，可季白后来异于往日的沉默却令洪少秋心慌：他和季白之间，是不是太过平淡了？
都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日子真被过成白开水，究竟是好不好？
眼看着洪少秋转岗回经侦九个多月了，虽然每天一样很忙，加班也是常事，但大部分时间时间都在跟数字打交道。甚至有时候案子破了人抓了，连审讯都不需要，白纸黑字的证据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这跟在边防卧底当然无法相提并论，跟季白相比更是两重天地，以至于上个月季白代表市局缉毒大队去省里授奖，洪少秋在为他高兴的同时，心里居然泛出些酸味来。
“几点了？”洪少秋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没发现季白已经醒了。
“哦，快三点了。”洪少秋看看表，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季白听他说，起身掏出手机扫几眼，搓两把脸道，“我就不上去了，得回局里开会，明天搞不好要出差。你帮我把东西收一下，上回说给云澜的盒子也帮我装上，出差的话我们应该会一起，正好给他，昨天太急没想起来。”
洪少秋开车门的手顿住，咽下那句“怎么又出差”，应了句：“好。”
季白换进驾驶座时，忽然拉了一下洪少秋的手，“师哥，咱们是不是好久没去钓鱼了？”
洪少秋愣了一下：“是啊，上回去还是刚开春……”
“等这个案子结了，我们去海钓吧？”
“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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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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