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更文可能就真的废了……
日常 @梓兰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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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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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f we knew each other's secrets, what comforts should we find
——John Churton Collins
罗淼才把无名尸调查的通告发出去，第二天水上分局就给了回音：三天前，有人在景区里发现一具年轻人的尸体，初步调查已经死亡5-6天，致死原因为内脏大出血，死亡时间不到24小时。从服装和遗留物上看，应该是去旅行时不慎跌下山崖导致肝脾破裂。分局那边没有收到过有人失踪的报告，当天将寻人信息发布，至今尚无人前来认尸。
尸体与唐川所给的描述匹配度很高，腹部有疑似腹腔镜手术留下的疤痕。分局看到通告就将无名尸的资料发给市局，罗淼请法医办杨老师带着助手将尸体运走，又和唐川一起去查看尸体发现地。
唐川知道那个地方，那儿有片比较陡峭的山崖，是野外攀岩爱好者的一个小圣地，能去挑战的人技术水平不会低。
但尸体上并没有攀岩爱好者的显著特征，而相较于一般攀岩者，死者的身体未免有些瘦弱。
“别说攀岩了，日常健身都不像，”罗淼仰头看那片崖壁，“发现尸体时旁边还有眼镜碎片，度数挺高的。看起来挺宅的类型，到这儿来做什么……”
唐川拿现场照片对比着找疑似死者跌落的位置，目测距离地面大约四米左右有个非常窄的停顿点。分局现场勘察时在那里发现新的金属划痕以及石块掉落的痕迹。
“能确定是从那儿掉下来的吗？”唐川伸手在崖壁上比划几下，问道。
“痕检那边给出的对比说金属残留物跟死者遗物中的岩钉相符，但这种岩钉并不罕见，而且也无法确认岩钉肯定是死者的。”
唐川摇头道：“以死者体型来看，没有顶绳根本不可能攀得上去。”他将手里材料往后翻了两页，接着道，“痕检报告里死者手上腕上全无伤痕，这不对——”
罗淼和唐川对视一眼，心中闪过同一个念头。
回到车上，罗淼马上给法医打电话，挂断之后朝唐川点头道：“死者右侧腹有手术痕迹。我让安子去申请DNA检验，以备万一。”
唐川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来，屏幕上闪着赵启平大大的笑容，像个小太阳，让唐川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哥，我落地了，到市里估计还得一个半小时，直接去你家了啊？”
“落地？落什么地？”唐川笑容来不及收回就被赵启平一句话砸蒙了。
“我登机之前给你发消息了呀。然然这边情况挺稳定的，我就空出两天过来看看你。”
唐川想起从早上出来就没看手机，估计是错过了他的信息，“你现在在太平机场？已经出来了吗？”
“没，刚出机舱准备上摆渡车，”赵启平那边挺嘈杂，还带着风声。
“那你等着，我离你很近，我去接你。”
唐川换了驾驶位，直接掉转车头到机场接上赵启平，一起回市区。
“许哥，我哥呢？”刚睡醒的赵启平顶着乱蓬蓬的脑袋探出头来，冲着抽油烟机嗡嗡响的厨房喊。
几乎声嘶力竭吼过两嗓子，抽油烟机停了，厨房门打开，唐川从里面走出来。
赵启平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哥？？你怎么在厨房？”
“我怎么不能在厨房？”唐川端着一盘小炒肉一盘爆笋丁施施然走出来，香气散进客厅里，赵启平立马觉得肚子空空，饿得上头。
“这，这是你做的？”赵启平趁唐川回身，拈了个笋丁丢进嘴里，很是吃惊地道，“哥，你这是什么时候去新东方了吧？”
唐川拿了碗筷过来，打开电饭煲盛饭哼笑道：“怎么？你许哥没来以前，你过来不是吃我做的饭啊？”
“就是因为以前吃过你做饭我才不信啊，”赵启平揭他哥的底一点都不留情，“你除了羊排弄得像点样——当然不如我弄得好——别的，只好叫能吃，比这个，”赵启平朝桌上那两盘努努嘴，“可差得远着呢。”
唐川斜他一眼，道：“你还想不想吃了？”
赵启平眼巴巴望着他手里的筷子，秒怂，笑得谄媚：“我哥最厉害了，做什么都是最棒的，嘿嘿。”
唐川腾不出手来敲他的头，无奈地笑道：“臭小子，要不是看你大老远的专程来看我这份心，不给你饭吃。”盛好的饭递给他，两边坐下，接道：“然然怎么样了？我这两天没得空打电话问呢——”
李熏然出事之初，唐川瞒着没告诉赵启平，直到伤势稳定下来才说。赵启平心急火燎，偏偏医院里他带头的新项目上马，一万个脱不开身，连轴转忙了近两个月，才算得着空。领导批假的当天就飞去Q市，亲眼见着李熏然确实恢复得挺好，这才算放下心。
赵启平对唐川瞒着自己这事颇有怨言，那天跟李熏然两个聊起来，李熏然没忍住，告诉他其实唐川也受了伤，当时也挺危险。赵启平一肚子怨气立马飞散到九霄云外去，只剩下担心。跟医院多续了几天假，起个大早赶早班机直奔H市来。
“你听然然胡说，我就伤个胳膊哪有什么危险，”唐川又变魔术一样端出一锅丸子汤来，鲜香扑鼻，勾得赵启平直咽口水。
“不怪然然，然然才不让说。他那个小妹子，叫什么来着，哦对，简瑶，她说的。说那天你抬出来，所有人都以为没救了……诶不是啊哥，这绝对不是你的手艺……”
“行啦，饭堵不住你的嘴。老许走之前做好的，让我等你醒了回锅热一热再吃。还特意嘱咐了别用微波炉热，味道不一样。”唐川有意岔开自己受伤的话题，知道李熏然恢复得好就行了，事情已经过去，多说无益，徒增担心。
“我就说嘛……许哥厨艺又精进了啊，这丸子是自己打的吧，老谭他们家厨师都打不出这口感来。”赵启平不吃飞机餐，一早起来离开Q市，就在机场胡乱塞了个三明治，确实饿得厉害，喝了两碗汤仍觉意犹未尽，“对了哥，你跟罗队在机场附近干嘛？有案子吗？你两边都复工了呀？”
唐川吃完放下筷子，直接把汤锅推到赵启平面前，应道：“那边不算复工，不过有个之前旧案出了新线索，得去看看。对了，等会儿吃完了，有个事儿需要你的专业意见。”
等两人都吃完收拾好——其实也没怎么收拾，无非是碗筷丢进水池里罢了。平常唐川好好的许光明都不让他动，这受了伤更是想都别想，唐川可不想惹得许光明自己憋着生闷气，干脆听话得很，不让动就不动——唐川拎出笔记本电脑坐沙发上，问赵启平：“根据腿骨长度推断身高，准确度高吗？”
赵启平想了一下，先提出一连串反问：“大腿骨小腿骨？男人女人？什么人种？腿骨完好无损吗？”
唐川打开电脑，敲几下键盘，将屏幕转向赵启平，道：“真骨头是没有的，只有一段视频，就是这个人——”
视频是用安嘉和留下的手术纪录剪辑过的，只留下疑似孟庭那人的镜头。“除了想要确认这些是不是同一个人、推断他的身高之外，也想让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体形体态上的特征被我们疏忽掉了……”
赵启平认真看完视频，有几个地方还来回拖动反复看了几遍。视频结束后，赵启平半眯着眼沉默了半天，才慢慢地道：“哥，我只是个骨科医生，不是学法医人类学的，两门学科看起来都跟骨头打交道，可这里面天差地远你是知道的……”
唐川点头道，“没关系，你说，我只做参考。”
“推身高这个我现在弄不了，得借助我们新弄那个软件估计能行，这视频能给我截张图吗？”
唐川皱眉不语。让赵启平帮忙看是一码事，截图出去就是另一码事了。虽然他信任赵启平，但这个操作本身不合规，后面万一出问题，很可能造成证据链污染。
赵启平不懂这里面的具体规则，但也明白唐川这模样代表肯定有为难的地方，他想了想道：“那这样，等会儿我问问科里，看能不能弄到安装软件，不行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咱先说这个人，你看这几个地方——”赵启平拖动鼠标，在几个地方停顿，“他弯腰的姿势挺僵硬的，腰椎肯定有问题。还有这里，这里，好几次他都在按小腿搓脚踝。看到这儿了吗，视频里看不出季节，但旁边那人穿的是单衣，这个人外裤下面还有一层，我猜想，他应该是有比较严重静脉曲张，在视频里这个时间段可能已经出现溃疡，即使后面有治疗，也会留下明显疤痕。”
唐川静静地听着，脑子里在飞快地琢磨着这些信息怎么跟案子里散落一地的线索串联起来。罗淼能把孟庭留在局里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如果不能找到些什么直接联系，就无法在孟庭恢复自由之前对他进行更深入的调查。而他一旦行动不受阻碍，一定会马上着手毁灭证据。
“哥，你是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干嘛弄得这么麻烦？直接查手术记录不就行了？”赵启平很奇怪，这么大型的手术，每个环节都需要纪录在案的。“而且这个录像视角也挺古怪的，怎么能完全不拍到医师的肩以上部分，这不符合手术记录视频的规定。”
“除了这个视频，我们在H市所有医院都查不到这些手术的记录。”
“不可能。这种能划进四级手术范畴，是需要副院长级别签字审批才能实施的，需要有备用血库随时调用。他这个手术室我看全是标准配备，起码得是三甲医院，怎么能查不到？”
“这不是医院，是一个废弃的园区，我们找到的时候里面已经空了。”
赵启平听了唐川的话，眼睛瞪得溜圆，“不是吧，你说这些东西都是私下弄出来的？这些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这个还有这个都得专项进口，需要拿到国家批文才进得来……”
“你是说这些设备市面上买不到？黑市也买不到？”唐川倒没想到这一层。
“黑市你出高价搞不好能买到，但这两样很精细，运输组装都得有专门的人，还得定期维护保养什么的。又是在海关挂了号的，私下弄进来风险挺大，赚不到几个钱，未必有人愿意倒腾。”
唐川脑中闪过那张失了踪的关键证据，没再追问。
赵启平修长的手指在鼠标上轻轻点着，继续道：“哥，视频里这手术室要不是正经医院弄出来的，也不是慈善机构的分支的话，那这视频可就不是几场私下违规手术那么简单，这背后一定关系着巨大的利益，否则弄这么个摊子只为做几场外科手术，成本都收不回来。”
唐川闭上眼揉着山根道：“确实不是，多了我也不能说。身高那事你帮我研究研究，实在不行就算了。你这几天折腾得够呛，再休息一会儿，我得去趟局里，晚上老许回来得晚，咱们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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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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