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朋友聊这个脑洞,聊到最后朋友说“你这个写出来自己觉得写完了吗?”我就被问愣了,其实在构思的时候就想写两个人怎么相识而已,写的时候真是很喜欢这两个人的身份设定,按初始设定写完自己也觉得很意犹未尽。在朋友鼓励下打算朝着系列努力下(然而愿望很美好能力却骨感能不能成完全没底气),于是改了名字:Schuster's Romance。至于为什么用这么个名字,等讲下一个故事的时候会把想法写进去,希望真的能有人坚持看到那个时候吧。

以上是凑字数招打的(捂脸跑,然后自己又跑回来更新)

前文:E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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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无论光跑得多快黑暗总是先一步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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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狱里出来时快中午了。唐川拿回手机,开机就看见十几条未接电话提醒,都是罗淼打来的。

坐进车里,他给罗淼拨了回去。

“我的唐老师啊,可算是联系上你了,我这一通找……”市局刑侦一队的队长罗淼气喘吁吁像是刚刚跑完三千米。罗淼是唐川研究生实习时非常尊敬的一位导师的儿子,五六年前从警校毕业进市局,刚当上刑警就碰到个很棘手的案子,唐川那时也刚刚回到H市没多久,正在为能不能成为市局顾问的事纠结奔波,罗淼两眼一摸黑的时候碰到唐川,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不撒手,从此便磨合出了两人后来多年的“战斗”情义。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今天要来松滨监狱嘛,出什么事了?”

“谁知道你在监狱里能呆这么久。你快来局里一趟,鉴定科的人破解了那个网站的数据库,在里面恢复出来几个已删除视频,你绝对想不到视频里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看过那么多视频之后,已经没什么能再让我吃惊的了。”唐川将手机挂上车载,发动了车子。

“总之有重大进展,我在会议室里等你,一会儿见面说。”罗淼匆匆说完收了线。

这个连环失踪案上周才到唐川手里。

那天正赶上一个忙活了个把月的项目刚了结,唐川终于得了半日闲。他将所有项目资料全都清理装箱让助手帮忙搬去档案馆等着归档,然后美滋滋地在白板上推演贝塔衰变方程。从高中时起,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纸上推演各种方程,直到自己得出最简单的演算过程——有时也会借此来验证现有理论——这个习惯延续了几十年,即使他现在已经是这所百年老校最年经的应用物理学教授,也没有改变。

唐川几乎沉醉在费曼的V-A理论里,那感觉非常美妙。所以罗淼没敲门就进来时,唐川甚至没有介意。

罗淼在唐川办公室跟在市局刑科实验室一样自在,门一关便将手里的文件盒子戳在长桌上,两肩一垮,带着做作的哭腔叫道,“唐老师,救命——”

彼时唐川有些日子没见罗淼,他这样子令唐川多少有点惊奇、罗淼才升了职,新官上任的火还没完全烧尽呢,怎么突然一身颓态了呢?他从窗台上的纸箱里拎出两盒果汁,递一盒过去,顺手从那文件盒里捞出一沓纸来翻看。看着看着他的眉皱了起来,大长腿自后方拖只椅子过来坐下,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将所有文件全部看完,这才抬起头看罗淼,“你是什么想法?”

“我没有想法。”罗淼两只手攥着果汁盒,指节发白。

“你肯定有,不然你不会来找我。”

“周局说我这些天蹲点儿太累,让我回去休息。”

唐川不说话了,等着。静默持续了两分钟左右,罗淼叹了口气,说:“你想的要是跟我想的一样,这就是我有生以来碰过最大的案子,”他拧开果汁瓶灌了一大口,道,“以前总盼着有一天能出外勤碰个大案子露露脸,如今真碰上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唐川明白他的心思。罗淼善良有正义感,这是做一个好刑警需要具备的素质。但他毕竟还很年轻,年轻得还不足以完全接纳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更黑暗。

他拿过来的文件是九宗本市失踪案的案卷,时间跨度三年左右,平均间隔三个月,最长五个半月。九宗案子都是调查状态,但他们都知道,时隔这么久这些失踪的人生还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就算调查出真相也不过是给个了结罢了。

零散地看,这些案子中失踪的地点和失踪者的特征都没有具体的关联。唐川把九个案卷放在桌上一字排开,问罗淼:“你把想法跟周局说了?”

罗淼点头,指着离他最近那一迭纸,“这起案子上个月发生在我的辖区,一直找不到进一步的线索,我想着自己处理失踪案的经验不够,就去翻找以前类似的案子,哪怕看看谁负责的能取取经也好,结果一调卷宗,居然发现这三年竟然有这么多无头失踪案。这九个案子跨了四个辖区,要不是现在系统内部联网,还真发现不了。”

他站起来把果汁瓶放一边,自每迭纸里挑出失踪者的照片,一张挨一张摆在一起,接着说,“我当时把这九张照片往屏幕上一拉就觉得不对。唐老师,我知道你不相信直觉,可我信。这个九个案子,绝对有关联。”

罗淼说话时眼睛里闪着光,唐川几乎有点感动,他弯起嘴角说,“我确实也认为这九个案子有关联,但依靠的不是直觉,而是逻辑推理。”

唐川拉过白板翻过来,用磁钉把九张失踪者照片一字排开贴在空白处,并将调查中得到的失踪者资料对应着贴在照片下面。

“柳菲,年龄29岁,籍贯山东,律师事务助理律师,单身独居,爱好旅游、唱歌、自拍,美食……”

“王玉清,年龄32岁,籍贯陕西,房地产公司财务经理,单身独居,爱好美食、旅游、上网……”

“齐天璐,年龄31岁,籍贯江苏,程序设计师,单身独居,爱好看书、游戏、旅游……”

……

“九位失踪者均为女性,年龄28岁-35岁之间。非本市户口,均为单身且独居,有稳定工作,经济条件相对优越,都喜欢旅行。每个人的资料里都附有各自的微博截图,能看出她们在社交媒体上都很活跃……”

唐川说到这里,罗淼后背僵直,他的判断是对的,这太可怕了。

“以上这些指征,已经让她们成为连环杀手选择目标的高危群体。连环杀手与普通的蓄谋杀人犯和冲动型故意杀人犯都不同,他们必须遵循内心既定的犯罪模式完成犯罪过程,这就是我们在犯罪心理学课堂上学到过的Modus Operandi。”

“我真该先来找你,我自己跟周局说得乱七八糟,难怪他觉得我危言耸听不相信。”

“我一直都说,你的直觉也来自实践中的锤炼,其实你的神经已经发现了隐藏在散乱资料里的模式,只是还没能把它拉出来理顺而已。”

“确实,这样分析一下,相似点更明显。九位失踪人员都是在报案时已经有两到三天不见行迹,能追查到的最后行踪都是回家。而她们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强行入室或是搏斗的痕迹,只有本人的指纹和DNA。另外,她们都很喜欢在微博微信上发布各种动态和自拍,跟朋友聚会,去哪里吃饭,吃的什么,甚至到哪家超市买牛奶等等都会发,还经常加上位置标签。”

唐川点头接道:“事无巨细都会发布在社交媒体上,她们的生活几乎是透明的。”

“怎么会有人喜欢把自己的生活事无巨细都发在网上呢?”

“可能是内心需要被关注吧,你发了,就会默认地相信会有观众在看着你,并从中得到满足。”

“可是她们从来不考虑一下这样把自己完全暴露出来的风险吗?这些年网络这么发达信息传播这么快,什么样的案子大众都能知道,之前老看到网民说咱们警察不给力治安才不好,我以为他们的警觉性已经提高了呢。”

“网络很奇怪,人创造它却不能理解它更无法掌控它。信息怎么传播效果如何很难以常规模型来预测。目前先假定这九个案子是同一个犯罪嫌疑人所为,需要对这九人的社交媒体进行交叉调查,看是否能找到重合点。”

罗淼点点头,有了唐川的支持,他已经完全坚定了这九个案子其实是一个案子的推断,马上打给技侦的电脑高手小刘,请他帮忙调取这几个人社交媒体资料。

那天他临出门前停了会,语气很犹豫地来了句,“唐老师,你觉不觉得,这九个人……”说到这里顿住,并没接完下文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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