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惊喜?就是说什么都不写耽美文的自家CP突然发了个耽美文给自己做生贺!!!
还是凡人少爷x式神书僮的古风梗,爱死了有木有!!!
小林子=林小绿=有狐是个文才超我一万倍的大美人儿!
而且是——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我的女人!!!
mua~~~@有狐 

有狐:

白发抄 


苏七从来不知道,他家的砚台里原是住着一只小小式神的。 


月隐云深,星染如尘,一卷夜色沉沉怠怠的铺着。
破落小院里,凭窗而立的小少爷苏七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又不争气的咳了两声。
“我的爷,临风饮冷酒,活该伤身啊。”一边立着的小书童袖着手,脸上冷冷的。
不争气的落魄少爷倒不在意,手里捏着酒杯朝院子里望了一望,“小林子,你说咱们院子里的老榆树是不是闻着极香的?”
自打老举人和夫人过世,这院子越发的不成个样子,若不是自己打起百倍的精神料理,家里这位小爷怕是早就流落街头,只是光凭着自己这样点灯熬油的撑着到底也不是个指望。想到此,名唤小林子的书童不仅没有回答苏七方才问的话,反倒是又给了他一个万般嫌气的眼神儿,一摔门出去了。
一苗烛火被风带起来,微微的打个颤,映得苏七蟹壳青的袍衫如同波光粼粼的湖。他闲闲踱到桌前,放下杯子,再又顺手轻轻抚一抚案头的一方砚台,墨香淋漓。
这方砚就着一块黑色楠木而成,几乎不见人工,涩不留笔,滑不拒墨。原是苏七入私塾时父亲送他的,他虽文章不长进,却是独爱这砚台。就连他身边的书童小林子也是他得了这方砚之后不久被他在家门口拾回来的。
彼时南边正闹水患,小林子失了爹娘,跟着灾民一路流离而来。正赶上那天苏七在私塾里惹怒了先生,被苏老爷追着揍,慌不择路的往外冲,一脚踩在饿晕在墙边的小林子身上。后来是苏夫人可怜小林子,于是便留他在苏七身边做了小伴读,一晃,也是十一年光景了。
说起来,苏七眼下这日子也真是不怎么样,想当初苏老爷打断了多少藤条逼着他读下的那些文章到如今多半都是喂了狗了,余下这二两墨水刚够他在集市上摆个摊子,每日里帮人写写家书情信欠条收据之类,左不过混个饱腹罢了。
老举人膝下只得苏七一子,一生夙愿便是儿子能读破万卷的诗书,写出万卷的锦绣文章。奈何福薄寿短,苏墨离偏又是个极不争气的,这万卷书破是破了,可惜不是读破的,都是被老鼠咬的,锦绣文章更不必提,自老爷子过世后,家里的锦锻细软也都被这个不肖子败落的差不多,如今只余个老旧宅子,和一个爱甩脸子的小林子。
人生嘛,万事身外物罢了。苏七倒是想的开。
想不开又如何呢。
……
才刚甩门出来的小林子想起自己家少爷晚饭还没吃,正踌躇着要怎么再进屋去问问,却见苏七蹭的蹿起来,一脚踹开屋门,冲着自己大叫,“小林子,今儿吃面!鸡丝汤面!”
……
汤面端上桌,大海碗盛着,小林子心里有气,把碗“咣”往小少爷脸前一怼,“吃!”
苏七抬眼瞧着自己家这位比爷还横的书童,手里端着烫手的碗,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提了口气,才说道:
“咳咳,那个——”
“吃是不吃,不吃端走。”
“吃吃吃,不是想跟你一块吃嘛。”
“哼。”
“围炉吃面烟漫漫,而今又添一岁宽。去日无追何需谏,莫负眼前永成欢。”
“嘶……”冷不防这狗屁不通的几句,小林子只觉得的一阵牙酸,正待要开口骂两句,苏小少爷却腆着一张脸露着满嘴白牙的蹭过来,“小林子,今儿是伏月十八,当年小爷我把你拾回家便是今日,就算做你生辰,你自己是不是老忘?”
“……”
“哎哎哎,就算少爷我诗作的好,你也不用……”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小林子一把夺了碗,“哎哎哎,你怎么这样儿啊,我面都没吃完,长命百岁都还没说了喂。”
苏七正百般哀怨,忽又见一海碗面就搁到了自己的眼前,上面颤颤的卧着个荷包蛋。
……
小林子拎着个浇花的壶在老榆树下面摇扇子,满树的蝉声叫的人心慌,更叫他心慌的是,怎么看他们家这位倒霉少爷今儿个都有点不同,不对,简直是大大的不同。
今儿个苏七不但早早回来端坐在案前,更是摊着两本书铺着一刀纸摇头晃脑,又是嘬牙又是叹气的折腾了好几盏茶的功夫了。小林子捏着手指头想了半天,上次见他们家这位小爷这般刻苦还是老爷在时呢。又想着今儿早上的稀粥咸菜是自己亲手做的,自己也吃了,没事儿啊,那苏七是外头吃坏东西了?撞了邪了?
屋里头的苏七也没好到哪里去,此时正把整个人沉沉往椅子里一丢,闭着眼撑着头大大的叹了口气,“写首诗真他娘的,难!”。
苏七想写首绵绵的情诗。
绵绵是个名字,叫绵绵的姑娘是位花楼女子。绵绵中意的那位读书的公子去京城考功名了,所以时常来托苏七写信,她款款的朝着苏七一弯腰身,用那烟花三月似的嗓子说,“哎呀,苏先生,奴家又不识字,你是读书人呀,好不好就帮我写一首诗给他?也好把奴家牵念他的心思说与他听听,叫那人知道呀。”
“小林子小林子小林子……”屋里一串喊丧似的嚎,小林子懒洋洋抬了抬眼皮,把手往袖里收了收,慢慢吞吞走到屋门口,拿肩把门一顶,“喊什么喊?”
“去打二斤酒回来,小爷今儿要一醉成诗仙。”
“……”
“怎么不动?”
“拿银子来。”
“嘶……前儿不是才给了你?”
“买米了。”
“……,总,总还余下些吧?”
“没有。”
“……”
“看我也没有。再说了,爷,您那位绵绵姑娘光托你写情信,银子都不给吗?”
“你——你这就不懂了,小爷我若是要了银子就不风雅了。”
“哦,那爷您就就着这二斤风雅化诗仙吧。”
苏七眼瞧着小林子出门,一扬手把半壶浇花的水泼在墙根里,一扭身走了,仿佛是生了谁的气一样,只在门前的石阶上踩下半只潮湿的鞋印。
……
夏天黄昏的雨来得急去的也急。
慢慢的,屋外檐上流水声渐无,一盏微光轻摇。
桌上的酒壶东倒西歪,溅的桌沿上有一片一片的湿渍。说是没银子的小林子还是打了酒回来,此时苏七和小林子正举着杯,两人都有些醉了,正抢着要祝酒。
苏七说,“来来来,第一杯敬泉下爹娘,第二杯敬气死的先生,第三杯敬我于心有愧。”小林子单手支着头,点一点又摇一摇,说,“不不不,第一杯敬一瓢饮,第二杯敬滔滔水,第三杯就敬,敬莫负眼前永成欢。”说罢了才要喝,苏七又伸手拦下,“不好不好,还是第一杯敬痴梦,第二杯敬无常,第三杯敬红尘如影皆成空,可好?”小林子不抬眼,大声说,“好。”顿一顿又盯着苏七洇的一团红的眼梢,“还想敬什么,不如趁今天一并敬了吧。”苏七把个被酒浸透了的眼睛直直的望住他,叹了口气, “本也不想辜负了谁的,我是尽了力的,只是他们不知道。”
“你想做个诗仙?”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哪儿配作个诗仙,锦心绣口都不能够。”
“那你想怎样?”
“我呀,我想做个诗仙呢。”苏七颤悠悠的开口,把越来越沉的头往小林子的肩上轻轻一靠。
“嗯。”
“我若作得诗仙,就好好写首生辰诗送你,大大的裱装起来,挂上房里,看你还怎么甩脸子……我还要听风而歌,卧月而眠,还要……”苏七含含混混的念了几句,眼看就要睡着了。
小林子坐着没动,低头看了苏七一眼,一手绕着自己的发梢打了个圈,另一只手探出来,轻轻在苏七的额上一点,“那,我的爷,你便就这样一醉化了诗仙去吧。”
苏七只觉得小林子的手指冰凉,点的自己额骨发紧,睡着之前他隐约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就说过小林子的手太凉,跟冰似的,后来,小林子总把手袖着,再没碰到过他,嗯,还有些什么呢,他想不起来,他睡着了。
夜色渐浓,月色渐融。
风从支起来的窗里往屋里吹,吹动了桌上的几张熟宣,墨香淡淡的绕着。
……
一醉化诗仙。
苏家老宅里的浪荡公子苏七,真的一醉化诗仙了。
谁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反正苏家的小少爷一夜长醉之后便如开了灵窍,笔墨风流,信手拈来,众人所仰。
可惜性子没变,仍旧那样讨嫌。
小书童还是那个爱甩脸子的小书童,只是新添了头疼的毛病,索性把头发紧紧的扎成髻,用个方巾包了,说是为了防头风痛。
上门来求诗文的把老宅的门槛都踩断了几根,苏七倒也不客气,有求必写,反正嘛,有才!
小书童也不管他,只说,我们爷喜欢写就好。
苏七说,“小林子,咱们去见山见水见天地,可好?”
小林子答,“不去。”
隔了半晌,又答,“等你回来吧。”
又隔了半晌,复又答,“多寄些书信回来,我好换钱。”
苏七,“……”
……
诗仙苏七行就了万里河山,写就了万千文章,听风而歌,卧月而眠。
小院里老榆树绿了又黄,书房里的书信堆了几堆,小书童斜靠在椅子里,一封一封的看,嘴角漾着的笑浅浅的消弥在耳畔的白发里。
小林子就是砚台里的小式神,苏七写的每一笔,都是他的墨灵,是他的命。自那夜长醉,苏七每取一滴墨,每成一句诗,小林子的头发便白一分,待到一头青丝白尽,便是墨灵耗尽灰飞烟灭的那一天。

就比如,现在。



终于,岁月熬人,时光烂在纸笔墨香里。
……


 @苏七染青瓷 
后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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