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章

异常缓慢且频率很迷(冷坑没人催

日常感谢好友 @一路到底孟子敬 ,日常@烟花笑  @叶海 我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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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清明这日,天色阴成铁灰色,却没有落雨。


俞成志坐在土路边上望着北水门【1】的飞檐发呆,天虽尚未大亮,官道上已间或有出城车马轧轧而过。不远处也陆续有袅袅青烟升起,偶尔还卷带着一两片黑灰纸烬。


北水门每年只开清明这一天,平日里紧锁着,只有城楼下几条深渠永远汩汩而流。城外沼泽边缘上那一片荒地上散落着数十座坟茔,辛劳一整年的穷苦人家,便是没有钱选得良脉修得大墓,清明也要备出薄///物祭奠已故先人。


也因这门等闲不开启,日本人占了城也没把这里放在心上,《中济协定》一签完,马子贞【2】就跑回周村去,这边守军也撤了精光。


如今查岗的卫兵是昨天下午迟叔才从营防那边调过来。陈少甫也想跟着来,可他终究还只是文职,年纪又小,不够背枪的资格。


东方慢慢亮起来,俞成志收回心神,从身上背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坛子来,揭开上面的泥封,一股清醇的酒香扑面而来。几日前他在南门外祭过父亲,照例将酒留下一半,等今日来北水门祭赵叔叔。


去年清明他便存了这个念想,私心里,他假想着父亲若仍在世,当能与赵叔叔结为好友,就像他和赵铁良一样。


俞成志记得与赵铁良初识,是民国十四年【3】,他刚到省立一中还不到十天。


三四岁时的俞成志便跟着母亲教女工时一起识字,进了学很用功,不在学校时也会去母亲学校里找书念。有时母亲要等同事一起研究染布方子,他便去别的课堂旁听,不只听国文,算学和英文照听,甚至有些物理化学博物的话也懵懂着听下来。后来福根叔盘下的染布坊请来德国技师,他就见天儿跟着,十岁时已经能流利讲德文。


初到济南王乐平考校他学问,觉得不适宜按年纪去读初级班,便托朋友想要俞成志去读高级班。过完寒假,俞成志通过考试顺利成为高级班一年生。他只得十四岁年纪,站在高级班里显得又瘦又小,像根豆芽菜。可他功课好,课堂上便出风头。那日先生问起,“依秦礼之制,何谓大同之世?”


有两个平日甚是调皮的学生便嘻笑着回道:“大同者,大家都一样是也。”


老先生脸色略沉,道:“才讲过没几天,怎么就不记得?”回头看到第一排坐成笔直的俞成志规规矩矩举手,便翻开名册点他来答。


俞成志站起身施然曼声道:“先秦之礼皆载于《礼记》。《礼记》有云,盖以大同之世,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4】


老先生十分惊喜,大力夸赞成志年纪虽小,却是最会读书的,将那两名顽劣少年狠狠批评几句。谁知道这两名少年家中本有些背///景,此时折了面子自然不服。那日恰逢是个礼拜六,第二天例行是住宿在校的学生可以回家探亲的日子。俩人下学时故意落在后面,将背着行李包要回家去的俞成志堵在学校门外,恶行恶状要他跪下向自己认错。俞成志不肯,两人撸巴起袖子,非要揍一顿出气才合心意。


“你们做什么?”明明同是变声期,俞成志的声音清清亮亮像水击瓷瓶,背后突然冒出来这声音就很沉,着意压低了喝上一嗓子,还带着丹田气,嗡嗡地共鸣出震慑力来,很有戏园子里名角儿声灌满堂的架势。


两个小恶霸正要上来拉扯俞成志,听到喝声骂道:“哪个杂羔子【5】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挡老子的事”,一回头立时蔫下来:“这不是赵将军府上的小少爷么?得罪得罪……”没等人家再发什么话,自个儿先溜了。


身后站着个一脸英气的少年,同样是瘦,俞成志就带着文弱气,这少年却打骨头缝里冒出剽悍,这时书包丢在一边,卷着袖子攥着拳头,倒像是嗞了牙的幼虎要护食。


赵家小少爷赵铁良,人跟名字一个样,铁打一样的小伙子,在东院的初级班念二年级。他爹赵金诚,那是跟着冯将军打进///北///京城赶跑大///清///皇///帝的主儿【6】。赵铁良从小跟着他爹混在军队里,走南闯北这些年,听说拳脚都是冯将军贴身副官亲自调教出来,便是成年人一个两个也不敢说立时能把他放倒,更何况两个半大孩子?


俞成志记得当时赵铁良把他从那两人身后扯出来时挺嫌弃地撇撇嘴,说道:“你怎么还这么瘦啊,真是的。”


这句话叫俞成志琢磨了一会儿,听来像是赵铁良以前曾见过他似的。可他对这位浓眉大眼气势迫人的小少爷全无印象,只好小声回了句:“我就这么瘦啊,我又不是小少爷。”


赵铁良瞪他,“你这么弱,离了我,他们还是会想法子欺负你的,”他皱眉想了会儿,“要不这样,我教你打架吧,你拜我当师傅。”


“谢谢你救我,”被人恐吓的慌张过去,俞成志沉静下来,“可是我不学打架。”


“你——”赵铁良有点急,“你不学,下回他们再欺负你怎么办?”


“我离他们远些,不招惹他们也就是了。”


“你不招惹别人,可人家要非来打你呢?你躲不过去了,难道也不还手?”赵铁良学着军队里教官的样儿,学得不太像,有点走腔调,“人家要是要打你爹妈呢?你也不还手?”


俞成志咬着牙,眼圈有点红,半天才挤出句,“我没爹妈了——”


赵铁良望着他的红眼圈心里慌乱起来,捡起自己的行李包,拽他胳膊把肩膀揽过来拍两下,力气又用得太大,几乎将俞成志拍得一个趔趄,“没爹妈有什么可哭的,我还不是一样。”


“你?”俞成志抬头,发红的眼睛死盯着赵铁良,“你不是小少爷吗?怎么也没爹妈?”


赵铁良没有直接回话,揽着他往估衣市街【7】走,边走边问他,“哎,我叫赵铁良,你叫啥?你住哪里?”


俞成志心里还惦着“爹妈”的话题,似乎这个关系着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像这样聊天一样。可见他问问题又觉得若不回答就失了礼貌,便答道:“我叫俞成志,我住在曲水亭街。”


“咦?那里可都是大官住的,你家是当官的呀?”赵铁良惊奇道。


俞成志摇摇头,说道:“我寄住在王伯伯家里,我爸爸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是朋友。”


赵铁良嗯了一声。俞成志觉得他嗯这一声很用力,好像有种“我明白你”的意味。


“我跟你说啊俞成志,我是真明白你。我还不到一岁前儿滦州城里就开始打///仗【8】,我亲爹跟我妈都给打死了,我亲爹的长官把我捡回去自个养,我长大就管长官叫爹了。我爹也从没瞒过我这事,他还有一张跟我亲爹一块照的相,就是不知道我妈长啥样。”赵铁良叼根草棍看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俞成志却觉得能在他眼里看见自己能读懂的落寞。


“你那会儿几岁啊,能记住这些?”


“那咋不记得,我还记着上我爹家去,进门要磕头,我爹说,以后你敬着我,乐意听我的话比啥都强,不用紧着这样的礼,说着把我抱在腿上,拿混合面饽饽让我吃。那饽饽真香啊,我还吃涨肚了,躺得炕上翻不了身。”


俞成志让他给说乐了,“你准是吃了不少噎着了灌水来着吧?”


赵铁良愣柯柯看他笑,嘟囔道:“你咋知道?”


“混合面不比棒子面,你要是吃了细白面的再灌水,非涨破肚皮不可。”


赵铁良嘁一声,“就你知道得多,”说着自己也乐了。


乐一会儿,俞成志又问他,“那,那长官,就是你爹,对你好不?”


“好呀,挺好的,吃的也好,还能认字。我爹啥都顺着我,就是念书,”赵铁良摸摸自己后脑勺,“我告诉你我能打着呢,就是吧,念书念得不好,回家要被我爹揍。”


俞成志又乐出来,“那你还不把打架的工夫搁在念书上?”


“那不行啊,我爹老打///仗,身上那伤都老鼻子【9】了。我得把拳脚练得厉害点,万一他老了打不动了,我可不能让别人欺负他。”赵铁良跟发誓一样地挥着拳头。


俞成志笑容慢慢敛起来,想起母亲来。要是他也特能打,是不是就能把母亲救回来?他轻轻摇头,暗暗咬牙道,“赵铁良,你教我打架吧。我福根叔和喜姨待我很好,我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他们。”


赵铁良很高兴,他又大力拍着俞成志的肩,“我跟你投缘,你就不用拜我为师了,咱俩拜个兄弟吧,你这么瘦弱,得叫我哥。”


“蛮力又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俞成志不大爱听他老说自己瘦弱,虽然俩人站一起承志确实小了一圈。“我还比高两个年级呢,咋就叫你哥?”


赵铁良想想他确实是从高级班那边出来的,就算一年级也比自己高,可他这么瘦小,怎么想都不服气,“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跟我爹似的啊,行行行,你哪年生的?”


“辛亥年,你呢?”


“我也是啊,我生日大着呢,没几天就到了,三月三。”


俞成志噗哧一声,乐道,“哎呀,那你得叫我哥啦,我是正月里的。”


“你骗人,准是听我说了三月你现编的正月。”赵铁良急红了脸,说啥不信俞成志真能比自己大。


“我骗你做什么,我有生辰贴,我妈亲手写的,她告诉我,到啥时候不能骗人。”俞成志异常认真,眼圈又有点红。


赵铁良看不得他眼稍耷拉着不高兴的样儿,瘪嘴咽了两回唾沫,拧着鼻子道,“那好那好,你叫我名字罢,我,我也叫你名字。”


俞成志想了想,道:“好吧,我叫你铁良,你叫我成志。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现在就能开始。我家就在皇///亭///武///馆【10】对过住,我净跟我爹去那儿练拳,你要不着急回家我就带你去。”


俞成志看看天色还亮得很,离天黑尚有段时间。王乐平近日都在北///Jing【11】参加会///议,又赶上国///父之公祭【12】,前几日电话里说要过了清明才回来。王乐平对俞成志一向放心,嘱咐迟胜芝不必禁束太严,当不会禁他跟同学去武///馆见识,只要不惹事就行。


于是从那天开始,赵铁良果然拿出十分用心来,把自己从教官那里学来的招式教给俞成志。不只是礼拜六去武馆里教,平日在学校里下了学也教。学校里的同学都知道这两个结拜了兄弟,等闲也就没人敢来打俞成志的主意。


初学时俞成志力气小,可胜在身子灵便反应又快,学到秋忙时,学校里那些半大小子一个两个全都不是对手。


俞成志也没白得了这些技艺。第二趟从武馆回去,正赶上王乐平才回家,正听迟胜芝汇报事务,见他进门,便笑道:“咱们成志竟也有志学武,怎么不跟你迟叔讲,倒去跟外人学?”


俞成志脸上有些发热,先躬身行礼,才回道:“原本是跟着同学玩,但是同学教得认真,我就不能不好好学。”


王乐平听他这话,点头道:“嗯,你说的是,人家认真教你,不能辜负人家。好,你认真学,可也不能白白得人家的好处。”


俞成志道:“他也时常有些课业上的疑问来找我,我会讲给他听。”


王乐平道:“那很好。你自己的功课,也需时时多用功,自己大有进益才好给旁边人讲解。”


俞成志道:“侄儿明白。”


王乐平满意地点头,让俞成志坐下,细细问他功课。末了椅子后边拎过来一个皮包,里面都是书。王乐平拿起其中一本说道:“这一次出去,得了几本不错的书,刚好想起件事来。你学堂里的功课跟得上,语言天份又好,我想从外面寻一位先生来家教你学俄文,你看如何?”


俞成志双手托住那厚厚的一本,里面文字全不认得,但他已从学校的先生那里听说过俄国有许多伟大的人物,如今有机会学习,自然乐意不过,使劲点头。王乐平见他点头,道:“那好,下回你放假回家,我就请先生来。”说着又从皮包里掏出几本,俞成志倒能认得出,一本新印的德文字典,另外两本都是德文书,《Die Harzreise》和《Deutschland. Ein Wintermärchen》,作者是Heinrich Heine【13】。


“你先时跟我说,现在学堂里没有德文课,怕是自己会忘记,我这回也顺便找了这几本给你。”


俞成志喜不自胜接过来小心翼翼地翻看着,眼睛发亮地道:“谢谢伯伯,我一定认真看。”


到下个礼拜六,俞成志推辞了赵铁良的武馆之约,太阳还没落山就跑回家去。那日夕阳落下的金黄余韵里,他见到他的老师邓恩铭。


邓恩铭很年轻,二十出头的青年,笑起来尚有丝腼腆。王乐平却待之以平辈之礼,二人对坐着喝茶,相谈甚欢。


见俞成志进来,王乐平便介绍说,“仲尧老弟,这就家侄俞成志。成志,来,给邓先生行礼。”


青年的先生向俞成志伸出手来,微笑着道:“你好,我是邓恩铭。”


俞成志听到他的声音心头震了震,他向来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邓恩铭的声音他一定在哪里听过,不知为何就是想不出。再抬头看那笑容似曾相识,在脑子里转了几圈却没有找到与这人有关的记忆。此时却不容他再多寻思,略作停顿便即深深弯腰。


还没能一揖到地,邓恩铭已经托住他的手腕,“原来你叫俞成志,默生先生赞叹不已的那篇《读<少年///中///国///说>》是你写的?”


俞成志很不好意思地点头,道:“让您见笑了,入学时学校里的老先生令我做一篇///立///论,我想来想去,唯有梁任公这一篇读得熟些。作得十分不好。”


“作得很好作得很好,”邓恩铭拍拍他肩膀道。他说起话来那丝腼腆便完全不见,眼里放出热情来,“灼斋兄【14】向我说起乐平先生要为侄儿寻得家教,真想不到就是你。”他说这几句,看来是真的很高兴。


王乐平也觉脸上有光,笑道:“他母亲在世之时,对他读书看得要紧,这孩子也争气。看来你们两位该有这一场师徒的缘份,也罢,成志,你带邓先生到书房去聊学问,我嘛,就只能留在这儿处理我的俗务罢。”


俞成志答应着,向邓恩铭半倾身道,“邓先生,请随我来。”


“乐平先生请忙。”邓恩铭向王乐平拱手,跟着俞成志往书房去,“我是来教你念书的,不要叫什么先生。这也先生那也先生,都被叫得滥了,还是叫老师听得我热情高,你要学俄文是不是?眼下会得多少……”一路走一路与俞成志聊着。


俞成志口里答着“还全然不懂”,边从书包里往外掏笔记,一不小心将那本《Die Harzreise》和夹着书页的笔记掉了出来,笔记摊在地上,里面不仅摘抄了许多词句,还记录了自己读下来的感想。俞成志写笔记时尽量全都使用德文,可有些意思实在不知道如何正确表达,就换成中文记在一旁。


“咦,原来你也读得懂德文,这真是太好了。”邓恩铭捡起书本,扫一眼书皮道,“这一本很好,我也很喜欢。”


那个晚上吃过晚饭,邓恩铭开始给俞成志讲解俄文字母的读音和字法,饶是俞成志聪明也学得云山雾罩。邓恩铭见他实在记得很费劲,便道:“今天先讲这些,你把这10个读熟写熟,下次我再来,我们接着讲后面的。来,咱们来聊聊《Die Harzreise》吧。”


于是俞成志拈着笔,在想像里描画着与邓恩铭交谈之中滑过的绮丽景色有趣传说,山中矿///工们朴素的生活与大学城里学生的市井庸俗之气就像抵着对方立在俞成志面前,布罗肯山是那么令人向往,哥廷根是那么令人厌恶却又无法回避。


直到送走邓老师,躺进床里,他仍在喃喃的吟诵着——

König ist der Hirtenknabe

Grüner Hügel ist sein Thron

Über seinem Haupt die Sonne

Ist die große ,goldne Krone

Ihm zu Füßen liegen Schafe

Weiche Schmeichler,rotbekreuzt

Kavaliere sind die Kälber Kalb

Und sie wandeln stolzgespreizt

Hofschauspieler sind die Böcklein

Und die Vögel und die Küh

Mit den Flöten ,mit den Glöcklein

Sind die Kammermusizi

Und das klingt und singt so lieblich

Und so lieblich rauschen drein

Wasserfall und Tannenbäume

Und der König schlummert ein【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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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北水门:济南古城的北门,建在大明湖北岸,主要用于将城内泉水引流至护城河,平常不开启。传为唐宋八大家之曾巩所建。元代时加盖城楼,世称汇波楼,故又称汇波门,为济南老十景之一“汇波晚照”之所在

【2】马子贞:马良,字子贞。中///央陆军靳云鹏属下旅长。民国五年(1916年)时任济南镇守使,曾制造枪杀AI///国回民的“济南血案"。“五三惨案”之后任济南治安维持会会长

【3】民国十四年:1925年

【4】《礼记》段讲解:出自吕思勉老先生的《新学制高中本国史教科书》,写于民国十三年(公元1924年)

【5】杂羔子:詈词,小///杂///种,多用来斥骂儿童。

【6】跟着冯将军打进北///Jing///城赶跑大清皇帝的主儿:赵金诚原型为郑金声,是冯玉祥麾下国民军暂编第三师师长,1924年10月入国///民///党。1926的北伐开始后任国民⾰革命军第⼆集团军副总指挥

【7】估衣市街:现名共///青///团路(为了表彰1954年路面改造时义务参加筑路的青年和共///青///团员),为济南市中心市区连通经四路和泉城路的主干道。1925年时仍为高低不平的青石板路。1927年,韩复榘主政山东改造估衣市街,使之成为济南圩子城内第一条柏油马路

【8】我还不到一岁前儿滦州城里就开始打仗:1912年1月,滦州起///义。

【9】老鼻子:胶东方言,多得很,多到没法形容

【10】皇亭///武///馆:济南“武术传习所”位于济南大街东头路北段皇///亭,就在济南镇守使署对面,背后老板正是上面提到的曾任济南镇守使的马良

【11】北///Jing:北///Jing于1928年6月20日才被国民政府改称为北平市

【12】北///Jing参加会///议///及///国///父///之///公///祭:指针对北///Jing///政///Bian后段///祺///瑞临时///ZF的"善后会议",中///国GCD和国///民///党///左///派共同发起了国///民///会///议///促///成///会///全///国///代///表///大///会,1925年3月1日在北///京///大学三院召开,1925年4月6日闭幕。会议期间,国///父///孙///中///山///先生逝世,大会进了公///祭///活动。王乐平与王尽美参加了这次大会。

【13】Heinrich Heine:海因里希·海涅,德国著名抒情诗人和散文家。1830年革命后流///亡///巴黎,从诗歌写作转向政///治///活///动,成为国家///民///主///运///动的领导人。《Die Harzreise》:海涅散文体游记小说《哈尔茨山游记》

《Deutschland. Ein Wintermärchen》:海涅诗体游记《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14】灼斋兄:王尽美,字灼斋。,中Go山东D组织最早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也是中国GCD创始人之一。1922年1月曾与王乐平一同出席在莫斯科召开的远东各国GCD及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1925年8月19日在青岛病逝,终年27岁。

【15】海涅《哈尔茨山游记》中的一首诗:

牧童是一个国王, 

宝座是绿色的山冈, 

巨大的黄金的王冠, 

是他头上的太阳。 

绵羊卧在他的脚下, 

这些谄媚者,标着红十字; 

牛犊是他的侍从, 

骄傲而威武地漫步。 

山羊是宫廷的优伶, 

还有牝牛和鸣禽, 

吹着笛子,摇着小铃, 

都是宫廷的乐人。 

奏乐唱歌这样动听, 

还有枞涛和流水 

在丁丁冬冬作响, 

国王也朦咙入睡。

(冯至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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