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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了字数的完结章,其实就是为了满足我自己……
川儿和小鹤啊,真好啊
(羡慕S老许了好么)……

@梓兰菱落 生日月快乐

参加“《伪装者》四周年纪念联文”暨“楼诚2019中秋国庆联文”,感谢 @mimi剑雨秋霜 咪太的组织,咪太辛苦了【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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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月19日 星期三 后记

自从周三晚饭之后,安子鹤一直很沉默。有几次许光明发现他望着唐川的背景欲言又止,等唐川回头他又走开了。问过两回,安子鹤都表示没什么,于是许光明奉行他们家的一贯传统: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一周后。确切地说是六天后,周二的晚上,安子鹤又没回来。吃过晚饭的泡茶时间,许光明对唐川道:“你还是跟小鹤谈谈得好。”

唐川之前因为想戒咖啡迷上熟普,结果咖啡没戒了,熟普也挺上瘾,时常要在晚饭之后来两杯。许光明无奈之下,每次只能亲自给他泡,免得他自己又大晚上喝浓茶。

“他真有事自己不来找我,我去问他他会肯说?”唐川对着淡得发红的茶汤撇嘴,“我问你,你肯说吗?”

许光明笑笑,没接话茬。

“你看,你都不肯说,何况小鹤。”唐川叹气——这叹气里多少有点刻意抱怨的意思,可惜许光明假装视而不见,“求助求助,不求不助,他心里那个坎儿,不是一次两次几句话就能完全跨过去的。我只希望,这次他能多想想,想得更透一点,也许以后就能再少纠结一点咯。”

周三一早,许光明照例早早走了,唐川学校的工作早就恢复正常,他的两个博士生助理好巧不巧先后请假,也是忙得一塌糊涂。到了晚上七点左右,许光明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唐川还在焦头烂额整实验方案。

“唐教授,下班时间了,能不能平衡一下事业和家庭?”

唐川一脑门子官司正窝火,又不想因为这点事情真冲许光明找麻烦,只好苦笑道:“我也没办法,今天全堵一块了,弄不完,回不去。”

许光明笑笑,“那你等着我,我来帮你弄。”

“你……?”

“怎么,唐教授信不过我?我的博士论文你不是都给过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今天……不用忙了?”

“不用,都忙完了。”

没过多久许光明就跑着上楼。到底是磨合过几年配合默契,两个人一起只花了半小时把实验方案搞定发了出去,许光明收好唐川的笔记本,回身伸手道:“可以走了吧?”

唐川看看他的手,伸过去,十指交握。一边往外走,他的眉毛还是习惯性地挑起来:“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呢……”

许光明并不答话。

一路上,许光明放着施特劳斯的圆舞曲,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到八点,天已经黑了。

到家停好车,许光明还是拉着唐川的手一起上楼,到家门口也不掏钥匙开门,倒规规矩矩敲起门来。唐川有点迷糊,这是搞什么神秘主义,倒像是他还有同谋,只瞒着自己一个似的。

门把手转动了半圈,许光明退到唐川身后,门打开,许光明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哗啦一声,彩色的碎纸落了唐川一头一脸,他曾经年训练的身体反应在两秒内经历了激活启动再熄火的过程,差点憋岔了气。

“Surprise——”

他家客厅不算小,怎么说也得有三四十平米,若是闲来无事,把那个尘封不知多久的唱片机搬出来鼓捣鼓捣跳个舞也不会局促。可此时从门口看过去,里面却拥挤得很。

拿着礼宾花筒喷得到处都是一边笑一边跳的竟然不是安子鹤,而是赵启平。李熏然可能是闹得累了,正倚沙发扶手上拽凌远的衣摆:“凌远凌远,递我一瓶可乐,行行行,零度也行……多拿几瓶,还有罗队他们呢……”安嘉睦张张嘴像是要说不喝,不知为什么没说出来,罗淼又在李熏然耳边问了句话,两人低声说着,还笑着。安嘉睦可能听到他们说了什么,摇摇头,也跟着笑。

凌远拎来一提零度放李熏然腿边,伸出食指冲李熏然比了个“一”,李熏然边笑边点头,将凌远推回厨房。

安子鹤倒是坐得挺安静,掂着个苹果在跟谭宗明说话。他俩能聊些什么?

唐川那种迷糊的感觉上了头,甚至觉得这一屋子的人好像都是假的,这就是一场乱梦,闹哄哄的,一会儿醒了,什么都没有。

他回头,许光明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双手托着一个盒子,轻声道:“川儿,生日快乐。”

赵启平和李熏然也见样学样,各自抱着自己的礼物过来,站得笔直:“哥,生日快乐。”

唐川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他什么都不想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开心还是在害怕。他一向把什么都想得太明白,总觉得这半生都亮在自己手心里。可这时,他竟慌了:万一他的清楚明白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要怎么办?

许光明往前走一步,离他更近,手上那盒子戳到他的胸口,戳得他往后躲了下。“你看,不是假的,你没有认知偏差。”

唐川这时才像刚睡醒一样,缓慢地接过盒子,哑声道:“你们……这是干嘛?”

赵启平道:“哥,你四十岁啦,”李熏然很有默契地接道,“我们觉着不能让你跟许哥悄没言声混过去。”

他俩把自己的东西放茶几上,伸手去拿唐川手里的盒子。

“来来来,拆开看看,许哥这么精心准备的礼物,到底是个啥——”

“对啊对啊,我可听小鹤说弄了挺长时间呢。”

唐川去看许光明,“所以你这些天忙进忙出就为了这个?”

许光明看着赵启平和李熏然七手八脚拆盒子,明显有点担心,然而又忍不住笑,“起初不知道要弄什么,想了很久,真正动手做的时候还行……”

“这是一套咖啡壶和杯子?是陶艺的?许哥你别告诉我是你亲手做的啊?”赵启平拿起其中一个杯子端详。质感很像粗陶,但颗粒感比粗陶重一些,颜色是很深的褐色,倒跟咖啡的颜色十分接近。更神奇的是,凑近了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咖啡香。

“不是陶艺,”谭宗明走上前,从赵启平手里拿过杯子,看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是什么材料。

凌远第三个接过来,闻了闻,不大确实地道:“这好像,是用咖啡粉做的?”

许光明笑着点头道:“是,是他之前冲咖啡留下的渣子,我回收了好些本来是打算拿来做培养基的。那天突发奇想不如给他做套杯子。材料都好找,最后成型不大容易,做废了不少。”

“哇塞许哥你这个厉害了,全程自己动手,连材料都是自己的,还挺环保,”李熏然大声道,然后跳过去拉凌远,“你也真敢猜,我怎么都想不到咖啡渣子还能做成杯子。”

凌远拽着他站好,“我也是蒙上的。我过来是想说,咱都收拾一下准备开饭了。”

晚餐十分丰盛,凌远表示里面的主菜都是许光明做的,他只是打了个下手看了下时间。自然都是唐川爱吃的菜,那么赵启平和李熏然也爱吃。至于其他人,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说明白了多少有点扎心,这一桌上除了唐川,其他人搁许光明那儿还不就是“爱吃不吃”嘛……

不过很巧的是,这帮人口味相似度极高,所以做一桌子唐川爱吃的菜,等于皆大欢喜。

赵启平和李熏然的礼物是大家都吃饱喝足、罗淼和安嘉睦先撤退之后才拆的。赵启平是一个手持虚拟成像装置,据说还只有样机,不用问一定是谭宗明搞到的。李熏然则是一个蓝牙音箱,外型是3D打印波粒二象性的模型,也亏他想得出来。

最后压轴的是小鹤,他从一直关着门的次卧里拉出一个大约七八十公分见方的箱子——底下带着轮子,看样子不轻——小心翼翼摆在唐川面前,解开上面的缎带。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幸运,”安子鹤蹲下,把手放在箱子最上面,并不直接打开,慢慢地说道。大家都被他弄出来的大家伙吸引了注意力,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可有时候,我也会感到很深的怨恨,我无法推知这怨恨到底从何而生,也许远在我感知到它之前它就已经被放置于我的潜意识里,并在那里盘踞出恶性的守恒【1】,每当我感觉到幸福或愉快,它都会蹦出来对我耳语:这不是真的,这不是你的本质。”

唐川站到箱子另一边,也蹲下,等着他继续说。

“有时候我想,如果我生下来,就在你身边,那该多好。或者,我就是个孤儿,再碰到你,”安子鹤的手指轻轻的颤抖着,又停下。李熏然忽然转头去看凌远,凌远揽住他的肩,将额头抵住他的。

“我甚至不敢……不敢叫你爸爸,不管我心里多想……爸爸这两个字,在我的概念里,等于犯罪者。我怎么能拿来称呼你。”安子鹤停下,深呼吸,两只手按住箱子的上盖。

唐川按住他的手,深吸口气,轻声道,“你传承了你父亲的遗传密码,这是事实,我们都一样。可那又怎么样呢?退一万步,即使你有眶额叶皮质损伤,即使你有MAOA基因,甚至即使你的童年里也有那第三条腿【2】,那又怎样呢?你选择了做你自己,就不会变成程语菲,也不可能会变成安嘉和。“

“人类生来就是如此复杂的生物,我们不能片面看待我们的行为、动机、欲望乃至需要,任何将之简化为绝对的做法都无益于我们对于真相的发掘。我们并非简简单单的好人或者坏人,对的人或者错的人,善良的人或者心怀恶意的人,温良的人或者危险的人,我们不只是基因的产物,科学也只能解释人类天性的一部分。【3】”唐川向前倾,几乎要碰到安子鹤的头顶:“你不是他,你是你。”

安子鹤回握住唐川的手,抖得厉害,又慢慢平复下来。

也许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就那样垂着头打开上盖,拆下卡簧,箱子的四面倒下去。

拿起隔板,下面是亚克力罩子,罩着穿同款燕尾服打领结的许光明和唐川,他们手拉手站在一起,微笑着望向彼此。

许光明和赵启平他们都以为是座雕像,唐川离得最近看得清楚,那不是雕的,而是用乐高拼出来的,无数颗各色的小方块一颗一颗挨在一起,连成惟妙惟肖的样子,真的,非常像。

这……要拼多久?要耗尽多少耐心?

唐川觉得从鼻腔直冲向额头,他绕过那像,抱住安子鹤,在他耳边道:“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喜欢。”

许光明站在一边,手抚上安子鹤的头顶,没有说话。

 

【后记中的后记】

6月30号那天,罗淼丧了快一个月的脸终于露出了一派轻松的表情,连带整个刑侦大队都觉得好像要过节似的。不过大家也不敢问啊,这万一哪点不小心,又丧回去可咋办?

不过就这样轻松了两个礼拜,大家终于都放了心。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个信封,信封里就是他们的定心丸:结婚请柬。

七夕的第二天,罗淼跟宋臻登完记,在宋臻表姐家开的饭店里请知近的朋友们吃了个饭,不算婚宴,就是个私下庆祝的意思。

那天,许光明和唐川都破天荒地穿了非常正式的礼服——就像小鹤拼的那座乐高像上一样的燕尾服,令罗淼十二万分不满:“你们这样简直就是摆明了要来砸场子,我今天是主角啊……”

宋臻却非常高兴:“这么帅的组合不是轻易能看到的,总觉得好像请了明星当嘉宾一样。”

安子鹤则从一来就拉着安嘉睦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末了,安嘉睦起身拍拍安子鹤的肩膀,笑着说了声:“加油。”

拍照的时候宋臻丢下罗淼非拉个唐川和许光明要合影,罗淼不高兴,宋臻道:“小罗同志,我要跟你一起过后半辈子呢,跟他俩合影可就今天这一次机会,要不我跟唐教授商量商量咱换换?”

罗淼瞪圆了眼睛站一边要一起合,气呼呼地道:“人家老许也就博士,你啥时候混上博士了再去跟人家抢吧。”

“我要是能混上博士,咱俩还得去换本儿,怪麻烦的,就这么凑合吧。”宋臻说完自己忍不住先乐了,罗淼当然也不是真的要生气,大家一起大笑起来。

等跟新郎新娘合完影,罗淼说道:“真难得看你俩穿这么正式,你俩单独来一张呗。”

摄影师正拍着,宋臻余光瞄到安子鹤,叫道:“小鹤,过来,哎哟,你怎么长这么快,这都得一米七多了吧,快,你们一家三口来一张。”

闪光灯里,他们仨笑得那么相像。最后一张照片,安子鹤侧着头对唐川说了些什么,唐川的表情是呆愣的,看起来竟意外地可爱。

因为,那一刻,安子鹤说:“谢谢你,爸爸。”

 

【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犹如海中之沙。这些欲望各不相同,无论是卑鄙的还是美好的,起初都是可以控制,后来渐渐成为人的可怕的主宰了。有的人只容许自己有最美好的欲望,从而克制了其他一切欲望,这种人是非常幸福的【4】。】

——番外之守恒·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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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来自心理学中‘守恒’的概念:概念的掌握和概括能力不再受事物的空间特点等外在因素的影响,而能够抓住事物的本质特质进行抽象概括。也就是儿童的认知能力不再因为事物的非本质特征(如形状、方向、位置等)的改变而改变,能够达到透过现象看清本质,把握本质的不变性。

【2】美国加州大学的神经学科学家James Fallon所做的脑病理学研究,他的理论认为所谓“天生犯罪人”是由三种因素共同造就,“三条腿”缺一不可:1.病理性或生理性原因造成的额眶部皮质及包括杏仁核在内的前额叶皮质功能低下;2.基因出现多处高危突变(尤其是产生单胺氧化酶中头号高危的等位基因,即MAOA单胺氧化酵素基因;3.童年早期受到生理或精神虐待。

【3】这段话出自James Fallon所著《天生变态狂》。

【4】这段话出自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所著《死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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