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终于,终于……

躺平,躺平,躺平……

平!坑!放!烟!花!

脑洞1234567891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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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帕萨迪那的天永远都蓝的像个梦,四年时光也如梦幻一般一晃而过。戴刀手上还有两个SURF在跟,暂时还不能离校,但他仍然与同学一起参加了这一届的毕业仪式。


和同学一起自一脸肃穆的校长手里接过毕业证书,戴刀在一片亲友的欢呼声里听到七哥在后排吹了声口哨,他望过去,看到站在七哥旁边的人。


秦玄策。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七哥被小瑞拉走,戴刀跟秦玄策一起走在绿草成荫的校园里。两个同样体型挺拔外表俊郎的东方人走在一起,本就很引人注目,戴刀还穿着黑色的学士袍,帽子却不知道哪里去了,过来过去的同学经过他时眼里有着欣羡的光。


在这座古老的校园里,能顺利穿上毕业服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我前几天过来办事情,又去洛杉矶拜会四伯,想着刚好是你的毕业典礼,就过来了。”


四年没见,两个人变化都很大,秦玄策沉稳了很多,说话时淡淡地微笑,有礼却显出疏离。戴刀倒开朗了很多,一笑就会露出至少八颗洁白的牙来,“所以只是顺便?”


秦玄策笑道,“当然不是。你毕业了是件大事,有个礼物送给你。”


戴刀望向他空空的两手,“礼物?我没看到啊?”这家伙,不会是说自己就是礼物吧?戴刀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来,弄得自己脸红耳热。


秦玄策看到戴刀突如其来的赧然,有点发呆。四年的时间,足够他清晰明白地确定自己的心意,也足够他处理完家里的一堆事情。如今叔父的儿子Steven已进入家族公司实习并进展顺利,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从那一堆商业繁杂中抽身出来,全心投入到他自己想做的事情里去。


这四年,他的所有闲暇几乎都在关注着戴刀。


商场上的磨砺让秦玄策变得更有耐心,有些事戴刀不提,他也不提。他们不曾见面,却并不疏于交流,多是写信,偶尔电话。在古老的沟通方式中享受因空间的阻隔而变慢的时光,想念和眷恋都被拉得很长。


毕业典礼的事情,是戴刀自己告诉秦玄策的。“我下月毕业了,”他们原来在聊NBA的季后赛,戴刀突然说,“毕业典礼可能在月中吧。”


秦玄策觉得,这是一个信号。


所以,他来了。


“礼物在车上。”他拉起戴刀的手,带他走向停车场。


“七叔说你要离开秦氏企业了?”戴刀被他拉住,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走几步之后,忍不住加了点劲反握回去。


秦玄策的嘴角勾起来,道:“对。Steven明年才算正式毕业,不过现在的管理层全是跟随叔父多年的老部下,叔父的身体也恢复的很好,做日常管理都没有问题。等给Steven做完这轮评估,我就可以功成身退啦。”


“那你呢,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他们在车前停下来,秦玄策打开后备箱,那里有个被固定住的箱子。


“你先看礼物,按这儿。”


戴刀走过去,好奇地按下箱子上的按钮。啪嗒,箱盖弹开,里面铺满防震泡沫,中间嵌着一个雕着镂空竹叶的竹制盒子。戴刀看看秦玄策,秦玄策笑得眼角堆叠起一层层褶子,像是要献宝的一样,催他打开。


戴刀打开盒子。


盒子里躺着两只青莹透白的瓷杯,杯壁薄得几近半透明,戴刀轻轻将其中一只拿出来举在指端,透过阳光,竹节修直而飘逸,狭长的竹叶在光影里摇晃,戴刀顿觉有些恍惚,仿佛在那一片隐青里看到了自己。


“喜欢吗?”秦玄策轻轻地问。


“你自己做的?”戴刀没有回答,反问道。


秦玄策点点头,“闲下来就会练,省得我胡思乱想些没用的。刻废了无数个,终于能挑出两个送得出手。”


戴刀的喉咙有点梗住,一个想法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怎么想到送我这个?”他轻轻地问,像是怕碰碎了梦境。


“我答应过你,等我练好了,就会送你一套的。”秦玄策声音笃定地道。戴刀抬头,见秦玄策目光灼灼望着自己,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深情,“刀儿,你受伤的时候,我想对你说的话,现在,能给我机会说给你听吗?”


一阵酸意涌上戴刀的眉心,他不敢点头,却也不舍得摇头,就那样沉默着。


“你不说No,我就当你答应了。”秦玄策仍然在笑,声音仍然很稳,“刀儿,我一直都喜欢你,我想一辈子只跟你在一起,不仅因为我们是亲人是兄弟,还因为,我爱你。只有这件事,我无法控制自己。”


秦玄策说完,望着戴刀。他的表情看来平静,手却微微地发着抖,鬓角也眼见着渗出汗来。


戴刀不说话。


这沉默太久了,久到秦玄策觉得颤抖快要从手扩散到身体上去,他勉强保持住微笑,又道:“你不需要回答我,只要知道这是我的心意就好。下个月我做完Handover就会回师父那里去,继续烧我的铜红瓷,我一定烧出我想要的祭红来。”宣誓一般说完,他将竹盒盖好,放到戴刀手里,扣上后备箱,开车离开。


开出校园在路边停下,他的肩膀才塌下来,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地喘息。


戴刀捧着竹盒,手上残留着秦玄策手心里仍带着颤抖的汗意,他转过头望向秦玄策开车消失的地方,校训的一串字母反射着阳光,闪亮:

The truth shall make you free。



三个月后。


三宝村,止观堂。


秦玄策正在打开窑门准备检测昨晚新配方的成果。回到止观堂的几个月,他一直在记忆里拼凑着当年父亲所烧的配方,希望能复现那支流落之后碎掉的梅瓶。


秦良栋费尽心机,只配得出釉药来,却无法烧制成瓷,只因想要炮制好的祭红瓷,最难的部分并不是釉,而是火。


这一次,秦玄策不要关止帮忙,全程靠他自己,熬了不知道几个通宵,废了一窑又一窑的火罩子,终于找到合适的火点。前一天秦玄策自己拉了几对梅瓶全怼在那个火点上,还放了些隐青什么的凑满一窑再次开烧。战战兢兢守了大半宿,火苗子都是秦玄策心里期望的颜色,可他心里还是慌,降温的几个小时也没能睡着。


这一次再不行,秦玄策觉得他需要躲平休息半个月,不单是身体受不了,精神上也负荷不了了。关止说,不是认真的人做不了烧瓷这事,可是太认真的人烧瓷永远都在折磨自己。


关止在二楼写大字,“素瓷雪色缥沫香”一横收笔,下个字那一撇还没落下去,就听见楼下秦玄策大叫“师父……快来,快来……”,手一抖写成竖了。这一竖当不当正不正,怎么描也难再沿着原来的中线调出个端正的“何”字来,只好叹口气,废了这一张,收墨铺纸,回头再写。


走下楼,秦玄策趴在窑门上,两边肩膀眼见地在筛糠,“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秦玄策听见他的声,回过身来,两眼发直,脸上一片白。关止吓一跳,连忙过去拉住胳膊摸下额头,凉的,有汗。


“怎么了傻蛋?”关止叫惯了这名,秦玄策也全无意见,便仍这么叫着。


秦玄策让出窑门来,雪白的窑壁衬着,关止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集到右上那几只梅瓶上。


阳光滑过平整的釉面,沉酽的红如同流火,通体一色,均匀厚重,莹润沉稳。关止笑了,原来这孩子是激动过头了。他使劲拍拍秦玄策的肩,手停在那里稳住他的抖,道:“行啊傻蛋,烧成啦,恭喜你。”


秦玄策还是在抖,他原本以为这几天来的紧张是因为太想将配方烧成。可是当打开窑门看到成果才发觉,自己并不是在为了那几支浓红透紫的梅瓶在发抖。他内心里就像有一地的荒草像要破土而出一样地颤着乱着。


有人在敲大门。


“门没锁,使劲推,”关止看看秦玄策脸色稍稍正常,便往前院走。前段时间连日大雨,门轴生了锈,不费点力气很难推开。“过几天真要把门轴换掉了,诶,是你……”


随着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关止发出一声惊喜地轻呼。


秦玄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眉心发涨,手脚发麻。


一个人影出现在穿堂里,背后,是正午太阳撒下的金光。


秦玄策连呼吸都停滞,天地间只剩下那个正在向他走来的人。


戴刀。


你来了。他想说,可只是动了动唇,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戴刀吻住了他,那是一个极尽缠绵的悠长的吻,吻到天地合在一起,吻到梦境与现实没有界限。


我来了。


——完——


【词曰】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写在最后:一个没人会看到的小说明】

本文标题《最酽红》双关:一谐音词中“醉颜红”,二指祭红瓷的浓丹流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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