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蛋你别激动,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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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玉印的事,老卫叔从没听过。


“我们卫家和房家,都是从大清朝留辫子的时候就跟着秦家了。不过房家向来管账房在前头,我们家管后堂,少打交道。到我爷爷那辈,生意都要转上明面来,房家的孩子也送出去读经济读管理,我爹书读得不好只能在家。到了我这,少爷也不爱念书,我跟房户生没见过几次面,他一直跟二少爷在加拿大念到MBA回来。回来没两年,我就跟少爷去了台南。自决定要走直到少爷出事,从没听少爷提起过有什么私印,更别说跟分家产有关。走之前少爷跟我讲得清楚明白,离开香港从此不再与老宅相干,就算有这样一方印,少爷也不可能会带走。”


老卫叔絮絮地解释,七哥也没有不耐烦,倒是傻蛋,头一直疼,忍不住要皱眉。


“难道房户生只是拿玉印做幌子,实际上也想得到这张配方?”七哥思索着低声道。


傻蛋道:“我觉得不像,他知道我记不得,没必要在这个上面耍花样。”


“确实,他大可以直接问你要配方。”


“那么说,确实有一块我不知道玉印,房户生为了玉印刚巧从方军胜手里救出了小少爷?这也未免太巧合了。”老卫叔使劲捏着山根。


七哥举起那张纸反复看了看,“这配方也奇怪。你来细看看,”他把纸递到傻蛋面前,“上面的说明部分是不是太长了些?”


傻蛋又细看那纸上的内容,想了想道:“我师父说,配方要是想留档,尽量写得详细,会写清楚每种材料的详细产地,尤其是君料,有时会具体到哪条矿脉哪个矿坑。因为不同产地的原料成分会有不同,有色釉主要靠君料发色,君料成分略有不同出来的颜色就会有差别。这张配方少掉的那部分,应该是详细记录了上面这些重要原料的产地。您看,这里写的这个地方,我师父年初才去过,那里的铜矿石比较特别,研磨后配祭红釉颜色很沉。”


七哥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放在二十年前,祭红配方确实很珍贵,为了一件成品祭红弄出人命来不足为奇。可现在ZF鼓励手工艺品工业发展,研究有色釉的专家大有人在,祭红早就不是秘密,为什么还非得要这一纸配方?关止自己就能烧出几种色值深浅不同的祭红来且很稳定,为什么秦良栋试了十年都不能成功?同配方一起留下来的成品瓷样品究竟有什么特别?而那样品此刻又在哪里?


傻蛋头疼得厉害,七哥怕他又会发作,给他加了镇静成份让他重又睡去。


其实七哥心里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讲出来:方军胜以及方军胜背后的人,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个配方不可?


但这一切问题,都要等老卫叔给傻蛋解开催眠之后,才有可能得到答案了。


傻蛋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他睡着没多久,戴刀的手术结束了。手术很成功,子弹取出来了。小瑞拿着子弹出来的时候神情特别严肃,她把七哥叫到别的房间去单独谈了半个小时,出来时,七哥望着也才醒过来没多久的那位陆姑娘的背影若有所思了半天。


傻蛋醒来时,戴刀也醒了。傻蛋动了动手脚觉得没问题,跳下床就要去看戴刀,小瑞告诉他戴刀已经脱离危险,但还是很虚弱,不能耽搁太久。


傻蛋走进房去,坐在戴刀身边看他苍白如纸的脸色,一吸气眼泪就落了下来,他想去握戴刀的手,却见手上也缠着绷带,心顿时如被压路机碾过一般,明明已经碎成渣子却仍粘在一起,互相撕扯着,每一下呼吸都在疼。


小瑞见他的样子,心生不忍,在他耳边轻轻说,“小伙子的手没事,只是搏斗时被对方的枪栓卡到,你不要这个样子。”


傻蛋醒过神了,忙抹去腮边眼泪,平复了下,可压不住语调里的抖:“刀儿,刀儿,是我。”


戴刀的睫毛颤了颤,轻轻向上一弹,像是开启了惊世宝藏,露出矅石般乌亮的瞳仁来,“哥,”他发不出实在的声音,只是气流稍微震颤了声带,“你怎么了?”


傻蛋的眼泪又掉下来,他怎么了?他害怕,要是万一……他掐自己的腿,戴刀醒了没事了,没有万一,“我没事,你醒了,我高兴。”


戴刀想抬手,发现手上缠着纱布,就没再动,扯动嘴角露出笑容来,看得傻蛋心疼不已。


“高兴还哭……”


“高兴才哭……”


戴刀像是扯动了伤口,眉毛拧起来,傻蛋立刻去看小瑞,小瑞将输液阀调大了些,说道:“麻药过劲会疼一阵子,我哥说让问你,扛得住就不上镇痛。”


戴刀缓慢地呼吸,等着那一阵疼痛一点点自身体里磨过去,轻声道:“现在扛得住。”


小瑞点点头:“好,那就先不加,我等会儿会再来查。”转过来对傻蛋道,“你别呆太久,影响他休息。哦对了,你出来到我房间找我,还得给你做化验检查。”


傻蛋点点头,“是的瑞姐,我知道了。”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傻蛋呆呆地望着戴刀。他的脸被疼痛磨得一阵阵发白,傻蛋的心也跟着一阵一阵发抖。


“刀儿,我——”傻蛋低下头望着自己一直在哆嗦着手指,一咬牙一横心,开口道。


“哥,我疼得有点晕,想再睡一会儿。”戴刀突然道。


“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傻蛋被他一拦,心底那点勇气像气球一样迅速地泄露着。


“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一两天老卫叔就会帮你解除催眠的,有什么话,等你都想起来,咱们再说,好不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戴刀连嘴唇都白了,傻蛋的勇气也露光了,只好赶紧安抚地应道,“好好,你别说话好,你疼得厉害吗?要是受不了我去叫瑞姐来?”


“我没事,能睡着。”戴刀闭上眼,睫毛的阴影打在眼窝里,好像飞翔着的蜻蜓的翅膀。


傻蛋纵使不舍,也不敢打扰他休息,只好退出门,转过两个拐角去找瑞姐。


瑞姐正在跟小助手安排事项,见他进来便把手上的文件夹交给小助手,对傻蛋道:“你跟小梅去,把这上面的检查都做了,等报告出来再决定要不要解除催眠。”


傻蛋像个木偶一样被那位小梅牵着走了半天,这里扎一针那里坐一下,他的脑子里轮换着播放戴刀最后说那句话,和七哥说解除催眠现在记忆会消失的情景。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他的催眠必须要解除,否则他和戴刀被人绑架被人追杀连为什么都搞不清楚。可是解除了催眠他会变什么什么样子?他不记得以前的自己,回到以前的自己又会不记得现在的他。


做回自己意味着变成另一个人,真是一笔糊涂账。


全部检查完,傻蛋被小梅带去地上的小餐厅,七哥在那里等他。老卫叔不在,坐在七哥旁边的,竟是陆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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