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蛋终于救出来了，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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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傻蛋完全清醒过来，看到七哥正在用一把只有半个巴掌大的钢丝锯打开他手上的锁扣，脚上的锁扣已经开了，但他两条腿还是麻木的。

七哥锯开锁扣，将小工具装回腰间，按着耳畔的对讲道：“刀儿，带个人进来。”

几分钟后，戴刀单手举着一把跟射击场用的一模一样的枪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全副迷彩像特警一样的家伙，端着一把步枪掩护着他的背后。

“他走不了，你俩架着他，撤。”七哥说完先冲了出去。他承诺不会拦着那个医生，却没说一定会放他走。进来之前吩咐过艾叔，一个都不能放出去，这个医生尤其不能放过。

戴刀扶起傻蛋，迷彩小哥将他的胳膊绕在自己脖子上，半身重量担过去，跟在戴刀后面往外走，外面枪声不断，楼梯口不断有火花闪过。傻蛋没想到原来这里有很多人守着，幸好他没真的逃跑。

才走下一层楼梯，傻蛋突然低声叫道：“不行，不能就这么走了，陆小姐还在他们手里。”

戴刀心头一震，脸色都变了，“陆小姐？”

傻蛋不知怎么解释，只能急促地道：“陆小姐因为我才被他们抓来困在这里，于情于理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戴刀深吸口气，拍拍迷彩小哥的手臂道：“你带我哥先走，我去找他的朋友，帮我告诉七叔。”说完跑上楼梯消失在拐角处，走廊里响起踹门声。

傻蛋一句“你小心”鲠在喉咙，被迷彩小哥架着下到一楼，眼看就要跑出楼门，蓦地想起一事，生生顿住脚步，对迷彩小哥挥了挥右手，吼道：“定位器——”

来不及了，小哥拖着他跑出大楼，右腕一麻，他晕了过去。

这几天里，傻蛋数不清自己到底晕了几次，晕得他觉得是不是错拿了什么言情连续剧的女主角剧本，然后被变态剧组耍着玩。

第N次醒过来，仍是陌生的地方，仍是病房的标准配备，不过幸好，人不陌生。

“瑞姐——”他张张嘴，嗓子里又是熟悉的烧灼感，他想骂人。

可能是傻蛋的眼神暴露了他的想法，小瑞对他安抚地笑笑，“放心吧，定位器我已经拆了。”

傻蛋感激地点点头，意识更加清醒。他想起身，却发现手是麻的，腿脚更麻，腰往下知觉很微弱，他的脸刷地白了，望向小瑞。

小瑞正在查看旁边设备上的各项指标，又过来检查傻蛋的眼睑和舌头，嗯了一场，才道：“这一次注入的麻醉剂量比较大，估计还要两三个小时你才能正常行动。不过你没有内伤，状态很稳定，不会有事。

傻蛋舒口气，又问道：“瑞姐，七叔呢？”

“我哥在隔壁。小伙子伤得重，子弹卡在骨头里了，这个级别的手术我哥和我都做不了，得等艾叔把人接过来检查了才敢说。还有那位陆小姐，一直昏迷也很麻烦。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先去看看再说。”

关门声傻蛋都没听到，“小伙子伤得重”这几个已经像锤子一样连续击中他的头，嗡嗡乱响。他们这些人里能被瑞姐叫做小伙子的，除了他自己，只有戴刀。戴刀受伤了，还伤得很重。

他记得，从那栋小楼出来时，他要提起陆小姐，戴刀的脸色变了。然后戴刀说“我去找他的朋友”……

傻蛋再试着动腿，徒劳无功，他死命瞪着天花板，恨不得天花板能掉下来拍死自己：刀儿，你不能有事啊……

他这样瞪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天花板也没有掉下，他眼睛酸了，头又开始疼，只好听小瑞的话闭眼休息。

门响，傻蛋倏地睁开眼，七哥当先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中等个头发花白却很壮实的老人。傻蛋见这老人，觉得非常亲切，应该是很熟识的人。

“小少爷，”老人一进门看见他，急走两步来到病床前叫了一声，又回头去看七哥。

七哥扶他一起坐下，道：“卫哥你不要担心，他中了强效麻醉，药劲过去就好了。”

傻蛋见七哥过来便想伸手去拉，口中也急着问道：“七叔，刀儿怎么样了？”

七哥伸手按住他胳膊，让他不要乱动，说道：“我请了能找到的最好的外科医生，正在给他做手术，应该会没事的。小瑞在里面，有什么问题她会即刻叫我。”

傻蛋闭上眼，并没有觉得放心，只是，除了悬着心，他也没别的能做。上半身能动一点，这时半起身来，老卫叔立刻掖两个靠垫在后面，让他能靠住。傻蛋苦笑了下道：“谢谢您，老卫叔？”

“小少爷记得我？”老卫叔惊讶万分，去看七哥。七哥也心头一跳，以为傻蛋的催眠已经被解除。

傻蛋却摇摇头道：“刚刚听到七叔叫您，我才蒙着说的。就是看您很眼熟，但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也不敢深想，”他还想继续说话，太阳穴突然抽动，他只能嘶地一声皱起眉。

“小少爷你不用想了，催眠我能解，等七少爷说时间够了，我就给小少爷解了去。”老卫叔边说还是边望向七哥，那意思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催眠解了。

七哥拍拍老卫叔的肩膀，对傻蛋道：“有些事一时半刻跟你解释不清，况且你现在又在催眠状态不能受太大刺激。你身体里有麻醉剂，不能立刻解除催眠。而且，按老卫的说法，给你解除催眠的话，被催眠期间的记忆很有可能出现混乱，甚至消失。”

接连接收到的信息让傻蛋脑子一片混乱，眼前这位老卫叔叫他小少爷，该是他家里的人吧，他能解除自己的催眠，难道自己就是被他催眠的吗？要解除催眠，现在的记忆就会消失，所以是用现在的记忆去换以前的记忆？

这都特么什么操作？傻蛋的太阳穴抽痛得更厉害，但大部分身体仍是麻木的，这股抽痛也便不至于扩散开。

他深呼吸几下，开始给他们讲述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只要他能记起来的，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出来。当他说到陆雨涵的时候，七哥皱了下眉。傻蛋停下来问道：“瑞姐说陆小姐还没醒？”

七哥点头道：“出来时被流弹激到昏了过去，没伤到要害。我看该是受了惊吓。”

傻蛋道：“没事就好，她无端被牵连进来，还受了伤，我——”

老卫叔在一边想说什么，被七哥用眼神制止了，七哥又道：“你说陆小姐提到那位房伯一直在找你？”

“是的，他说他叫房户生，是我叔父的助手，后来也他把我和陆小姐从绑匪手里救出来。”傻蛋又把他后来被房户生所救，陆雨涵照顾他，房户生找医生要给他解决催眠，这些事情都详细地讲了一遍。

“你确定他们只提到私印，没有提其他的？”

傻蛋摇头：“没有提。”

七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料密封袋，里面只有一页纸，不对，是半页纸，被斜着撕掉了近一半。上边像是一段话，基本都没了，残留的字不成文，能看明白的就只有几种矿石名称。下半部分则是个配方，前两种只留下百分符号，后面有三种剂量很少的成分不知道名称，下面的十几种倒是全的。

傻蛋接过那张纸看了看，道：“这是个釉药？君药不知道是什么，这方子就算废了，做不出来的。”

“今天一早才跟卫哥把它取回来，”七哥说道，“按卫哥的说法，他们想要这个。”

傻蛋再度摇头，道：“那位房伯没提配方的事，他问我要一方玉印，说是我爸当年离开老宅时带走的。我叔父身体不好，没这个印，家里的事没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