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补三哥踹门帅出天际，差点不想往下写了【捂脸】
日常感谢 @梦夜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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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古道西风，浊酒一壶（下）
季白在枪声的尾音上一脚踹开了门，就着枪灯的光第一眼望进去空荡荡的，但季白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飘散着一点刺鼻的味道。是氯气，他们来对地方了。
又几声枪响，边防行动队长浑厚地声音从平房侧面传出来：“中国边防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停止抵抗。”
回应他的仍是枪响，赵云澜用目光询问要不要过去，季白摇头，要先完成这边的搜索。这间小屋土地砖墙，不到四十平米，分了里面两间。季白发现中间隔墙根儿有一块地面似乎比别的地方被踩得多，显得更平整更坚实。他站在那块地上转个圈，最后视线停在那堵墙上。
赵云澜也走过来，两道灯光一起打在墙上。季白半蹲下，伸手去摸砖缝，湿的。他试着晃动砖块，果然，有一块不堪撼动，被他抽了出来。墙上这一块砌起来绝不超过三天，砂浆还没干，很快就被季白赵云澜两人徒手拆下十几块砖。
墙里有夹层，这一定是最初使用时就设计好的，在最边缘留出半米宽的缺口，必要时封死。
季白大致扫了一眼夹层里，就按着对讲机对田丰说，“他们不会放弃抵抗的。”
夹层里一包包的白色粉末怎么看都不少于20公斤，落网即是死刑，这些人早已是亡命之徒，一定会抵抗到底。
外面枪声密集了大约五分钟，戛然而止。
季白和赵云澜走小屋，半蹲着掩护自己，向边防小队长小组所在位置靠近。
小队长在背后打了个手势，季白迅速拉着赵云澜停下并匍匐在地。
从被围的平房里走出两个人，双手抱头以示没有武器。立刻由两名武警上去将两人铐住。
两人年龄都不大，其中一个看上去就像个中学生，缩在后边，腿上受了伤。
“里面还有人吗？”边防小队长问那个年纪稍长的，那人哆嗦着摇头。
他的回答并不被信任。季白和赵云澜都举着枪溜墙边靠近平房，跟第二组三个人一起将平房里面又搜一遍。确实没人了，或者准确地说，是没有活人了。
平房正房门边和前窗边有三名凶徒被击毙，没看到小Q。
这时赵寒的行动组和另一个搜索小队也赶了过来，两边会合。搜索小队在防护林里发现了小Q的尸体，草草掩埋过，眉心一枪，典型的处决方式。他们还在水库和防护林的交界处找到一辆面包车，看外观极有可能是花冲在交通监控中追踪的那辆疑似用来运送陈天尸体的车。
直到东方发白现场全部才打扫完，小屋墙里共藏匿甲基安非他明23公斤，另外废仓库里还有近百公斤原料。那两个投降出来的被搜过身之后由边防人员押送到了市局，交给缉毒大队审讯。
那个年长一些的姓李，是龙城北区化工厂的临时工，年纪小那个是他表弟，临时被拉来帮忙的。
临时工小李才被找到这边来不久，知道的也不多。这边只是储存中转，临时工负责看管原材料，里面有易燃易爆的危险品别出差错。平常看守总共就那三个人，小Q今年才开始在这里露面，主要是送一些原料过来。
“Q哥拿过来的东西都金贵，我们都不能碰。Q哥每回来，就那个戴帽子的老大也会来，Q哥带的东西老大直接就取走了，到不了我手里。”
“昨天晚上Q哥也是跟着老大一起走的……当然活着，自个儿走出去的。咋了？”
赵寒将小Q尸体的照片放在他面前，小李脸都吓白了，说话直结巴，“不不不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俩一块走出去的，我眼看着走出去的…… 不是我，我不知道……”
“没说是你杀的，”赵寒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他，奔波了两天加上一宿没睡，赵寒觉得自己那点耐性都随着汗出完了，“那个老大长啥样，你还能想起来吗？”
赵寒把照片收回来，小李多少平静了，“他个子跟我差不多高，每回来都是晚上，又戴着帽子带着口罩。他眼神挺凶的，我是不大敢看他，长啥样真是说不上来。不过有一回我看见帽子底下露出来头发是黄的。”
头发黄有个屁用，那还不是想染啥色随时染啥色嘛，赵寒在心里暗骂，咬着牙没直接嚷出来。
“操，还是跑了一个，”赵寒从审讯室出来，把资料夹往桌上一摔，瘫在椅子里不想动，“小五呢？”
季白刚倒杯咖啡要喝，听他这话就知道这家伙是真累了，“小五”是季爷爷的专称，别人谁叫赵云澜跟谁急，他俩不知道因为这个打过几回了。
“他回刑侦了，估计这会儿也能休息一会儿，”季白就势撵他，“跑了都跑了，这会急也没用，去，回去好好睡一觉再来。”
“我回去睡，这儿你来？”赵寒半闭着眼，几乎要睡着了。
“我在这儿还用你操心？”
“行不行啊三哥，你这也熬一宿了，要不让小姚他们谁来顶一会儿？”赵寒连打了两个呵欠，眼泪都出来了。
“不行怎么给你当头儿？”
“得得得，你是哥你怎么都对。里头那小子，说得不尽不实的，大灯打开烤他一阵子，看他还掖着。”
“行了吧你，字都吐不清楚了，快滚，”季白踢他小腿，赵寒一激灵自办公椅上滚起来。
赵寒在季白伸出手要推他的时候三两步蹦出门，“那我可真滚了啊。”
临时工小李没说实话，被击毙的三个人明显要护着他，他绝不只是看看材料这么简单。季白推测这人可能是个制毒师，以他们从小屋里起出的东西看，这人手艺仍处于初级水平。墙里藏着那些甲基安非他明纯度一般，并不是能直接出货的状态，很可能是等待二次加工的半成品。
跑掉的老大既然不常来，说明这个地方并不怎么受重视。季白调高审讯室的温度，并将嫌疑人头顶上两枚射灯调到最强。嫌疑人非常困倦，但射灯光线太强，他即使闭上眼也一样觉得刺激。
季白灌了两大杯咖啡压住倦意，依着思索过程在纸上写写画画，以便理清思路。到他将自己的想法都捋顺了，嫌疑人已经无法控制地要打瞌睡，季白拎起赵寒扔下的文件夹，再度走近审讯室。
嫌疑人的眼神泛出涣散的迷茫，季白则清醒而冷静。于是不到二十分钟，这位小李同志就败下阵来，交待了他真正的身份。
正如季白所推测，他正是才入行学制毒，算不上制毒师，甚至连学徒都还算不上，目前他只是个打下手的。不过他高中肄业之后一直在化工厂打工，原材料认的全，性质也熟悉。龙城目前的情势，对于毒贩来说，这种人并不好找。
季白把赵寒问过的问题翻来复去的问了两三遍，结论是嫌疑在没其他事情上并没撒谎，先前只是隐瞒了自己参与制毒这一项。
临时工小李作为一个才出高中校园没几年的混混，总归知道制毒藏毒药贩毒都是能判死刑的重罪，所以很想撇清自己在这里面的关系。
“我，我就没见过大厨，每回都是他把步骤给我写好，我照着操作就行。有啥不明白的我就写在旁边，用不了半天儿他就会回复给我，问题出在哪儿怎么解决……”
“怎么回复我……都是Q哥拿回来的信，打印在纸上。份量比例我都按原始比例调，自己不敢瞎改，不过有时候时间顺序弄得不对，出来东西就不行。”
“我没骗你，不只我没见过，狗子他们都没见过。我问过一回，被Q哥骂个狗血淋头，就不敢提了。后来他们说连Q哥都没见过。Q哥见过大老板，就是老大的老大，那要连Q哥都没见过，我们肯定都没戏……狗子有一回还说，说不定就没这么个人，我也不知道……”困倦和高温射灯的灸烤使嫌疑人的意识趋向模糊，吐字也变得不大清晰。
季白又问了几个问题，嫌疑人的思考能力显然已经处在最低限，看来是问不出别的有价值的东西了。
假设真的有这么个所谓的“大厨”存在，的确不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小据点里，也不可能会在这个打下手的小喽罗眼前露面。季白突然想起炫台命案那个视频，不同角度的视频里，小Q和沈巍在距离很近的地点先后出现过，沈巍会不会早就知道李茜去见的人是小Q，甚至有没有可能，沈巍出现在那里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跟踪李茜，而是去见小Q？
季白结束审讯回到观察室里，理着纷至沓来的想法。想到沈巍与小Q接头的可能性，又摇摇头否决了这个念头。即使沈巍真的与此有关，也根本不是小Q能够到的，不管这个藏毒基地背后是谁，都不可能蠢到让沈巍去跟底下的小喽罗接触。
暂时放下对沈巍身份的猜疑，季白让记录员申请调一位素描师过来，好把嫌疑人将那位带走小Q的“老大”的样子画下来，就算看不清面目，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别的特征可以做参考。
小Q的尸检和面包车的检验都需要点时间，趁这点时间季白也补觉去了。
赵云澜是被花冲叫醒的。他在颠三倒四的乱梦里听到花冲喊：“老赵起来吃点东西——”
开大夜回来赵云澜头疼得要死，好不容易才靠在值班室小沙发上睡着，也就补了两三个小时觉，花冲居然上来就给他吼醒了。赵云澜半梦半醒间差点拽过领子给他个过肩摔，幸好花冲及时补了一嗓子：“老赵——”
这一声离得有点远，赵云澜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拽的竟是祝红的袖子，连忙放开，道，“抱歉抱歉，睡迷糊了。”
祝红低着头说“没事”，从赵云澜旁边拿起纸巾盒退开几步。换成别人，可能趁机开句玩笑也就过去了，偏偏是祝红。赵云澜皱着眉干咳两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昨天你们不是弄回来辆车嘛，车里清理得很彻底，痕检那边现在没找出什么能用的东西，我说问问祝红能不能跟监控里的图像做个图形对比什么的。祝红说她正好没事，就过来了，”花冲一边说一边把买来的饭菜都摊开，递双筷子给赵云澜。
“我自己拍照心里比较有底，再说等明天的话，痕检可能就把车拆了。”祝红道，刚刚的小尴尬已经褪去，说到工作，她的态度也自然得多。
三个人一起吃完，祝红回技术办公室了。赵云澜洗了把脸回来，使劲搓着眉心和太阳穴，口气不善地冲花冲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啊，对比个图像用得着非让她过来跑一趟吗？”
“老赵你可冤枉我了，你跟着缉毒大队出任务这话可是田局说的，人家祝红就知道今天你在这儿，那她能不来？”花冲有点委屈，心说祝红喜欢你关我什么事啊，气往我头上出，真不仁义。
赵云澜也觉得自己这是在迁怒，使劲吹了下刘海，道：“得，我错了还不行嘛。我说，这事怎么弄啊？”
“什么事怎么弄？”花冲一时没反应过来。
“祝红啊，她黑不提白不提的，我总不能平白无故跑去跟她说我对她没心思吧？”赵云澜烦躁得快把眉心按出坑来。
“你问我这个？我一个万年单身狗你问我这个？”花冲恨不得骂脏话，“老赵，你能不能有点人性？合着有人喜欢你你不知道咋得瑟了吧？”
“卧槽我是那种人嘛我？我认真烦着呢，找你打个商量，你特么还是不是兄弟了？”
“行吧行吧，我可没啥经验，出也备不住是馊主意，你自己看着办。”
“说吧。”
“前天开会田局不是说那位沈教授暂时不列入嫌疑人的嘛，那你就追呗。摆台面上追，祝红知道你好这口，不用挑明了说也就放弃了。”花冲手机震了几下，是祝红发来的对比照，面包车的细节跟视频里捕捉到的完全符合，就等痕检拆车找直接证据了，他回了句谢谢，又道，“老赵，对这位沈教授你这么沉得住气，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了。”
“废话，这案子都忙成狗了，哪儿有心思想别的，”赵云澜拍拍太阳穴，说到沈巍头更疼了，“再说，沈巍又不是……”
“案子重要，终身大事也重要啊……我看那位沈教授跟女朋友关系也就那样，谈好几年连订婚都没有，谁知道能成不能成。怎么，龙城警队一支花这是要认怂？”花冲一向话不多，谁知真耍起嘴皮子来半点不输人。
赵云澜一时没找到话反驳他，盯一眼手机道：“祝红找你？对比结果出来了？”
花冲耸耸肩，“对比结果显示就是同一辆车，但需要找到陈天曾经在车上的直接证据，我已经跟痕检确认了，下午就拆车。”
“哦对了，说到沈教授，还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除了咱们的人之外，还有别的人在跟踪沈教授。起码有两个人，非常警觉，我跟小林打配合就捞着个侧影。昨天晚上我跟田局提了这事儿，田局好像也不吃惊。依我看，田局同意我们跟踪沈巍，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花冲坐到赵云澜对面的椅子上，搓着下巴慢慢说道，“虽然田局说沈巍暂不列入嫌疑人，却也没有撤销对他的跟踪命令，我总觉得，这个沈巍身上一定能挖出点什么。”
赵云澜沉默着，龙腾有嫌疑，吴新河有嫌疑，吴瑛能不能择出去还不好说。如果吴瑛也有嫌疑，沈巍知不知道？
赵云澜觉得，这些人这些事背后千丝万缕的牵连像是一张大网。而沈巍，究竟是网的一部分，还是被网在其中？
他跟季白讨论时，曾假设过吴新河找上沈巍的理由。按这个思路继续假设下去，旁人也可能因为同样的理由想找上沈巍，这个旁人，有没有可能是九爷韩劲？白讯文显然跟吴新河有合作关系，是多大程度上的合作？他代表哪里？会不会也有找沈巍的理由？
白讯文在追求吴瑛，他一定知道吴瑛和沈巍的关系，跟踪沈巍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他找来的人？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赵云澜脑际窜过，神奇的是头疼竟然没有加重。他跟花冲把所有的线索都捋一遍，花冲道：“老赵，你要真跟沈教授走得近，可能，比我们见天儿跟着他还有效率。”
说完不等赵云澜给反应便蹦起来往外走，“我就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啊，没别的意思，我先去痕检了，有结果我给你电话。”
花冲那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也没有了，虽说赵云澜明白花冲想打消他不想跟涉案人员有瓜葛的顾虑，但唯有这个理由，反而更让他却步。他宁可离沈巍远一点，也不愿带着这样的目的接近沈巍。
可他又必须承认，花冲这话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很大，以至于他万分纠结地僵坐在那里转了半天手机。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滑开手机给沈巍发了条信息。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直……吧。
收到沈巍回复时，赵云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想呼出去的到底更多是对自己的厌弃，还是怕沈巍不给回复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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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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