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写一边觉得我靠这也太狗血了到底在写什么……

脑洞1234567

————————————

8.

傻蛋在几乎窒息的恶心感中醒来,浑身冰凉。


梦里他一直在云层里翻滚,被闪电击灼得体无完肤,偏偏那痛感来得十分迟钝而缓慢,痉挛过程被无限拉长,长得好像永无止境。傻蛋从来没有这样期盼甚至祈求自己快点醒来。


然后他在云层之下看到戴刀的脸,带着些少年稚气,却那么悲伤,隐隐藏着些怒意,一点点远去,渐渐要看不清了。


这不对,不对,这不对。


傻蛋腾地坐起来,他分明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戴刀说的每句话他都没有半分怀疑?为什么他面对戴刀所讲述的一切没有任何恐惧?


这两年关止很多次尝试着想帮他寻找线索,每一种可能接近真相的方式都会让傻蛋陷入歇斯底里的恐惧里去,他会暴躁会发怒会失去理智拼命抗拒,然而……


梦里被雷电击到的感受,并不是恐惧。傻蛋甚至觉得,他残存的记忆里,一定有类似被电击的经历。


早饭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戴刀和小瑞,傻蛋坐在关止旁边默默喝粥,咽下想问戴刀去哪儿的冲动。关止已经吃完,正在跟七哥汇报明园试窑的成果。


待关止说完,七哥扬起下巴朝傻蛋示意着说,“下午我有个朋友过来,得看看这孩子。他想不起来,怕不只是神经受损的事儿。”


关止没说话,七哥说话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傻蛋也听得清楚。关止之前也动过这一层心思,原先他一对上镜头那个吓人劲,一回两回不显,三四回跟标准程序似的,怎么看着都不像自然反应。不过也可能是关止先前找的催眠师段位不够,加上傻蛋本身抗拒得厉害,反而适得其反了。


七哥也想到这一重,七哥的朋友能力上肯定勿需担心,可还得看傻蛋自己的意思,能配合会事半功倍。


傻蛋抬头,问七哥,“七叔,能让戴刀在场吗?”


于是下午七哥的友人来时,一上午没露面的戴刀也一同出现在偏厅里。催眠过程进行得非常不顺利,傻蛋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从开始就出现非常过激的恐慌反应,但一进入催眠状态就开始抗拒,死拉住戴刀的手捯气,最后连催眠师也弄得脸色苍白汗落如雨才让他恢复常态。


不过这也就确定了傻蛋确实曾被深层催眠,应该有借助外部设备,想要解除催眠必须清楚了解当时的催眠方式和步骤,且催眠师的能力必须高于原来实施催眠的人。


艾叔带傻蛋回房间休息,戴刀被傻蛋扯动的伤口,小瑞拉他去下面实验室里换药。七哥跟催眠师聊完把关止叫到阳台上,跟他大致说了下眼下的情况。


关止带着傻蛋去明园之后,七哥又跟戴刀谈了一回,问了好些两年前秦宅出事的细节问题。


【屋里像是让人翻过,可又都收拾了,我也看不出来翻过哪里,我自己屋里没少什么。本来也没什么打眼的东西,我爸的书我都是随身装着,做出来的好零件多少能值当动一动可都是做出来就给五叔的,从没留着。就只有五叔平时住的那个小院,去看的时候气窑里空着,一地的模子,可我本来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少了啥无从核对……】


【过完头七,香港那边秦家老宅来人将五叔的遗体带走了,老卫叔跟着上了去香港的船就再没消息。我回学校办了休学,辗转到香港找了份工作,安顿下来就去秦家老宅里问,可是人家连门都没让进。听门房说五叔自从当年离开香港就跟老宅断了一切联系,我又拿不出什么东西能证明自己是谁,这条路就走不通……】


【去年秋天有人找我,说想让我给改枪。我眼他说你找错人了,我不会改枪。可后来不只一个人来找,渐渐也开始有人不想用正经路数,我想这事有蹊跷,就开始躲着。香港地方小,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我还在犹豫的时候,突然得到老卫叔的消息,让我去马尼拉找他。就这样追着老卫叔小半年跑遍了东南亚,最后在越南出了事……】


“小关,你两年前秋天去的台湾,回来捡到玄策,就是傻蛋,跟秦家出事前后不到半个月工夫,现在确认了玄策是被催眠,这事背后绝不简单。你这次回去带上刀儿一起,我得回趟香港再去趟东南亚,他留这儿不安全。”


关止迅速把一堆信息在脑子里串起来想一遍,答应着道:“这开回去得要一天一宿,路上多少得有点颠簸,小戴的伤没问题吧?”


“小瑞给刀儿做了检查,她说没事就没事。”七哥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掏出雪茄盒来,挑出一根放在鼻端慢慢地吸气,这是他整理思路的开始。


“去东南亚要不要我提前安排?”关止拈起火柴盒递过去,七哥划燃一根,慢慢转着匀面,雪茄那一头颜色渐深,暗红的小火焰跳出来,暗褐便转了灰白,青烟从灰白里卷出来,带出豆蔻的暖香。


“不必,你看好两个孩子,我带小瑞和艾叔过去。”七哥吹去浮起的灰白透出红亮来,这才将另一端放进嘴里长吸一口,青气氤氲,豆蔻香留连齿颊,“昨儿艾叔带回来的话,确实有人在找刀儿,知道他是枪王后人。”


果然如此,那戴刀跟关止回内地是相对最安全的方式了。关止虽然沾着些翻不上台面的买卖,但毕竟不是道上的人,来去都不扎眼。


“玄策的状况更麻烦,听阿詹的先这么着,等刀儿这边的事有眉目再看下一步。”


关止接了冰水放在茶几上,应道:“七哥放心吧。傻蛋有天分也喜欢钻研,难得能在我那儿呆得住。”


“我那个五哥,早年就对瓷器着魔得很,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们兄弟……”七哥没有继续往下说,沉默漫开。指间的雪茄熄了,七哥便将它卡在烟缸边缘,去端冰水。


香气逐渐散开,从浓郁时的微苦慢慢转成淡淡的甘甜。关止曾经听父辈提及过那些挺久以前的尘封往事。久到还没有关止也没有七哥之前,曾经有过这样一个说法:风水轮转,八方来财。说的是一个被人称作“八风堂”的组织,背后有七大家族撑着,不见光地盘踞了上百年,往南走的水路黑白两道不管什么买卖,都要先拜上他家的堂口,否则就别想做得下去。


不过到关止的爷爷这一辈上,大环境不一样了,谁还不愿意为后辈图个安宁,七大家族将暗地里的生意不动声色地一一洗白,资本翻到台面上来做起正经企业,其中几家甚至还将资产重心移去海外,真正留在香港的,也只有秦家和叶家。


二十年前,金融风暴席卷整个东南亚,秦叶两家都遭到重创,也是在那个时候,两家突然反目。这一辈的几位继承人原本从小一起长大,与他们的父亲时代一样兄弟相称,也是在那之后没多久纷纷离港各分西东。


秦家早年经营玉器,在行业里扎得深了便也不只做玉,生坑老坑水货荒货都经过手,家里单分出来一支转去做拍卖行,做得风生水起。七哥所说的“那个五哥”便是秦家这一辈的长房长子秦良栋,对生意那是头疼得很,巴不得不要继承父业,反正对古董瓷器着迷,不但要追要纳,还要自己做。这就有点犯忌讳了,因为叶家的本行,便是做瓷器。


可是,偏偏叶家这一辈的继承人也是个不务正业的,十六岁就瞒着家里人跑去考了警校,把当时的家主叶家爷爷气个半死。叶家爷爷跟秦家爷爷商量着,将秦良栋记名到叶家来,帮着叶家长子叶远图做瓷器生意,而秦家的买卖就交给秦良栋的弟弟秦良檩来打理。


挺皆大欢喜的事儿,谁又能想到最后会闹成那样的结局呢?


评论(19)
热度(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