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相信我是真很想写甜一点写完依然满嘴玻璃渣子味儿,为毛乳齿辞不达意啊一个暴哭……

前文:脑洞在这012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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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救命的都是求生本能】


当然也有不打仗的时候,就是这种时候实在不多。


不打仗小牧就继续带着新兵蛋子们打弹弓呗,枪法越准活命的机会越多,谁能不希望自己枪法准。哦对,还多了件事,就是范川教小牧擒拿手。也不只教小牧,范川一来,警卫营里不用出岗的人都围过来,全都跟着学。范川的身手,那是十来岁就拜了师傅正经学来的。小牧战场里摸爬滚打近身肉搏攥下来那三拳两脚到人家十几年晨兢夕厉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两个人摽着劲练,结果是范川临阵的枪法越来越准,小牧的身手也越来越向范川看齐。


小牧从小扛枪打猎,眼底有准身上有劲,又肯下功夫练,没过多久,就能堪堪跟范川走上半个小时不落下风,小牧自然高兴,范川倒比小牧还得意。


这天范川教了一招“拧腕断臂”,当胸抓住敌人手臂外侧,屈臂夺住敌方手腕含胸收腹转身借力带力,分筋碎骨。


一个新兵娃子跟着练了两遍,手下没分寸,把跟他搭配训练的战友手腕带脱了臼,心里很是愧疚,赌气说不练了,干脆还去练弹弓。搁着小牧那是会一脚踹上去骂一顿的,范川却笑笑,直接让小牧拿枪指着自己。


小牧也不含糊,直接掏出枪来对准范川。他的大拇指刚刚碰到枪栓还没使上劲,范川的手已经缠上来,小牧当然不能白站着任他缴枪,错步退后另一只手上来格挡。但范川动作奇快,左臂外翻旋身一带,已经切中小牧的手腕,同时略一矮身,接住了从小牧手里掉落的枪。


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范川拿着小牧的枪,对新兵娃子说,“咱牧营长的枪法没人能比,可你要是能近他的身,一招下了他的枪,你就能比他活的长。”


说完把枪塞回小牧手里,小牧握住枪,一步上前别在范川两腿之间,侧转手臂上顶,卷住范川手臂,另一只手伸前去揽范川的头颈。范川退后一步歪头避过,小牧却立刻托其臂外拧,上手腕转了方向手掌封住范川的下巴,把整个咽喉收进掌中。


两个人僵成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范川的眼睛离小牧的眼睛不到一寸,小牧的气息拂过范川的耳后和颈侧,小牧清楚地看到范川的耳轮变红,而且几近透明。


旁边响起掌声,小牧迅速放开手,两人都退后了两步。


等及练完,一帮大头兵都拥着范川喊师父,几个排长排副也嚷着要请师父留下喝两盅,却不见小牧,连阿贵也不见。


忘记说了,阿贵从一开始就是小牧的副手,小牧做排长,他是排副,小牧做连长,他就是连副,现下小牧做了营长,阿贵就做了营副。


练完拳,小牧就跑到后山坡去。阿贵陪着他。后山坡有个坎楞下面避风,地势又高,刚好够看到长垣城岗楼上的灯火。小牧坐在坎楞下面,等于多加个哨。


他不想多跟范川呆着,他不敢。


有时候他想跟阿贵说说,可阿贵什么都不问,他也不知能从何说起。


其实小牧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有时候满脑子想的是承志,承志给他讲理想讲报国讲阶级。有时候又想起范川,范川偶尔也提到阶级,范川跟小牧说自己的出身决定了自己无法真正理解老百姓的苦难。范川这些话都得背着人说,现在这日子口合作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幌子,暗地里多少阴毒工夫只有暗地里人才知道,赤不赤化的小牧不想细琢磨,可聊城陷落那时节,是姚郁鸿救下范川,又是范川护送姚郁鸿离开。


姚郁鸿是GCD。范川是不是GCD?


那承志哥呢,他是不是GCD?


承志什么都没对他说过,他离开青岛之前娘舅曾去打听过,可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小牧想来想去,心里得出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他想着承志眼神发亮着给他讲的那些故事,岳飞,文天祥,承志喜欢辛弃疾的诗,讲戏文也是桃花扇,对,还有苏武牧羊。小牧想起娘舅说起大罢工那些日子里,承志总是下了课就不见踪影,他有一回偷偷跟着,被发现了,承志头一回对他疾言厉色,“不许再跟着我,回去。”


后来小牧想,承志哥要去做的事,大概是很危险的。


阿贵站起身来,拉拉衣服,咳一声,似是提醒小牧,得回去了。小牧搓两把脸,他想见承志哥,他有挺多想对承志说的话憋在心里头。那些话,谁都不能说。小牧抬起手,然后看着自己抬起的手,攥成拳头又放下,终于还是站起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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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茬接一茬的扫荡反扫荡,范川小心地保护着自己,他也怕死,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他怕这些事做不完死了不敢去见父亲和大哥。


他上学的时候听人说过,一个人临死的时候,一生的一切都会在眼前重现,就像快放的电影一样。所以当子弹打穿他左肩那一瞬间,他以为他会看见自己的前半生,谁知他睁开眼却只看见小牧的眼睛。


小牧抱着他滚出很远,另外的子弹打在他们滚过的地方激起一蓬烟。飞机的扫射冲击力比上面机枪大得多,身体被击中的刹那感觉几乎丢失,他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


小牧半挟着他拖到掩体后面,低头看了眼他肩上的伤,说,“你死不了。”然后,范川觉得自己的身体往下落,他昏过去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小牧也昏过去了,小牧中了三枪,比他伤的重。


幸好,都没致命。范川第二天就能下床了,贯穿伤,又是左边,影响不大。小牧就惨了,伤了右胳膊。左腿也是贯穿伤,只要止住血就行,没伤着筋骨不影响走路,最麻烦的小肚子上的伤。战地医院里条件不行,不敢动手术。医生最后咬牙切齿地说让等着,过三天没有内出血就算过去了。


范川想去找军长调小车送他去郑州,小牧不让,小牧一点看不出担心,还挺乐呵,“小范我跟你说,我命大的很,一准儿没事儿。这一路颠到郑州还不得把肚里颠成浆糊,我不去。”


“陆医生说现在抗生素紧缺,你万一感染……”


“都说了肯定没事儿,你看你,呸呸呸,啥叫感染,老子命这么硬,谁敢感染我。”


“牧哥——”范川很无奈,小牧要是不配合,他也不能叫人硬绑着人上车,万一扯动伤口得不偿失。


“小范,咱不说这个行不?你给我找几个籽儿来,我把窗户外头那几只家雀儿打了,天天吵吵得我睡不着,打完让炊事班给炖了给咱补补,咋样?”


“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胳膊伤成这样还不老实,我去打。”


“你打,你打就都跑了。我左手一样,从小练的,俩手都能打,你不信你找籽儿来我打给你看。”小牧献宝一样望着范川,范川算是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小时候大哥老说受不了自己撒娇。


他叹气,这叫风水轮流转吧。他回自己营房里拿了一把弹丸来,连同弹弓一起交给小牧,说:“就靠着打,飞了就飞了,别扯着伤口。”


小牧嘿嘿乐,把弹弓柄缠了几圈纸,捅进床头的螺丝孔里,比了比距离,就斜躺着瞄准,打下两只麻雀来。


这样也行,范川确实是服气的,绕出去捡了鸟回来让顺子拿去,连同猛子打到的野鸡一起送去炊事班,晚上又能改善伙食,大伙都挺开心。


兵荒马乱里,一点点寻常琐碎,都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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